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辰吻壓了下來，溫潤中透出些許涼意。前一刻還鬧騰的孤飛燕，這一刻安分成了乖順的小白兔。夜寂靜，月寂靜，燭光亦寂靜，時光似乎都溫柔地慢了下來。

  哪怕被寵愛過好幾回了，君九辰一靠近，孤飛燕還是會心跳加速，緊張到雙手緊握。緊張卻又偏偏無比喜歡，尤其喜歡他這般俯身而來，明明強勢霸道，卻又給人溫柔似水的。

  每每這個時候，孤飛燕總會想起幼時的他，那個溫潤溫和又靦腆的影哥哥。然而，此時他已不是當年的影哥哥了。少年的溫和裏一旦有了成熟男人的氣息就成了溫柔，繾綣纏綿。

  孤飛燕一想起眼前這個男人年幼時的樣子，就忍不住輕撫他的臉頰，道：“若是沒有冰海那一戰，我們是不是一直一直都會在一起。”

  君九辰看著她，眸中的寵溺和溫柔濃得好似化不開。他輕笑：“必定是的。”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想如果的人，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同她一樣，多麽期望會有如果。如果沒有冰海那一戰，不僅僅她和他會不一樣，很多很多人這十多年的歲月都會不一樣，包括他的父親和娘親。

  他終究還是勸起了孤飛燕，“燕兒，別瞎想了。沒有如果……但是，有將來。”

  他說罷便輕輕吻了下來，孤飛燕乖乖的。然而，他和她之間哪怕是一個吻，都會失控。

  “燕兒……”

  “影哥哥……”

  他終是亂了意，而她快要被撩壞了，命令他。

  克製和失控從來都是一回事。能為之克製，必能為之失控，隻有她能讓他勉強自己，也隻有她能讓他徹底放縱自己。

  他滿足她的渴望，服從她的命令。然而，就在他要吻上去的時候，他按在一側的左手突然僵住。他至覺得一股力量，從四肢百骸湧了出來，朝左手聚集而來。

  他瞬間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眼神漸漸恢複明澈。他看著孤飛燕閉著眼睛的淪陷模樣，心頭頓是湧滿各種情愫。歡喜必是有的，寵溺更少不了，自責無奈也有，還有不舍。

  明明手心裏的力量已經強盛到有失控的苗頭了，他竟還看著，恨不得就這樣一直看著她，將這專屬於他一個人的美好印刻在心裏。

  君九辰終究還是理智的，他很快就在孤飛燕額頭印了一吻，隨後側頭在她耳畔柔聲，“燕兒，很抱歉……”

  話到這裏，孤飛燕瞬間睜眼，她也清醒了。她轉頭看向君九辰，見他笑得無奈，她又迷茫又羞赧，卻聽他繼續道，“記賬可好？”

  記賬？

  孤飛燕還沒不明白，君九辰已起身退開。他站在塌邊，右手握住了左手手腕。此時，他左手的青筋已經都浮了出來。

  見狀，孤飛燕徹底清醒了，她連忙起身來，問道：“這是……乾冥之力？”

  “對，是乾冥！”

  有過一次經驗的君九辰非常肯定，這是乾冥之力在聚集！隻是，君九辰不明白，上一次乾冥之力如此匯聚的時候是他契約乾冥寶劍，而這一回又是怎麽回事？可會是有什麽情況要發生了？

  君九辰雖然對乾冥之力充滿了未知，但同時他也充滿了期待。他不怕事來，就怕事不來。要知道，麵對種種謎團，這把劍和這股力量給予的答案是最可信的。

  強大的力量在不停地聚集，若是換成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而身為乾冥之力的契約之主，君九辰一開始還算輕鬆，可隨著力量的匯聚和強大，他也開始覺得吃力了，隻覺得緊握的拳頭快被乾冥之力撐破。

  孤飛燕在一旁看著，越來越擔心。她雖然感受不到那股力量有多強大，甚至都感受不到那股力量的存在，但是，從君九辰緊鎖的眉頭，她也看得出來，他非常不好受。孤飛燕不敢出聲，就站在一旁看著。

  這個時候，不打擾他便是最大的幫助！

  很快，君九辰的手就抖了起來，他明顯感覺到這次力量的聚集同上一次不太一樣。上一次乾冥之力隻是聚集而已，這一回卻似乎要突破，要從他手裏闖出去！君九辰傾盡全力地壓製。可是，越壓製這股力量似乎越反叛，越要掙脫。

  君九辰盡力，卻不勉強。

  他突然張開五指，攤開手掌放鬆下來。乾冥寶劍已同他契約，他倒要看看這股乾冥之力想做什麽？

  就在君九辰攤開手掌的時候，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隻見他手心中漸漸浮現出一個金色的印記，是一條金龍。這金龍雖小，卻栩栩如生，威武嚴肅，似隨時會騰飛而出，化成真龍。

  當金龍印記完全浮現出來，煥出了金芒後，乾冥之力竟突然突破君九辰的手心，流溢出來，縈繞在君九辰周遭。這並不是全部的乾冥之力，隻有一半左右，可力量之大，卻一下子就將孤飛燕就震開了。孤飛燕摔在一旁，吐出了一口鮮血。

  君九辰急急回頭，“燕兒！”

  孤飛燕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震碎了，疼得要死，但是，她還是立馬爬起來，“小事！你怎麽樣？”

  “沒事，你別過來。”

  君九辰真的沒事，卻有種被鉗製的感覺，身體四肢都動彈不得。他突然有種直覺，乾冥之力掌控了他，他是宿主，是傀儡。

  他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種感覺，隻是，此時他也無暇細想。因為，縈繞在他周遭的乾冥之力突然朝一旁的乾冥劍衝了過去，直接灌入乾冥劍中。乾冥寶劍吸收了這股力量之後，漸漸浮上半空，長劍出鞘，劍刃龍紋突然就光亮了起來。

  這……

  乾冥之力在回歸乾冥劍？！

  乾冥之力，擇主而棲，主死另擇！若是乾冥之力另擇其主，那原主當如何？死？

  雖然這個擇主的傳言同天湖古墓壁畫的記載有矛盾。但是，乾冥之力困於北海，又被君九辰所得是事實！傳言，並不算假！

  君九辰很意外，他看向了自己的手心。此時此刻，尚有一半左右的乾冥之力聚集在他手裏，似乎在醞釀著新的一場出逃。

  孤飛燕越看越驚，越想越害怕，她突然衝了過去，擋在乾冥寶劍之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