“你真的決定要這麽做？”

  一個中年婦人站在辦公室裏，對吳晗問道。

  “當然。”

  吳晗回答的沒有絲毫遲疑。

  “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從來沒演過戲，要是沒有演好，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馮璟還是想再勸說一下吳晗，畢竟，現在條件雖然比原先差了一點，賺錢機會找了一點兒，但是還沒有到賺不到錢的地步。

  “嗬嗬？回頭路？我早就沒有退路了!”吳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咬牙切齒的說道。

  馮璟也很無奈。

  自從上一次吳晗被強製退賽，遭受到所有人的抵製之後，他就開始沉默寡言，不知道腦袋裏在盤算什麽。

  現在更是自作主張，做了一個置之死地的決定。

  或許，他腦袋壞了也不一定，馮璟在心裏鄙視著吳晗。

  不過她也可以理解吳晗，畢竟，大起大落來的太快了一些。

  吳晗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過優質通告了，現在還願意找他的，大多都是抱著廢物利用的想法。

  公司雖然暫時還沒有雪藏吳晗的想法，想著榨幹他最後一點剩餘價值。

  不過，因為陸川當時毫不猶豫的放棄了他，導致公司裏也沒有其他人願意接受這個燙手的山芋，最後隻能是馮璟這個混吃等死的經紀人，被安排來送他最後一程。

  馮璟在公司裏的地位可以說是沒有，年紀也大了，以前還有一些打拚的想法，後來結婚生子之後，就得過且過了。

  不過雖然沒什麽大用，但是也是公司裏麵的老人了，該懂的都懂，用來應付像吳晗這樣即將過氣的明星，卻是正合適。

  在公司這麽多年，馮璟已經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個像吳晗一樣，大紅大紫然後突然沒落的明星了。

  既然吳晗已經決定，馮璟也就不再勸說了。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他自己想死，馮璟也不想攔著，自己哪兒有那功夫管他，還要回去約上閨蜜做按摩呢。

  現在在馮璟眼裏，吳晗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之前，還想著最後再蹦躂一下。

  內心嗤笑一聲，不過臉上還是很關切的模樣，說：“那你自己注意吧。”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吳晗看著馮璟離開的身影，眼中的憤怒絲毫不加掩飾。

  他看的出來馮璟對自己的敷衍。

  他也知道，烽皇傳媒之所以如此痛快的舍棄自己，一點兒幫自己的想法也沒有，跟公司目前的政策也有關係。

  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了，歌壇再想毫無底線的撈錢已經變得無比困難，至於像自己這樣的流量，沒有根基，對造星工廠似的烽皇傳媒來說，花大力氣去公關根本毫無意義。

  有那時間等著吳晗，幹嘛不捧起來一個更帥更優秀的人呢？

  但是吳晗不想放棄。他舍不得聚光燈下的感覺，那是一種被無數人崇拜，被所有人捧著的快感。

  吳晗不敢想象如果徹底失去了這些，自己以後到底該怎麽過。

  曾經站在巔峰，享受過萬眾矚目，就再也不可能忍受的了低穀的落魄。

  被人歧視，被人從背後唾罵，所有人鄙夷的眼神都像是一把把利劍深深的紮在吳晗的心裏。

  既然馮璟沒有本事幫自己找資源，那我就自己去。

  雖然這幾年賺的錢都被公司拿了大頭，但是自己也不是沒有一點兒存款。何況公司目前還沒有和自己解約的想法，完全就是讓自己自生自滅。

  既然你想讓我自生自滅，我就一定要再次崛起，還要完全靠著自己崛起，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好好看看。

  我吳晗，不是讓你們可以隨意欺的。

  “叮！”來了一條消息。

  吳晗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應該是昨晚的事情。

  “搞定，尾款記得按時到賬。”

  吳晗可沒有賴賬的想法，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現在自己經不起一點兒風浪了。

  連忙給對方轉過去二十萬之後，吳晗看著銀行卡裏的餘額，心裏也突然有一絲慌張。

  自己可真的算是把最後的籌碼都壓上去了！

  已經不剩什麽錢了。

  前一段時間，吳晗拿出了自己基本上所有的錢，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承諾用四百萬帶資進組，又花了三十多萬請導演吃了一頓飯，這才拿到了一個出演男一號的機會。

  如果再不行的話，就隻能賣房子了，吳晗盯著已經黑屏的手機，腦海裏不停想著。

  吳晗清楚，現在的自己，短時間內再想唱歌是絕無可能。

  但是，隻要操作得當，未必沒有付出的機會。

  再怎麽說自己也是科班出身，演戲也不是沒有接觸過。

  隻要自己試鏡通過，出演一部電影，道歉，賣慘，重新立下人設，再沉寂一段時間，電影播出，重回大眾視野，所有人都將選擇性遺忘現在的事情。

  就是再次提起，也阻擋不了自己崛起。

  等到那時，自己現在失去的都會重新賺回來！

  又想到那個導演貪婪的嘴臉，吳晗心裏就一陣惡心。

  要不是自己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怎麽可能會當這個冤大頭！

  打開電腦，日常道歉，安撫依舊喜歡自己的那些粉絲。

  至於那些在下麵破口大罵的人，吳晗根本不想去管它。

  罵吧，等以後自己有了成就，現在罵的最狠的那群人反而最容易原諒自己。

  隻有放低自己，讓自己低進泥土裏，爛泥漿裏，這樣才容易讓人產生最本能的同情!

  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後再次站立在舞台中央，被所有人歡呼雀躍捧著的畫麵，吳晗笑了起來。

  ……

  孟良玉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打開微博。

  果然。

  微博下麵也是一片狼藉。

  孟良玉現在也顧不上吃飯了。

  自己昨晚怎麽就沒有看一眼呢，是現在的生活讓自己忘記了網絡的殘酷了嗎？

  不單單是自己的微博下麵，張雲想本人的微博下麵評論更加慘烈。

  孟良玉知道張雲想的微博一般都是由公司的人來管理，反正肯定不是張雲想本人來。

  看的出來，張雲想不是那種喜歡一天到晚泡在網絡裏麵的人。

  時間實在是太巧了，導致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昨晚星期六晚上節目播出之後發的微博，估計是張雲想微博的管理人轉發了自己的微博之後，就再也沒有看過。

  今天星期天，說不定他還在休息。

  的確，按照正常的經驗來說，根本不會有什麽情況發生。

  張雲想和其他一般明星不一樣，他的主流身份是相聲演員，唱歌也隻是玩票性質，身後還有天行娛樂和德雲社撐腰，平時根本沒有不開眼的人會過來找麻煩，何況也沒有什麽利益衝突。

  可是，看著微博下麵的一大片的惡意評論。

  普通黑和高端黑夾雜在一起，讓人根本分辨不出來哪些是水軍，哪些是真正的討厭。

  再加上昨晚張雲想的演出遠遠沒有達到力壓一切的水平，粉絲在維護的時候也很無奈。

  畢竟，挑毛病找缺點可比看到優點容易多了！

  不行，我必須做點什麽。

  孟良玉的第一反應就是，幫張雲想洗白。

  自己也不是不認識人，隻要花錢找人把水攪混，對那些路人觀眾和一些搖擺不定的粉絲影響就會降到最低。

  可是想了一下，不能這麽簡單。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孟良玉想到了什麽，自言自語到。

  又琢磨了一下，孟良玉感覺打開企鵝，翻找起來。

  找到自己以前加過的一個頭子，發了一個消息：“兄弟，你知道張雲想被人黑的事情嗎？”

  很快，那邊就有消息回複了。

  “當然，老弟，你可是來晚了呀，不過你想做的話之後我可以加你一個。”

  孟良玉洗手不幹的事情根本沒和以前的人說過，畢竟也不是什麽真的朋友，難免有人會眼紅，所以那人還認為自己是想找份活幹。

  孟良玉愣了一下，看了金主錢給的蠻多的嘛，竟然還能要人。

  回複到：“是啊，哥，最近沒什麽買賣，沒錢吃飯了！”

  “規矩你懂吧？錢可就沒那麽第一批那麽多了。”

  “我懂我懂，我是實在沒錢吃飯了，也不是第一次幹！你放心吧就！”

  “行，我拉你進群，你等會兒。”

  看到那人發來的消息，孟良玉心理大致有了想法。

  其實這個圈子很小，同時也很排外。

  如果沒人擔保，根本沒人找你。

  不過自己好歹還算是混過一段時間，不是個陌生人，這才能輕易讓人同意。

  沒幾分鍾，那人就把群鏈接發了過來。

  孟良玉隨便找了個小號，加了進去，報上名字和介紹人。

  “新來的人看群公告，本群兩星期之後解散，除管理員所有人禁止發言，有事情直接找管理員匯報。群文件裏有目標信息和要求！”

  孟良玉看了一下，群裏麵的人也不算很多，就一百人左右，不過孟良玉看到了很多熟麵孔。

  看來，這次的活兒要求很高啊。

  孟良玉在心裏想著。

  嗬！

  也不知道是誰下這麽大血本來黑！

  什麽仇什麽怨？

  孟良玉老老實實的看了群裏麵的文件。

  沒有明說，這群裏的人都是老手了，不是那種隨便建個新號就去尬黑的人。

  每個人手下麵少說十幾個那種經常活躍的賬號，可信度很高，再加上一些操作，簡直就是四兩撥千斤。

  很可怕，一般人被盯上了基本上沒什麽辦法。

  孟良玉現在也沒什麽好主意。

  找到管理員，聊了兩句，拿到任務，不急，再潛伏一段時間。

  自己得小心一點，不能把自己給暴露了。

  孟良玉表現的就像一個沒錢吃飯的網癮頹廢青年，也不用太表現，自己以前就是這樣的人。

  “孟良玉是吧？一天兩百，兩星期十四天算你十天工資，清楚？”

  孟良玉是老手了，看到消息，心裏算了一下，看來金主前後少說花了三四十萬。

  操，這麽有錢！

  自己以前打死也掙不到這麽多錢啊！

  不過現在嘛，基本上開張一次掙個幾萬塊還是很輕鬆的，一個月開一次張就完全夠生活了。

  要是碰到要求帶貨的，少說一單掙個十幾萬還一點不累。

  看來還是得跟著張雲想混。

  孟良玉這麽一想，心裏頓時就平衡了。

  趕緊回複消息：“明白明白，我也幹了好幾年了，您放心，就是能不能請您先預支一點兒給我，實在沒錢吃飯了。”

  “行吧，你可別想著跑，我們這邊都有信息，你知道後果的！”

  “害！您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幹了，信譽還是有的。”孟良玉盡量放低自己的姿態。

  “等會兒，把你手機號發過來，加個好友，我給你先發個四百吧。”

  “謝謝，謝謝哥。”

  估計也是對孟良玉還算眼熟，所以也沒細究，那人沒多想就把錢發了過來。

  孟良玉一邊幹活一邊把所有的信息給記錄一遍。

  當然得小心一點，不能讓人看出來是自己弄的，不然倒時候找到自己，那就真的哭都沒地方了。

  ……

  張雲想第二天正閑著看書呢，陶陽就穿著睡衣衝進了張雲想的房間。

  “弟弟，網上好多人罵你，你看到了沒有？”

  張雲想看了一下時間，才八點多鍾。

  “你一大早就刷微博啊？”

  看張雲想的反應，陶陽好奇的問道：“嗯？你看到了？”

  “當然，昨晚就看到了。”

  陶陽看張雲想一臉淡然的表情，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算了算了，回房間，睡回籠覺。

  陶陽打了個哈欠，又走了回去。

  張雲想無奈的搖搖頭。

  其實昨晚看完自己的演出，張雲想就順便登上抖音和微博看了看。

  張雲想一眼就看出來了好像有人在故意黑自己。

  很正常的事情，誰還沒被人黑過？

  多大點兒事？也就今天黑自己的人多了一點，隱藏的深了一點唄！

  張雲想也沒怎麽在意，看了一些評論，用自己的私密賬號親自下場回複了幾句找點兒樂子，也就不管他了。

  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這嘴巴長在別人身上，能怎麽辦？

  張雲想對這倒是看的開，當然，看不開也沒辦法。

  又給周糖欣發了個消息，說了一聲自己好像被人黑了。

  周姐看到張雲想的消息，自己打開網絡看了看。

  哈哈哈！

  果然是被人盯上了啊。

  周姐心裏還有點開心。

  這一直沒人黑張雲想，周姐差點都覺得自己沒存在感了，一身的屠龍技無用武之地啊！

  這不是送上門的機會嘛！

  不過不急，得讓事情自己發酵一會兒，到時候再推波助瀾，還能再添一波人氣。

  周姐打的一手好算盤，給張雲想回複了一句：“沒事，不用擔心，小事，等我慢慢處理。”

  張雲想看到周糖欣的消息，知道她另有安排，就更不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