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星軌默念這兩字，隻覺沉重無比，“我其實並不自由……”

  莉莎目光微動，隨即黯然一笑，道：“看來我們真的很像，隻不過我是家族套上的枷鎖，而你卻是自己給自己套上的。”

  星軌聞言，登時沉默，半晌，方道：“如果你真的自由了，你會去做什麽？”

  “很多，很多。”莉莎唇角微揚，“最想做的，是成為一個吟遊詩人，唱著歌四海為家，親身去看一看這個世界。”

  “你還會唱歌？”星軌不由道。

  “怎麽，我的聲音很難聽嗎？”莉莎側目，帶著一絲嗔意。

  “那倒不是，但聲音好聽的人，未必會唱歌。”星軌道：“這是兩碼事。”

  莉莎不由笑道：“你這人倒是實誠，若是我平常見的那些人，都恨不得先把我捧到天上去。”

  “阿諛奉承不是我的強項。”星軌道：“更何況我們之間沒必要說這種話。”

  莉莎盈盈一笑，沒有反駁。

  她薄唇輕啟，悠遠歌聲響起，如夜鶯輕啼。

  “星辰軌跡，時光漣漪，黑夜蒼穹，何處尋覓……”

  星軌聽得那歌，訝色陡起，“你也會唱這首歌？”

  “你聽過？”莉莎側頭問到。

  “我的一個朋友經常唱。”星軌道：“據說是吟遊詩人的樂曲，但不完整。”

  “這首歌，有很多傳說呢。”莉莎道：“據說它的樂譜是從神之遺跡挖掘的，前麵這句歌詞也是。”

  “哦？”星軌訝然道：“上古時代的歌？有什麽深意嗎？”

  “暫時沒有人發現有什麽深意。”莉莎搖頭道：“樂譜和歌詞都是殘缺的，許多吟遊詩人都在尋找它的完整版本。”

  星軌恍然，卻聽莉莎問，“我唱歌還可以嗎？”

  “聖廷歌姬的級別。”星軌道。

  莉莎不由掩嘴輕笑，“你不是說阿諛奉承不是你的強項嗎？”

  “所以我說的是實話。”星軌說話間頓了一頓，道：“你之前問我，為什麽會了解裁決之刃……”

  他說話間，從空間戒指中取出那資料水晶，“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這個。”

  “這是什麽？”莉莎疑惑道。

  “一些重要的魔導師的資料。”星軌道：“整個帝國的資料。”

  莉莎神色陡變，“這可是帝國級的機密，為什麽會在你手裏？”

  “這個，說來話長……”星軌將那天在霧流森林中發生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讓莉莎聽得連連稱奇。

  “不可思議……”莉莎眸中訝色盡顯，“這資料若是能善加運用，會有非常多的用途。”

  星軌點頭，道：“所以在將它交給‘裁決之刃’前，我必須將它完全破解，複製後再重新封印，如果你需要的話，到時候我可以給你一份。”

  莉莎聞言，心頭猛然一跳，“這資料確實有極高的價值……不過……”

  “不過什麽？”星軌問到。

  “你居然直接告訴了我，就不擔心我泄露出去嗎？”莉莎道：“盜竊帝國機密，可是重罪。”

  “你會泄露嗎？”星軌望著莉莎，眸中沒有絲毫擔憂。

  這眼神，讓莉莎心底莫名的悸動。

  “我說不會，你相信嗎？”莉莎抿嘴道。

  “既然選擇了告訴你，自然相信你。”星軌道：“你拿著這資料給家族的話，比那虛無縹緲的古神兵更有實際價值，對你而言也是好事。”

  莉莎聽得星軌如此關切自己的問題，心頭一暖，秋波流轉，一時間不知說何是好。

  好一會兒，她才道：“你說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那另一個原因是？”

  “是因為我的老師。”星軌道：“他是我老師曾經的隊友。”

  莉莎神色一滯，“對了，你在那遺跡中曾經說過……”

  “遺忘之王，萬道之手，都是我的老師。”星軌輕聲吐露了兩個足以撼動每一個人心緒的稱號。

  莉莎自然不例外！

  她雙眸大張，訝色如潮，“你在說什麽？遺忘之王和萬道之手，都是你的老師？”

  她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因為這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這兩人的任意一個，都堪稱人族未來的希望，同時讓兩人教導，那是什麽概念？

  星軌點點頭，道：“你的反應和我預料的一樣，但這件事，確實是真的。”

  他說話間，抬起手來，空間戒指波紋顫動，浮現兩件物事，分別是忘卻之書，和那構造精密的球形儀器。

  “我的修煉方法，都來源於這本書。”星軌拿起忘卻之書，道：“這是‘遺忘之王’以前用以記錄感悟的魔導書，後來送給了我。雖然這隻是他年輕時的感悟，但你也知道，那時候的他已經是頂尖魔導師，其中內容也精深之極，妙用無窮。多虧了它，我才能舉一反三，事半功倍的進行修煉。”

  他說著啊，抬手道：“而我體內的黑龍血，魔導回路的知識，以及這球形儀器，都是‘萬道之手’授予我的。”

  莉莎此時大腦有些轉不過來，怔然不語。

  許久，她才慨然一歎，道：“你的秘密，未免太過震撼了，我忽然覺得我們之間的信息交換完全不對等。”

  “真正的交流，不存在對不對等的問題。”星軌淡淡一笑，“你還記得嗎？你說你可能會是第一個知道我秘密的人，你的預言成真了，不過我希望你不會說給其它任何人聽。”

  “當然。”莉莎重重點頭，望向星軌，“不過……是什麽讓你下定決心將如此重要的秘密告訴我？”

  星軌一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兩人目光相對，漸凝漸深，倏忽間似要滲入彼此的靈魂中，一種酥麻痕癢的感覺自心底油然而生。

  那感覺很奇怪，迅速傳遍身體的每一根神經末梢。

  莉莎俏臉微紅，轉過頭去，道：“我好像問了些奇怪的問題……”

  她說著，伸手拿起那圓形儀器，轉移話題道：“這東西，是做什麽用的？”

  “不知道……”星軌亦收回目光，道：“是我老師托我一個朋友帶給我的，我研究了很多年，都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莉莎將那儀器細細翻看，發現那底部刻著幾個古文字，“聚星儀？”

  就在此時，那聚星儀忽而猛然一顫，中央的球體陡然轉動起來。

  兩人大驚，隻見遠處的廢墟中光芒驟起，遙上高空。

  “這是怎麽回事？”星軌驚道：“它和那法陣發生感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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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下兩更明早，明天找一波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