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0章
作者:唐唯恩      更新:2021-03-25 19:12      字數:2242
  確實,皇甫厲說的很對。

  柳拭眉操心憂慮這些問題,也是有點杞人憂天了些。

  可能就是孕婦太過多愁善感吧?

  她雖然凡事未雨綢繆,本來卻也不是會杞人憂天之人。

  “這件事,你再與他們好好商量一下。”皇甫厲將手收了回去,道:“如果大家都同意,就開藥催產。你在王府的待產設備都準備充分了,我這邊也會準備好會做手術的可能。”

  他們學醫的,會把醫療的事做好最差的打算,沒有什麽避諱。

  自然是一拍即合。

  而柳拭眉之所以能和莊閑引為知交,何嚐不是因為他們倆在這方麵誌同道合,很是合拍?

  她立即做了決定:“好,那我先出宮一趟,回梁家與大家一起商量。”

  要人為催產,不可能她一個人做決定。

  大家都真心誠意關心她,這麽大的事她要是自己不聲不響做了,哪裏對得住大家的愛護?

  皇甫厲挑眉,笑著又提出了一個問題:“我以為,你會更想要等皇甫令堯在的時候生產。女人不都希望自己生孩子的時候,丈夫在場嗎?”

  柳拭眉:“……”

  她噘著嘴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紮我兩刀你心裏不痛快,嗯?”

  被她軟綿綿的警告弄的,皇甫厲低聲笑了幾下,道:“行了行了,我告饒還不成麽?”

  他又嘀嘀咕咕:“跟你吵架,我什麽時候說得過你?”

  柳拭眉也被他的說法弄笑了,道:“我也想他在,但這不是事急從權麽?你認識我這麽多年,什麽時候見過我那麽矯情、那麽脆弱?”

  希望皇甫令堯守在產房外,那是一回事。

  倘使沒有這些破事兒,她何嚐不想他在身邊?

  但境況到此顯然不允許,她也不會責怪他。

  她這人性子直,不喜歡矯情來矯情去的,該一就是一,該二就是二。

  換句話說,該馴夫的時候馴夫,該寵夫也絕不手軟。

  理解萬歲吧。

  “是是是,你最堅強。堅強到不需要男人的柳拭眉!”皇甫厲歎了一口氣,道:“我一直以為,你這種女人,是不會結婚的。誰曾想,你不但結了婚,都要有娃了!”

  看著她的肚子,他垂下眼瞼,斂去了眼裏的遺憾。

  柳拭眉唇瓣一掀,嗤了一聲,道:“我來大蜀第一天,老天爺就給我分配未婚夫了,我能怎麽著?”

  “那不還有月老給你拉好紅線了麽?”皇甫厲站起來,停止了這個話題,問:“要我送你去梁家麽?”

  柳拭眉沒站起來,依舊坐著,道:“不用了,妙蓁在,哥哥一會兒也會過來。”

  皇甫厲唇角一勾,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道:“是呀,這一輩子的柳拭眉,有丈夫、哥哥、家人,不像以前隻有醫術了。”

  想想上輩子的柳拭眉,看在外人眼裏、不了解她的人眼裏,她是非常孤獨的。

  當然,她自己完全沒感覺,反而還很享受。

  “不是還有朋友嗎?”柳拭眉仰頭衝他淺笑。

  皇甫厲也笑了,往外走去,在背後朝她揮了揮手:“我走了。”

  看著他拉開殿門走出去,柳拭眉感覺心裏很是溫暖。

  她低聲道:“是啊,我現在多麽幸福。”

  有愛人、親人、朋友。

  財富、名望,權力、地位,樣樣不缺。

  馬上,也要有孩子了!

  皇甫厲走後,張妙蓁立即走了進來,問:“拭眉,你與陵王聊了些什麽,我看他好像挺開心,但走的時候,感覺他又有些……”

  “有些什麽?”柳拭眉挑眉問。

  張妙蓁盯著她的眼睛,吐出一個感覺不太正確的說法:“落寞。”

  柳拭眉很意外:“落寞?他?”

  她認真辨究自己認識的莊閑,以前可曾在他臉上看見過落寞?

  或許是有的吧?

  隻不過,通常都被他隱藏在明媚的笑容裏了。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為人知的隱秘角落,柳拭眉一貫尊重,不會去深挖。

  對介意的人來說,這是尊重。

  但對希望她走進自己的心之人來說,何嚐不是一種無情。

  張妙蓁見她一臉茫然,也沒有說太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看破不說破,也是一種好事,以免造成沒必要的困擾。

  張妙蓁說道:“可能是因為陵王經曆的事情太多,雖然看上去他總是很愛笑,但我總感覺他心裏應該沒這麽開心。”

  “我也是這麽想的。”柳拭眉心道:“你還真說對了!”

  生在富貴人家,也未必是沒有煩惱的。

  不是有一句話麽?

  當你沒錢的時候,你隻有一個煩惱——窮;當你有了錢的時候,你就有無數的煩惱——錢不夠多就是問題的根源!

  物質條件上的匱乏,令得人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改變現狀。

  可物質條件滿足了,就會有很多念頭,追求各種各樣的理想、愛好。

  追求生理溫飽,往往比追求精神富足要簡單得多。

  莊閑的名字,真的是一點兒也不適合他!

  但柳拭眉不想把過多的關注放在皇甫厲身上,而是道:“妙蓁,我們回梁家去,我有事要與大家一起說。”

  張妙蓁雖然訝異她想說什麽事,但也沒有多問。

  兩人出宮,回到梁府。

  大家都有一段時日沒見柳拭眉了,自然不消說,在家的人,個個都是噓寒問暖的。

  尤其是梁巍,差點就要老淚縱橫了:“拭眉啊,我本來都想,聖上若再關你一段時日,老夫就要進宮去了!”

  麵對至親至愛的人,柳拭眉不管心裏藏了多少事,臉上都會掛著笑答:“我要是在外頭,外公擔心我還正常。我在宮裏雖然表麵上是關著,實際上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在外麵,別人要她的命還容易。

  在宮裏,暗殺她是很難的,而想名正言順殺她,更難!

  梁巍歎息,道:“我那不是擔心你麽?怕你承受太多,孩子沒能忍住提前跑出來。”

  說到這個,柳拭眉收斂了笑容,嚴肅且認真地道:“外公、各位長輩,我有一個想法,打算用藥催生,讓孩子們早點落地。”

  她眸光微微沉斂:“以免被人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