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厚？”

  沈傾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英語課本，涼笑著開口，“趙菁菁，我自認我臉皮的厚度，還及不上你！”

  “畢竟，我可沒說過，我要原地吃屎，賭輸了，卻又不認！”

  “你！”

  活了這麽多年，趙菁菁最屈辱的便是，在慈善晚會上，她被大家起哄原地吃屎的事。

  她一直在努力遺忘，那一晚帶給她的屈辱，現在，被沈傾大剌剌地提及，她麵子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沈傾，你不用轉移話題！你不知自愛，你敗壞我們學校的風氣，我們江山學院，容不下你這種不知檢點的學生！”

  趙菁菁的聲音，拔高了好幾度，頗為囂張地大喊，“畢竟，你伺候過那麽多男人，他們的身份，又不怎麽好，誰知道你有沒有染上什麽髒病！”

  趙菁菁捏住自己的鼻子，繼續誇張地吆喝，“我們怕被你傳染，得病！”

  周雲嬌也捏著鼻子喊，“是啊，我聽說找男人找多了，容易得髒病的！這個傻子來者不拒，得的病肯定不輕！”

  “若是讓她繼續留在我們江山學院，萬一她把髒病傳染給了我們，該怎麽辦？！”

  沈傾真被趙菁菁和周雲嬌這話給氣笑了。

  現在，都上升到她得髒病的程度了，她們這想象力，也還蠻豐富的。

  聽到趙菁菁和周雲嬌的聲音，教室裏麵同學的議論聲，也越發的激烈。

  “就是啊，萬一小傻子真有病，我們和她一個班，被她傳染了怎麽辦？”

  “都快高考了，我們萬一被傳上了病，那可就麻煩了！”

  “我們可不能讓小傻子繼續留在這裏，把我們大家給害了！我們一起去找老師，讓小傻子退學！”

  “對，小傻子必須退學！”

  …………

  沈傾前麵的幾個同學，說著就想要去辦公室找老師。

  隻是，他們還沒有走出教室門口，慕歸程就冷著一張俊臉走了進來。

  看到慕歸程，那幾位同學也不再去辦公室找老師了，他們連忙圍在了他周圍。

  大家都知道，慕歸程是江山學院最大的股東，如果要讓學生退學，找慕二少，可要比找老師管用多了。

  趙菁菁一直愛慕慕歸程，前幾次，他們之間的交集，都不算愉快，這一次，她想好好在他麵前表現一下。

  趙菁菁拿出小鏡子，悄悄整理了下自己的妝容，才千嬌百媚地對著慕歸程開口，“慕二少，你可一定得為我們做主啊！”

  “沈傾這個傻子，她到處找男人，她連路邊的流浪漢都不放過，她得了髒病，她還賴在我們學校不走，她這是想要把我們大家都害死！”

  沈傾無聲地冷笑。

  得，現在她這髒病，都被趙菁菁給確診了。

  趙菁菁真是比醫生都厲害！

  見慕歸程那張完美無瑕的俊臉，一點點染上陰沉，趙菁菁的唇角，克製不住上揚。

  慕二少臉色這麽難看，肯定是因為被沈傾給惡心到了！

  趙菁菁打算，再接再厲，讓慕二少把沈傾虐得哭都哭不出來！

  “慕二少，沈傾她不僅行為不檢點，她還總是欺負同學，她若是繼續留在江山學院，會嚴重影響我們高考，慕二少，請你讓這個傻子滾出我們江山學院！”

  從上次的慈善晚會上，趙菁菁覺得，慕歸程對沈傾，可能是有幾分好感的。

  但，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肮髒而又低賤的女人，她都這麽說沈傾了，慕二少肯定隻會對她厭之入骨！

  “趙菁菁是吧？”

  慕歸程沒有接趙菁菁的話，而是眸光莫測地開口。

  趙菁菁見慕歸程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她頓時喜不自勝，她嬌滴滴地點頭，“慕二少，沒想到你竟然記得我，你對我真好。”

  慕歸程的一張俊臉瞬間又陰沉了好幾分，“我之前說過，讓你滾出江山學院，我自然記得你。”

  趙菁菁臉色大變，她以為，她這麽努力地在他麵前尋求存在感，她在他的心中，怎麽著也得有幾分好感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他會提起他讓她滾出江山學院的事！

  明明，她家裏的長輩，都已經求過慕老夫人，不讓她退學了，她以為，家裏長輩，和慕老夫人有幾分交情，他怎麽著，也得對她另眼相待的，誰知，他分毫不給她留情麵！

  “趙菁菁，別挑戰我的耐性！”

  慕歸程厭惡地掃了趙菁菁一眼，“就算是你家裏長輩，跟我奶奶有幾分交情，若你再敢招惹沈傾，你也別想安穩待在帝都！”

  慕歸程這話中，帶著明顯的警告。

  顯然，他是說，若是趙菁菁再敢不知好歹地惹沈傾，別說江山學院，就連帝都，她都別想待下去。

  趙菁菁渾身發涼，她的嘴唇，哆嗦了下，她抿了抿嘴，她努力想要說些什麽，挽回些她在慕歸程心中的美好形象。

  可慕歸程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徑直走到了沈傾麵前。

  他看著沈傾，那張偏冷酷的俊臉，瞬間寒冰融化，他那雙冷厲的眸中，也湧動著化不開的溫柔。

  他單膝跪地，虔誠而又小心翼翼地對著沈傾開口，“沈傾，我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我想，每一天都能看到你，我想，天長地久地守護在你身邊，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趙菁菁驚得直接瞪圓了眼睛，她怎麽都不敢想，那麽高不可攀的慕二少，會如此卑微地單膝跪地，向一個傻子表白。

  不僅是趙菁菁，班裏的其他同學，也都被驚得不輕。

  沈傾摘掉口罩後，他們無法否認，她真的很漂亮。

  但她傻名在外，現在論壇上，還把她說得那般不堪，班裏普通的男生，都瞧不上她，孤高冷傲的慕二少，怎麽會向她表白？！

  沈傾也沒想到慕歸程會忽然衝到她的班裏向她表白，而且，他此時說的話，和她成年的那天晚上，他對她說的話，一模一樣。

  麵前的慕歸程，和記憶中的小九，又一點點重疊。

  隻是，無數染血的畫麵，從她的腦海中閃過，又將他，與她的小九，徹底割裂。

  世間再無慕小九。

  “沈傾，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喜歡我一次？”

  向來不可一世的男人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緊張。

  他知道，沈傾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答應他的，可他的心中，依舊生出了一抹卑微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