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依賴
作者:炮姐賽高      更新:2020-04-07 12:38      字數:2315
  淺上直樹就這樣耷拉著眼皮過了一個小時,等到那種幻覺消失之後,腦袋清醒的差不多之後,他才修複了回來。

  他好像有點不習慣一樣的睜了睜眼睛,而之前耷拉著的眼皮也被眼球充填了起來,重新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眼皮睜開,有些狹長的眼睛環視了這個浴室,特別是他重新將鏡子造出來的時候,他很是鄭重的對著鏡子,看著裏麵的自己有沒有什麽異樣。越是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越會發覺,自己和自己越不像一個人。

  盯久了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鏡子裏的到底是誰?

  雖然聽說這是一種正常的心理現象,但他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緩一會再繼續。

  就這樣連續嚐試了幾分鍾之後,沒發現什麽異常的他離開了浴室,因為床鋪全部濕了的緣故,他準備在上發上躺一躺。

  但走出浴室的時候卻看到花火正站在門口,他眼光掠過她,也沒說什麽。想必也是被他的慘叫聲嚇醒的。這倒是要說一說不好意思了。

  花火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說道:“去我房間裏睡覺。”一隻手拉著他的手腕,淺上直樹的眉頭皺了起來。

  於是他直接說了出來,“沒必要的。現在我們的交易早就結束了不是嗎?現在的你和我也並沒有關係的。

  你的母親下落基本是確定了,你也不必用身體賄賂我。”

  很少見的,他對花火說了這麽一句話。

  但聽到的花火卻沒有去反駁他,隻是想要強硬的將他的手指扳開,然後將兩人的手指交叉。淺上直樹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將手甩了甩,就把她的手給甩開了。然後轉身就離開了位置,去往了沙發那邊。

  但他又感覺到花火試圖抱著他的腰,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沒有開啟鬼蜮。

  “說吧,為什麽這麽做?”

  花火雙手環繞住他的腰腹,一點點靠近著他,說道:“我早就想結束那種交易關係了。”

  他沒有回答,因為這還不是原因。

  “真正的朋友關係不是我們那樣的關係,男女朋友就更不是了。而我,想成為你的女朋友,這樣夠嗎?”

  聽到這話的淺上直樹扳開她環繞著的手臂,轉過身來低頭看著她。

  清澈的紫色眼睛很是認真,大大的眼睛也一直和他對視著,看不出一點的心虛。

  他語氣緩和了一下,問道:“為什麽?”

  花火踮起了腳尖,努力的讓自己顯得更高一點,更有氣勢一點。

  她的臉色很平常,像是在述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以前喜歡的那位哥哥...”。她停頓了一下,發現這樣說好像並不是太合適,於是改口道,“以前依賴的那位哥哥在三利集團。”

  直樹挑了挑眉,表情沒什麽變化,“然後呢?”

  “你應該知道,我當時神情有些恍惚,而且並沒有請求你去救他。”

  “所以你從中知道了,他不值得依靠,所以想要依靠我?”他的表情有點古怪,似乎是嘲諷但又忍住了。

  花火跟他對視,自然也看得到他的表情,但依然沒有生氣,平淡的語氣依舊沒有變化。

  “我那時第一次聽到三利集團的名字時,第一個想法是,我的媽媽不在那裏真是太好了。而接下來許多時候,我甚至都想不起來那個哥哥的名字了。

  那時我便發現了,原來,這種依賴是這麽的脆弱不堪。”

  “所以你換了個人,要依賴我?”

  花火搖了搖頭,“不是的,依賴總會脆弱不堪。”

  “那你現在在幹什麽?”

  花火突然笑了一下,“你可要想清楚啊!直樹君我現在對你可不是依賴。”她笑著說話,身體一點點的靠近了直樹,手掌輕柔的握著他的手指,“你現在可是對我影響最深的男人,無論是第一次,還是那番話語。”

  “我出生便沒見到父親,一直以來都是母親在照顧我。

  你之前不是讓我拿著銀行卡去跟我的母親說這件事情嗎?說這樣能讓我理解母親到底有多愛我。

  我也想知道,所以,我去嚐試了。”

  這個時候的淺上直樹倒是真的驚訝了,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拿銀行卡去找她的母親了。他也對後續的發展產生了一些興趣。

  “那時我臉色恍惚的拿著銀行卡去找我的母親,將這張卡放在吃飯的桌子上。她雖然很疑惑,但也沒有說什麽。

  直到我說裏麵有一千萬日元的時候,她的臉色終於變了。

  我本以為她會著急的問我是不是真的,但並不是這樣。本來很需要錢的母親一眼都沒有去看那張銀行卡,隻是很焦急,很小心翼翼,很隱晦的問我,是不是去...。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當時她的心防好像瞬間就被擊破了,手臂有些顫抖的跟我說,‘不要這樣,好不好。要是花火你需要錢的話,我這裏還有二十萬日元的,都給你好不好。不要這樣好不好。’

  她眼神好像失去了焦距,隻是有些木訥的靠近我,漫無目的卻又小心翼翼的揮舞著她的手,想要找到我。

  我伸了一隻手過去,她好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但隨後又怕傷到我,連忙鬆力。

  她靠近著,抱起了我,聲音有些沙啞的說著,‘都是媽媽的錯,都是媽媽的錯。都是媽媽的錯...。

  我本以為的勃然大怒,激烈爭吵都沒有出現,甚至斷絕關係也根本不存在,她就像一個可憐而又無力的母親,那樣卑微的乞求著女兒的原諒。

  我想笑,卻根本笑不出來。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不是嗎?’”

  花火的淚水不經意間就流了出來,但臉上依舊是笑臉,“那時起,我真真切切的認識到了自己對母親的重要性,我從來都不缺愛。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母親愛著我,我也愛著她。我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那麽的寶貴,她也是,她對我也是非常的寶貴。”

  淺上直樹手指鬆了一下,嘴巴稍微動了一下,但又閉上了,隻是默默地傾聽著她的話語。

  “而現在,我最慶幸的是,我是在媽媽三十多歲察覺到的。而不是以後。同樣的,我也意識到了,依賴這種關係並不脆弱。

  所以,讓我們成為男女朋友吧,直樹桑也可以多多依賴我一下,一個人總會崩潰的對吧。”

  她留著淚水的笑容,顯得那麽的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