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顧，我沒有傷害裴若顏！草地中的玻璃，不是我放的！”

  “唐淺，你還有臉狡辯？！”

  “好，既然你一心找死，我成全你！”

  裴西顧忽然半蹲下身子，他麵無表情地抓起了唐淺的腳。

  唐淺今天穿了一雙銀色的高跟鞋。

  她和沈傾一樣，腳都特別小，仿佛，一手可握。

  再加上她的腳特別特別白，她的腳看上去說不出的玲瓏可愛。

  她的指甲，圓潤光滑，泛著淺粉色的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捏在掌心，怎麽都不放開。

  裴西顧呼吸一窒，他喉結劇烈滾動了下。

  他忍不住想起，他尚且還沒有跟唐淺撕破臉的時候，碰到她的這具身體的時候，他有多瘋狂。

  那時候，他縱然沒有跟唐淺撕破臉，他也一直知道，唐淺的父親，害得他們裴家家破人亡，父債子償，他對唐淺恨之入骨。

  可就算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齒，一旦碰到她這具身體，他所有的堅持，都成了一觸即破的泡沫。

  他最喜歡，抓著她的腳，將她拉入懷中，帶著濃重的恨意將她占有，最終，卻又變成了最癡狂的沉淪。

  說不出，究竟是愛更多，還是恨更多。

  愛？

  不！

  他不愛唐淺這個女人的！因為，罪人的女兒不配得到他裴西顧的愛！

  裴西顧手上的力道驟然收緊，他幾乎要將唐淺的腳踝捏碎。

  他抓著的，是她的左腳的腳踝，他一垂眸，就注意到，她右腳的腳踝上也有一道明顯的紅痕，似乎，她的小腿處，還有零星的紅印。他的一顆心，瞬間成魔。

  唐淺是唐家的明珠，她眾星捧月一般長大。

  嬌養長大的女兒，身體本就有些嬌，唐淺的身體，尤其那樣。

  她的皮膚，特別特別嫩，都沒怎麽用力抓著她，她的身上，就會留下一大塊明顯的紅痕。

  所以，他每一次碰她，她的身上，處處皆是各種痕跡，仿佛經曆過了一場大戰。

  而此時，她身上的痕跡，顯然，也是有人碰過他了。

  霍靖琛。

  想到上一次，他看到的她和霍靖琛旁若無人親吻的模樣，裴西顧手背上的青筋，幾乎要衝破皮膚而出。

  霍靖琛，他是不是，也抓著她的腳，在她的身上……

  想到她被霍靖琛壓在身下千嬌百媚的模樣，裴西顧那雙清冷的眸，一瞬間染上了無邊赤色。

  “唐淺！”

  裴西顧死死地盯著唐淺那張美得明豔無雙的小臉，一字一句開口，“霍靖琛他碰過你了是不是？！”

  “說話！你跟他做了是不是？！”

  裴西顧放開唐淺的腳踝，他粗魯地扼住她的下巴。

  縱然，她的小臉，因為疼痛微微皺起，她依舊美得無懈可擊。

  她唇角笑意淺淺，自嘲而又厭世，還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縱然，她跌入泥濘，她身上的驕傲，讓她看上去，依舊如同那淩霄花，高不可攀。

  定定地看著唐淺那張近在咫尺的小臉，裴西顧微微有些失神。

  唐淺有多美，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縱然他一直不願意承認她對他的吸引力，他也無法否認，觸碰到她身體時，他情不自禁的迷醉。

  她在他身下的時候，他最喜歡看她，與他一起迷醉的表情。

  那個時候，她的表情，讓他覺得，縱然他們兩個人之間，隔著跨不過去的血海深仇，他也願，死在她手中。

  想到她的美，也會在霍靖琛的身下肆意綻放，裴西顧眸中的赤色，怎麽都壓抑不住。

  他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他那張清俊的臉，也微微扭曲，如同從無間地獄中墮化而出的惡鬼。

  “唐淺，說話！”

  “是，我跟霍靖琛做了。”

  唐淺一字一句無比平靜地開口。

  裴西顧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這讓她真的很疼很疼，但她的臉上，依舊掛著無懈可擊的笑。

  明明，那麽美的一張臉，那麽動人的笑，偏偏卻又疏離得可怕，仿佛，她根本就不該屬於這人世間。

  “但，裴西顧，那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從我們離婚的那天開始，哪怕，我跟街邊的乞丐做，跟你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

  “況且，霍少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他護住我性命，他給了我新生。委身於他，我，心甘情願！”

  唐淺後來說了什麽話，裴西顧都沒有聽清楚。

  他耳邊反反複複回蕩著的，隻有一句話。

  她跟霍靖琛做了。

  他們做了……

  裴西顧的大手，一點點下移，他死死地扼住唐淺的脖子，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冷得成了最鋒利的冰刀。

  “唐淺，你果真夠賤！”

  “賤麽？”

  唐淺笑，她絲毫沒有被裴西顧這話刺到，“裴西顧，委身霍少，是我一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事。”

  “若真要說賤……愛上你裴西顧，厚著臉皮跟你結婚，才是真正的賤。”

  “不過萬幸，裴西顧，我現在，已經不愛你了！”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裴西顧，我從來，都不是你心中的故。所以，我不會再卑微地愛著你，傷心傷身，自取其辱！”

  她不愛他了……

  裴西顧雙眸紅得幾乎要滴血，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他對唐家人恨之入骨，哪怕他跟唐淺結婚，也隻是為了報複唐家，他根本就不稀罕唐淺對他所謂的愛，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聽到她說，她不愛他了，他的心口，竟然疼得仿佛被人紮進去了一根鐵錐。

  許久許久之後，他聽到他聲音顫抖著開口，“唐淺，那你愛誰？！你愛霍靖琛是不是？！”

  愛霍靖琛麽？

  唐淺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她的確是把自己交給了霍靖琛，但她把自己交給他，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那一場交易。

  縱然後來霍靖琛對她說，他不想讓她做他的情人，他是以結婚為目的跟她交往。

  她其實，也還沒有完全愛上他。

  她對霍靖琛，更多的，是感激，

  但，聽了裴西顧這話，唐淺還是勾著唇開口，“是呢，我愛霍少。”

  “我愛他，愛得神魂顛倒，如癡如狂。”

  “裴西顧，在我心中，跟霍少比，你屁都不是！”

  她，愛霍靖琛……

  有那麽一瞬間，裴西顧想跟唐淺一起死。

  可，掐死她，他竟是又下不了手。

  他隻能，帶著壓抑的瘋狂，重重地覆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