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堯猜了一點，但實在沒猜到，真有這麽玄乎？

  他問：“他那神愛世人的樣子，不是裝出來表示他很牛的？”

  柳拭眉搖頭，道：“不但他是神，咱們的念念，是跟他同一個地方來、投胎托生到我肚子裏、做我們的女兒的！”

  隻要皇甫念為何被貶下界，是因為滅世，天理不容。

  這種事，就不必要跟皇甫令堯說了。

  至少，在這一世的皇甫念沒有走上滅世之路的時候，不能直接讓孩子對號入座。

  故而，瞞著所有人，才是正經事。

  想到這個，柳拭眉對著臉上全然都是震驚的神色的皇甫令堯說道：“令堯，念念來我們家，是一個天大的機緣。所以，哪怕她不在外麵身邊長大，我們依然要很愛、很愛她！”

  “讓她也很愛我們，至少在我們百年歸壽之前，不會飛升上天，離開我們？”知道了寶貝女兒是要修仙的，皇甫令堯直覺想到了這個。

  柳拭眉失笑，認可了他這個說法，道：“差不多這個意思呢！”

  皇甫令堯蹙眉，問：“那個國師荊天命，難不成以前就是我們女兒的師父？”

  “對。”柳拭眉點點頭，道：“他們有很多過去的故事，那就不是我們能夠幹預的了。”

  “我們是念念的父母，為何不能幹預？”皇甫令堯不服氣地道：“我管他荊天命是真的神仙，還是江湖騙子，他若讓我女兒吃了虧，我一樣饒不了他！”

  柳拭眉：“……”

  她怎麽去告訴他：荊天命喜歡你的女兒！

  倘若皇甫令堯知道荊天命從念念這麽小的時候，就盯上她了，他可能要爆炸，恨不能立刻把大炮開過去覓芳洞，直接把荊天命炸廢了！

  任何一個做父母的，麵對這種情況，也很難接受吧。

  女婿比自己年紀還大？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不要扯什麽這一世的荊天命隻有十八歲，他投胎轉世都多少世了，一直帶著前世的記憶呢！

  如果不是荊天命和皇甫念的來曆特殊，並且他們的未來有太多的不可能，柳拭眉也是要炸的。

  她歎息道：“國師說，他最多能陪伴念念到念念十八歲。”

  “然後他就要飛天了？”皇甫令堯直覺想到：“咱們的念念，不會被他帶走吧？”

  說來說起，還是寶貝他的女兒。

  柳拭眉無奈搖頭，道：“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但國師的意思是，大概再過十七年，他很可能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的。”

  “啊？”皇甫令堯剛剛還對荊天命充滿了不滿，聽說這個，他愣住了。

  柳拭眉抿了抿唇，道：“很多事太過複雜，我也不了解。他也說不明白。隻能是……見一步走一步吧。十七年後的事，誰知道呢？倘若有什麽變故，改變了這一切也不一定。”

  皇甫令堯當即抱住她，感慨地道：“對！以前我怎麽都想不到，老天爺會送一個仙女姐姐給我做媳婦兒。可如今，仙女姐姐不僅是我媳婦兒，還這麽愛我！”

  所以，女兒未來的事，自有他們的路要走，自有他們的酸甜苦辣去品嚐。

  兒孫自有兒孫福，做父母的，本不該仗著父母的名義，過多幹涉孩子的人生。

  皇甫令堯感慨起來，話就更多了：“以後，等我們孩子長大了，我們倆自己躲起來過日子。他們的事他們自己管，也不讓他們幹擾我們倆。”

  “躲起來過日子……”柳拭眉無語。

  至於麽？

  她覺得不至於，很顯然，她家狗子不這麽認為！

  關於念念未來的事，暫且放在一邊，皇甫令堯倒是想起來了現在就應該重視的事：“媳婦兒，念念既然已經會開口說話了，這奶娘啊、婢女啊，都不是什麽有學問的。我想，要不我們給她請一位先生吧？”

  他們給孩子找的奶娘，大學問是沒有的，但最低要求是必須識字、知書達理。

  不是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就能做公主的奶娘的，那位奶娘，也是帝京中高門大戶的夫人。

  琴棋書畫都拿得出手，詩書禮儀都在線的。

  能夠做公主的奶娘，這是她全家的榮耀，也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典範。

  但，對於公主的教育來說，這還遠遠不夠。

  皇甫令堯自己娶了有才能，並且才能更勝於自己的媳婦兒，自然也不認為自己的女兒應該做深閨小姐。

  他要讓自己的女兒跟他媳婦兒一樣，成為最能耐之人！

  倘若將來皇甫執那臭小子沒有才能繼承皇位，搞不好，皇位要交給皇甫念呢？

  當然，柳拭眉還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想法，聽了他的提議後，也不得不重視起來，道：“那怎麽辦？”

  “……”皇甫令堯看著她，心裏有了合適的人選，卻……

  不太敢說。

  柳拭眉催促問道：“你有什麽看法，直接說呀！我們倆還有什麽不能明說的嗎？”

  皇甫令堯蹦出了一個名字：“溫、書、青！”

  柳拭眉一愣。

  他不說“定王妃”，而是“溫書青”，可見，他真的是被柳拭眉洗腦洗得很成功的。

  在皇甫令堯的意識裏，他也認為，女人的價值不一定要附庸在男人身上。

  她很可能擁有自己的價值！

  柳拭眉她一直想做柳拭眉，而不是“柳大小姐”、不是“敦愚王妃”。

  而她，憑著頑強不惜的拚搏精神，她做到了！

  那溫書青，也是個厲害的。

  不但女人該會的一切她都會，男人會的很多事，她也都會。

  皇甫令堯甚至覺得，皇甫霖真的是熬了前麵十幾年的黴運，花光了一輩子的運氣，隻為了幸運娶到這麽一個妻子！

  “你的提議不錯。”柳拭眉深以為然。

  但是：“她現在馬上就要生孩子了，所以念念的先生，還要再遲一些。而且……定王可能會反對。”

  能不反對嗎？

  畢竟，若皇甫念是在皇宮內長大，溫書青完全可以勝任。

  但……

  要溫書青去欽天監陪伴公主到公主十六歲？

  皇甫令堯果斷暫時壓住：“等她生娃之後，休養好身子，還有幾個月。我們從長計議！”

  柳拭眉點點頭同意。

  正說著，墨兒進來，語氣有點著急：“陛下、王爺！定王妃有生產跡象了！”

  ——

  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