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說道：“這不是你先羨慕，我才跟著的嗎？”

  “……”柳拭眉也不說話，幽幽的看著他。

  皇甫令堯：“……”

  得，她可以羨慕。

  他不能！

  不要問這是什麽道理，他家媳婦兒不想講道理的時候，她就是道理！

  他趕忙賠笑，道：“我錯了，媳婦兒。你說的都對！”

  至於他哪兒錯了，為什麽錯，自己也不曉得。

  反正，認錯就對了。

  偏偏，柳拭眉還要問：“錯哪兒了？”

  皇甫令堯怔了怔，急中生智地道：“錯在讓媳婦兒不開心！”

  這個回答，簡直滿分！

  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沒關係，重點是媳婦兒不高興，那就是他的錯。

  柳拭眉這才作罷。

  隻聽得那邊報喜：“恭喜定王，王妃生下了世子，母子均安！”

  照例，報喜的是抱著孩子出來，給當爹的賀喜。

  當爹的會看看孩子，然後開始打賞。

  但——

  話還沒有說完呢，哪兒還有皇甫霖的影子？

  他已經一溜煙闖進了產房內，直奔產床，去看溫書青了！

  至於孩子……

  別說一眼也沒看，甚至說是男是女，他都沒聽。

  如霜正在給溫書青清潔身上，突然床邊多了一個人，嚇了一跳：“王爺，你怎麽進來了！”

  皇甫霖看了一眼溫書青，見她臉色蒼白，整個人宛如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他哪有跟如霜對話的心思，一把將布巾奪過來，半跪在產床前，親自給溫書青擦臉。

  溫書青雖然精神很差，但她還是醒著的。

  她半閉著眼睛的，有氣無力地問：“你看孩子了嗎？”

  也沒計較他闖入。

  畢竟，剛剛經受了這樣的痛可都是為了生他的孩子，這個時候，她還是很想要見到他的。

  “沒看。”皇甫霖一隻手捏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給她擦完臉，又順下來擦拭頸子。

  溫書青有些生氣，睜開了眼睛，問：“我千辛萬苦生下來的你的兒子，你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皇甫霖一怔，一臉的不明白：“不是啊溫書青，我擔心你呢，隻想著看看你怎麽樣了。你不比孩子重要嗎？”

  見溫書青蹙眉，他又伸手給她把眉頭撫平，道：“陛下就在外頭，孩子不會有什麽的。多的是人伺候，我得管你不是嗎？”

  溫書青：“……”

  她竟然無言以對。

  皇甫霖繼續給她擦拭，道：“這娃娃已經折騰你這麽久了，好不容易終於卸貨。沒有你哪來的她！我得管你還疼不疼了，難不難受了，你餓不餓啊？”

  溫書青：“……”

  果然，她家這個，思考問題的路線，永遠這麽清奇！

  但，卻是最大限度取悅了她！

  緊接著，皇甫霖便問：“溫書青，你晚膳都沒吃，肯定餓了吧？我先前就讓小廚房備著呢，是適合你吃的東西。要不，現在端過來給你吃？”

  天底下，大概也隻有他這個男人，會在妻子生完孩子後，第一時間關心她要不要吃東西的？

  溫書青無奈，卻有些感動。

  她閉上眼睛，道：“我就感覺好累，先讓我睡一覺。晚點醒來的時候，我再吃。”

  “行。”皇甫霖見她確實很沒精神的樣子，掏出一個什麽糖。

  剝開了外麵的糖紙，塞進她嘴裏，低聲道：“那你吃一口糖，陛下不經常說，吃糖能夠補充那啥來著？”

  溫書青本不愛甜味，但這顆糖不僅僅甜了她的嘴，還甜了她的心！

  她不自覺笑了笑，道：“你去看看兒子吧。”

  “哦。”皇甫霖答應了，但還是沒走，道：“等安頓好你我再去。”

  分娩確實耗盡了女人的元氣，溫書青很是疲倦，閉著眼睛呢喃了一句：“兒子的名字，陛下允許我們自己取。我先前寫的那一頁紙，你自己挑一個，定下來吧。”

  “嗯。”皇甫霖應了一聲，發現她已經進入了夢鄉。

  她有文才，在孕後期想了好幾個名字，但一直遊移不定，總覺得這個也好，那個也好。

  現在孩子生下來了，這件事幹脆就交給他了！

  皇甫霖握著她的手，不太舍得鬆開，也不肯走。

  如霜無奈：“王爺！外間等著你忙的事多著呢。陛下在外頭等待那麽久，你可是謝恩了？浮生閣過來的接生的這些人，還有咱們承華宮裏的下人，你都打賞了嗎？”

  被她這麽一數落，皇甫霖這才恍若大夢初醒：“沒。”

  別的不說，女帝親自在外頭陪產，他連拜禮都沒有！

  如霜實在沒能忍住，道：“王妃真的是……把王爺慣成了廢人，這些事從不想著去做。沒有王妃，王爺你可怎麽辦呢！”

  皇甫霖：“……”

  得，被個丫頭給評說成廢人，他竟然還無言以對。

  不過想想也是，他家溫書青太能幹了，什麽事都打點得麵麵俱到，哪兒還用得著他？

  他總感覺，什麽事都是自然而然，本該是那樣的。

  孰料，沒有人去做，怎麽可能本來就是那個樣子？

  皇甫霖突然感覺有些愧疚。

  是不是，虧欠溫書青太多了？

  他抿了抿唇，道：“我這就出去辦！”

  出來的時候，柳拭眉正抱著他家新生兒在逗，滿臉都是笑。

  她正在跟皇甫令堯低聲說話：“我就說吧，定王妃胎養得好，這孩子啊，也是白白胖胖的。”

  “……”皇甫令堯看了一眼，一臉莫名。

  不知道她是怎麽把一個皺巴巴、紅彤彤的、生出生的醜娃娃，看成是白白胖胖的。

  絕對是那啥……

  她經常說的，帶著濾鏡？

  不過那濾鏡是什麽玩意兒，他也不懂，大概意思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因為柳拭眉對溫書青偏愛，所以溫書青生的孩子就可愛？

  皇甫令堯對皇甫霖的崽不感興趣。

  自己的兒女，在出生的時候，他也是顧不上去看。

  因為柳拭眉的情況已經叫他撕心裂肺了，而後她昏迷、念念又沒了呼吸。

  那時候他毫無喜悅，更不要說產生什麽父愛了！

  見皇甫霖過來，皇甫令堯清了清嗓子，道：“喏，把孩子還給人家，媳婦兒。”

  柳拭眉抬起頭來，見皇甫霖的臉色依然青白青白的，她把孩子交給一旁的奶娘，笑問：“嚇壞了？”

  皇甫霖朝奶娘伸手，把孩子接了過來。

  比起其他男人抱孩子笨拙的樣子，這位定王是練過的！

  不然，怎麽能這樣嫻熟、姿勢非常正確！

  他很順利把孩子抱住，低頭看了一眼。

  ——

  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