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誅心篇(八)
作者:鄢速      更新:2021-03-05 22:08      字數:2339
  當祁水蓮說要殺莫雲白時,花見羞神色間流露出了不自然,也就是猶豫的神色。

  對花見羞的猶豫,祁水蓮心中正疑惑,想了想以後,沒想明白,所以她隻有問道:“你猶豫了,你還不想殺他,你對他還心存有幻想?”

  “不是!”花見羞神色猶豫間,她繼續說道:“還有有沒別的辦法,他始終是我徒弟。”

  此刻聞聽她說出這樣的話,祁水蓮一愣,當下想起了先前她剛說過的話。

  “可是你剛才還說你恨他無比,怎麽此刻卻又心軟了起來。”祁水蓮不解時,已經口吐香蘭起來。

  或許在花見羞的心裏,縱然他和莫雲白,也就是邪王已經沒有了師徒關係,可是一想起被捆綁在石墩上的那個女子,她的心中委實一怔,那該又怎樣呢?

  她想到這些以後,心裏咯噔一下,隻是見身前這個西方正宗召喚師,她不得不吐出真心話,她道:“我即使在恨他,可是我和他之間,並非師徒之說那麽簡單。”

  花見羞此話一出,祁水蓮心中才明白她心中所忌諱的事情。

  她道:“他如今是西方邪宗的召喚師,殺傷搶奪,奸淫擄掠,沒有一件不做的,我們殺他乃是懲奸除惡,她不會怪罪我們的。”

  花見羞道:“能不能讓泥香親手殺了他,我不想她恨我,更不想看到她以後把你看成仇人。”

  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祁水蓮心想她做事果真成熟為重,可是當前這個局麵,在殺不殺邪王這一件事情上,真要這樣遮遮掩掩,拿不定主意嗎?

  她或許對花見羞多少已經有些了解了,所以她心裏已經決定了。

  祁水蓮說道:“那到時候,我們製服了邪王,就讓她出手。”

  “可是我擔心她下不了手,畢竟是她心愛的人。”花見羞果然想的很深。

  祁水蓮道:“可是她並非一般的女孩子,她可是江湖門的女弟子,在她身上有很重的使命,有必要的時候,她恐怕也會顧不上兒女情長。”

  聽聞這話,花見羞也隻有一愣,她靜靜地說道:“但願如此!”

  房外的風冷冷吹著,房間的門“轟隆”的一下被吹開了,而房間裏站著兩個女子,她們的頭發在冷風的吹動下,獵獵飛舞。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該為你化妝了。”

  說話的時候,祁水蓮已經伸手將桌子上的盒子拿起來了。

  盒子裏的紅色婚紗散發著一股股溫柔,當冷風過處時,花見羞已經將這件衣服穿上了。

  ……

  花見羞這時候又坐在銅鏡前,銅鏡裏照出她國色天香的容顏。

  好美的女人。

  祁水蓮拿起化妝盒,然後輕輕沾著如花香、如雨露一樣的粉在花見羞的臉頰上點綴。

  一下,兩下,三下,仿佛對於如此漂亮的女人來說,化妝本是一件多餘的事情。

  或許像邪王這種失去男人本心的人根本就喜歡聞這胭脂和香粉的味道,她們也隻是做戲一樣而已。

  臉頰上的胭脂粉塗抹好了,然後祁水蓮輕輕的拿起畫眉筆和朱砂,沒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已經為花見羞化上美美的妝。

  看到銅鏡裏的美人兒,祁水蓮很滿意,也很欣賞自己的手藝。

  或許自己的容貌永遠達不到這種漂亮的高度,所以在她臉龐掠過一絲嫉妒的顏色。

  是的,天底下任何一個女人隻要看了花見羞的容顏,都應該嫉妒。

  門是打開的,她們相處的如此融洽,看來他們之間的契約已經建立。

  這個契約不是一個簡單的契約,這個契約就是在婚禮上,花見羞刺殺邪王。

  祁水蓮看到銅鏡裏的女人美麗而溫柔,她也很滿意,隻是在這時候,她的手伸進了自己的懷裏。

  在她懷裏揣著的東西定是一件很不平常的事物。

  現在祁水蓮從自己的懷裏掏了出來,可以看清楚這是一個瓷器瓶兒。

  這個瓷器瓶子的顏色是藍色的,祁水蓮握在手裏,已經遞在花見羞的胸前。

  從銅鏡裏看到自己的胸前,祁水蓮遞給自己一個瓷器瓶兒,花見羞伸手將它接住。

  瓶子不但外觀好看,而且表麵十分光滑,花見羞將瓶子接過來拿在手裏。

  她看著瓶子,輕聲問站在自己背後祁水蓮,道:“這是什麽?”

  祁水蓮回憶起當初臨別師傅時的場景,回想起師傅對她說的話,她淡淡說道:“洗髓散!”

  “洗髓散?”坐在銅鏡前,花見羞一怔,疑惑猜想道:“莫非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祁水蓮像是早已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當即說道:“不錯,隻要讓那邪王吃下這個,他的邪宗術法就會大大的降低,到時候,以泥香的泥香魔盤定能殺了他。”

  見祁水蓮說的毫不含糊,花見羞也是深深以為這是真的,所以她不在說話了。

  兩人說話時,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夜幕降臨,她們再看向廣場的時候,廣場上的燈籠如怪獸的眼睛一般,在這時候亮了起來。

  塞北地段,冬季夜來,氣冷風大,這些如怪獸眼睛一般的燈籠在風中搖曳。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祁水蓮和花見羞的房間裏,這時候已經點燃了燈火。

  門是開著的,祁水蓮道:“看來婚禮馬上開始了。”

  花見羞仿佛能知道祁水蓮的心,卻也說道:“你放心,我答應的事情一定能辦到。”

  祁水蓮臉色有尷尬的顏色,怔了怔,仿佛覺得自己也太過小肚雞腸了。

  然而臉上尷尬的顏色瞬間消失了,因為她也覺得要刺殺邪王,在這件事情上不能出一點點紕漏。

  倘若出現一點點紕漏,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祁水蓮也不敢接著往下設想了。

  她害怕想的越多,心就越亂,心越亂,那麽隻怕就會越緊張,越緊張就會出現很多紕漏。

  就在這時候,門口一個高大的影子遮天蔽日般來了。

  祁水蓮和花見羞都看見了,這時候卻見邪王正腳跨過門檻,已經走進屋裏來了。

  她們見了,心中一驚。

  真是沒料到這邪王來的竟然會這般突然,她們心中在擔心:剛才她們兩人之間的契約該不會被他聽到洞曉了吧!

  邪王走進屋,然後和祁水蓮並肩站在一起,他看著銅鏡裏的人,臉上竟然漏出了會心的微笑。

  他盡然也會笑?

  祁水蓮雖然沒有看邪王的臉,但是她可以明顯感覺到邪王心中的高興,以及臉上的微笑。

  “真美!”邪王看著銅鏡了的花見羞,讚歎不已。

  祁水蓮和花見羞兩人竟然對他的話做出了無動於衷的反應。

  不過邪王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心中的變化,或許他也根本估計不上她們心裏是如何想的。

  他隻是在一心一意的欣賞銅鏡裏的絕世盛顏,臉上都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