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了解與改變
作者:清波淼淼      更新:2021-06-11 23:11      字數:2720
  此時被張勝緊緊的握在手中的紙張,也因為張勝的握緊雙拳,已經皺成了一片。

  那上麵不是什麽聶青的遺留寶藏或財產,也不是什麽對張勝的囑托,更沒有矯情的回憶兩人的童年。

  紙張雖然褶皺,但還是能夠隱約的看到上麵一兩行的內容。

  臘月初八、市場、連升樓二樓。

  臘月二十二、西街、澡堂。

  、、、、、、

  而張勝這時候也徹底明白了過來,原來昨天讓自己活下來的。

  不是聶青說的“頭腦聰明”,而是他口中的“小時候”那三個字。

  因為張勝自己知道,紙麵上寫的每一條,每一句都清清楚楚的記下了,他和王壯見麵的時間與地點。

  雖然上麵沒有寫每次見麵的內容和人物,但如此詳細的時間與地點的記錄讓張勝相信,聶青一定是知道更多,而不是僅僅隻有這些。

  隻是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紙上並沒有寫出任何的內容和人名。

  看著上麵的一條條的記錄,張勝更加確定了。

  即使聶青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但他還是有意的想要讓自己離開水芸縣。

  可是他,最後還是回來了。

  平複了一下呼吸,張勝坐回了靠桌的椅子上,看著現在已經被拆下握把的匕首,又把那張紙鋪在了桌麵上。

  沉思了大約一刻鍾左右,張勝起身拿起了紙張,來到了梳洗用的臉盆麵前。

  又深深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張勝猛的把整張紙浸在了水中。

  等到紙張徹底濕透,字跡慢慢模糊,張勝伸出雙手慢慢的用力搓動起來。

  最終臉盆中,隻剩下無數紙屑碎末,還有那早已經被墨水染黑的冰水。

  抽出手來,張勝的雙手也因為墨跡,變得微微青黑起來。

  但由於雙手之前用力的揉搓,導致能看到微微泛紅。

  張勝又晃動手臂,輕輕涮了一遍雙手,好像是要洗掉手上的墨漬。

  但此時整盆水都已經變色,又怎麽還能洗的幹淨。

  最後張勝隻能胡亂涮了幾下,就擦幹了手上的水跡。

  再次回到了桌前,張勝拿起桌麵上被拆開的匕首,迅速的組裝成一體。

  同時又抽出了自己的那把匕首,轉身走出了房間。

  隻是這時的張勝,沒有了剛剛獨自一人在屋內時的軟弱。

  隻見他麵色平靜,似是下定了決心,邁出門的腳步也變的毅然決然。

  張勝一打開房門,站在門外的六人就立刻注視了過去。

  那些人一眼就看到了張勝兩隻手中,分別握著一把匕首。

  再一細看下去,所有人也都認出了其中的一把,那把聶青從不離身的兵器。

  而那把匕首也代表了聶青的身份,在聶青找人傳一些重要的信息或口信的時候,傳話的人隻有帶著這把匕首,才能算作是真話。

  所以當他們看到,那把匕首在張勝手中的時候,也更加徹底認定了張勝這個新任堂主。

  可能之前會有一部分人,認他做堂主是因為沒有別的選擇。而且他們明白,自己一群人如果突然沒有了領頭人,那後果多半會很淒慘。

  隻能暫時迫於壓力,先認下來,等度過了這段時間在說。

  如果之前是迫於外部原因,推舉張勝做堂主。

  那在看到那把匕首後,現在的所有人,就是出於自己意願的認同張勝做堂主了。

  張勝帶著六人,再次回到了城東的那處據點門前。

  而此時的門前或者說整個胡同,聚集起來的人也已經越來越多。

  就連偶爾在胡同口路過的行人,也會下意識的扭頭,往胡同裏麵看一眼。

  就像是當人遇到危機的時候,潛意識的就能感受到,並且大部分人都會轉頭看過去一樣。

  可是當路人,在看到裏麵一群人氣勢洶洶,但又一臉的焦急壓抑的神情時,被嚇的雙目圓睜,驚的頓時就停住了腳步,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然後卻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像是突然活過來了一樣,飛速的扭頭收回目光,最後轉身疾步離開。

  而當張勝再次回到大門前時,三堂的其他幾個小頭目已經在院子裏開始爭論起來了。

  有人要說去請戲班,有人要說去定棺材,有人要說去找陰陽先生,可是這些人,都又在更具體的選擇上麵得不到統一。

  這個說城東的戲班好,另一個說城西的便宜。

  那個說我認識一個辦白事的廚子,另一個說我也認識一個。

  當然更多的人則是,雙眼通紅的想要找地方發泄掉內心的憤怒與暴力。

  尤其是當張勝重新站在大門口之後,其實在張勝到來之前,他就已經讓人去通知下去了。

  把他手底下的人和跟著他回家的那些,堅定支持他的小頭目的人,都提前集結在了胡同附近。

  隻等著張勝到後,所有人一起進入院內,形成有限空間內,一瞬間的壓製。

  張勝知道這些人可能不會直接的反對他,但他既然決定了,那就必須要做出自己的姿態。

  當他們所有人在胡同外集合完畢後,由張勝領導所有人,一馬當先的帶頭走進胡同的一瞬間。

  那些在據點門外,沒有資格進入到院子裏的人就立刻看到了他們。

  那些人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麵的張勝。

  但是看著張勝冰冷的表情,和他身後跟著的那一群憤怒卻壓抑的人影後,立刻就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雖然這些人可能並不懂張勝要做什麽,但是所有人卻都或是下意識,或是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讓開了道路。

  直到張勝帶著他自己的人,全都進去院子之後。

  留在隊伍最後的人,直接關閉了大門,並麵朝院外把守住了門口。

  受到張勝的影響,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

  院子裏的一群人,也都因為張勝的行為,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直到良久,才有個聲音問道:

  “張、張護法,您這是要做什麽?”

  而此時的張勝,正站在剛進大門後幾步的地方。

  他先是掃視了一遍,眼前那些吵吵鬧鬧的其他小頭目。

  幾個呼吸之後,張勝看著那群小頭目。

  才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毫無感情波動的開口問道:

  “我離開了這麽半天,你們討論出了什麽沒有?

  還是像菜市場一樣,吵吵鬧鬧的?”

  即使張勝沒有指責或者厲喝,甚至連語氣都沒有什麽怪罪的味道。

  但在這時的環境下,如此反常的態度,卻讓所有人心底都生出了一陣寒意。

  如果張勝指著人罵一頓甚至是打一頓,他們反而不會太放進心裏。

  沒有砍下去的刀才是威脅,沒有發泄出去的怒氣才最讓人擔心。

  張勝當然明白,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三堂的小頭目,自然都是更多的心向三堂的。

  他們也不一定是要反對張勝,或者是他們自己有些其他想法的人。

  但是人無絕對,即使沒有那種人,也會自然而然的有部分騎牆的,有部分混事的等等各種類別。

  他們也許隻是觀望,不一定能做出什麽,針對張勝的實質行動來。

  但不管他們是不是要反對,張勝都必須要露出讓這些人,要麽心甘情願、要麽不敢反抗的雷霆手段。

  等了片刻,見到對麵的那群人,沒有一個站出來回複一句。

  張勝繼續說道:

  “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沒有拿定任何主意。

  這樣吧,其他的事先暫時往後放一放。

  我現在去拿個豬頭,等我把祭品拿回來之後,在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