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你的武技，大雲掌，無相神決，萬神劍鍾，天音魔決，你竟然有這麽多地級武技！”白老，像是抽離了魂魄，呆立原地。

  一雙眼眸鑲嵌於長滿皺紋的容顏，此刻震驚的望著少年，審量他，仿佛看著個怪物：“難道，你真是神族，從黃級到地級，接近十萬卷武技！”

  十萬卷武技，堆滿聖祭之地，書氣飄逸，帶給他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衝擊力，就像是滾滾海嘯淹沒了他！

  感到窒息：“少年拿出這般底蘊不是神族又能是誰？”

  “震撼啊！”寵辱不驚的心態，也在倒吸冷氣，充斥著不平之意：“本以為，窮盡畢生聚集的武技，足夠驚人，和少年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啊。”

  簫楠現在說自己不是神族，他都不信了，可笑他先前竟然以為少年自傲，瞧不上他之武技，實則是真有資格傲然，亮出來的家底晃瞎他的眼！

  “我願賭服輸，這裏的武藏全部歸你，英雄出少年，老朽眼拙啊。”白老不待簫楠回答，就苦澀的搖頭，顧影歎息，月光下憑多了股挫敗。

  他本想敲打少年一番，警示他莫要囂狂，現在究竟是誰敲打誰呢？

  少年用行動告訴他：“你錯了，你有的武技，我都有，你沒有的，我也有！”

  這些武技，有許多極為古老，在歲月長河中都失落了，就算是東皇山那般古老之地也未必翻得到。

  “你小子，武技豐厚，就算比起一域武院都不遑多讓，不早說，一定要老子出醜，枉費老子今日助你殺退鬥王劍帝。”

  他深受打擊，咬牙切齒，就差跺腳大罵了：“這小子，該不會是用這般辦法，奪取他之武經吧，哎，就算知道是套，也晚了，願賭服輸的精神，身為前輩還是要有的。”

  “鬥王劍帝，難道真殺得了這小子，以他之底蘊，會沒有底牌嗎？”他此刻又是心頭微震，他不出手，少年就活不下去，未必吧！

  這小子放逐天空之王時，也是在世人眼裏死定了，最後還不是逆轉了，狠狠大臉大宇武者，你要是以為他輸定了，那就是你天真了。

  他看輕這小子，不就是看輕自己嗎，想到這裏，老臉都不由得紅了，心裏火辣辣，猶如萬火焚燒，直歎：“真是丟人，丟人啊，見到這小子，真晦氣。”

  “前輩，你終於說出來了，今日出手之人乃你老。”簫楠笑嘻嘻的樣子，令白老極為不爽，鐵青著臉一哼：“救你個壞胚子，還不如看你喂了蒼劍帝老雜毛。”

  “可別這麽說，我對鯤妖部，沒有恩，也有義啊。”

  聳聳肩，摸了下鼻子，簫楠看著白老重新躺回藤椅，急卻道：“我並無意欺騙前輩，實則不想招搖，沒

  有想到最後，還是令前輩難過了。”

  他一臉愧疚的樣子令白老心情舒服不少：“你小子，也算有點良心，拿著這些武技滾吧，留在我這個行將就木之人身邊也是浪費。”

  “世間萬物，都有其因果，或許，他們等的是真正將其發揚光大的主人。”

  白老，掃過書櫃，臉有眷戀不舍：“這些都像是我的孩子，望你善待，武學之道，需要發揚光大，一顆包容之心不可少。”

  “前輩高風亮節，晚輩很佩服，不過鯤鵬部落，也需要武技傳世，還是留下吧，我擇錄幾卷有用的武技，互補有餘，就是我的福澤了。”

  簫楠提議道，聖祭之地，白老珍藏亦有數卷武技極為珍貴入他法眼，乃帝獄藏經閣都未有之經，很適合他拓印下來收錄進去。

  “你小子心眼就是多，別又想在老夫這裏知道什麽，該告訴你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便是老夫真正身份了。”

  白老，看透少年般，抬起眼皮子，在螢火石光輝照映下啟口道：“老夫，乃鯤妖部前任酋長，孟白鳳，亦是孟延青之父，詩韻，該喚我一聲爺爺。”

  “鯤鵬部落前任酋長！”簫楠身軀一晃，卻很快壓下震撼之色，此幕落進白老眼中一番苦笑：“看來，你猜到了。”

  “晚輩，略有猜測，認定前輩乃詩韻親人，沒想到竟是她親爺爺。”搖搖頭，一副大出意外的樣子：“他現在困惑得是孟白風分明活著，卻傳位孟延青，又不和詩韻相認是為什麽！”

  詩韻，孤苦無依，在鯤妖部落，不是極受重視，卻在聖祭之地找到個知心老人，為她費心，這中間就有很多故事值得他猜測！

  他猜到了開頭，沒有猜到結尾，老人的身份浮現水麵反而困惑更多：“鯤妖部好像藏了太過過往，每個人都有追求，在追求中埋下牽連的因果。”

  因果，鑄就了鯤妖部變局，也牽引出個個人物和故事。

  “你接下來要聽的就是故事始末，說來有趣，老夫因為它做出種種決定，它又為你所放逐，天命真是神奇，你我好像宿命有緣。”

  少年微震中，白老雙手側於頭顱之後，躺在藤椅望著聖牢的石頂，月色下竟有顆顆小星辰之投影流轉，牽引著他的思緒好像回到很遙遠的時代。

  他如是道：“你應該知道它，就是鯤妖部落的神，天空之王，我們禦妖一脈，無敵存在，絕世武王級巨頭，鯤妖部，為他存在。”

  “這！”簫楠心髒猛然一跳。

  白老繼續道來：“我們的初代，乃他精血和禦妖一脈融合誕生，創立鯤妖部，聽令於他的意誌，為他甘願付出生命。”

  “這就是祖訓，寫在神殿之碑，你們以為那是先

  祖所刻，實際上乃天空之王為我們刻下的祖訓！”

  “他就是我們的一切，活著要遵從他的意誌，死了神魂為血奴，為他所用，此乃宿命，直到他有天遭受重創接近於隕落選擇自封石棺。”

  “一睡萬載，必須要後代用無窮精血滋養他，待他神聖歸來，實力必然超脫之前，成就武帝果位，曆代族人都遵循祖訓付出代價。”

  “很快到我這一代，距離天空之王複蘇很接近了，可是我不願意了，一個連族人都能犧牲的老祖，他的複活，對部落未必是好事，對天地眾生，也未必是好事。”

  “我的選擇很無用，是逃避，以假死的方式，借助於外敵之手，當著鯤妖部之人的麵和上眼神，從此鯤妖部大任，由我的子嗣孟延青接掌。”

  “我在聖祭之地，一藏就是數十年，身份沒有人知道，就連詩韻，也向來以為是個掃地的老奴，其實在此地根本沒有老奴。”

  “我以為隱藏的夠好了，孟延青實力不足，也並無法獲取太多精血去供養天空之王，然而我錯了，他竟然鋌而走險，接近於成魔，連結發妻子都狠心下手。”

  “我想過阻止，卻已經晚了，他的性格，早就變了，可是我也隻能選擇躲避下去，一開始選擇的路，硬著頭皮，跪著也要走完。”

  “這本來不是他承擔的責任，是我給了他這幅擔子，變成什麽樣，亦是我的過錯，又有什麽資格怪罪他呢，所以到了最後才有鯤妖部血祭之事。”

  老人說到這裏，神色浮現無盡落寞，一絲深藏的懊悔，難以掩飾在蒼老的瞳孔下。

  “他的心事，本該被歲月厚待，永遠塵封，隨著他老死，竟然在今夜朝一個認不久的少年吐露心扉了。”

  “前輩，現在自由了，天空之王，再也束縛不了鯤妖部了。”看著他，老人的心境多少能夠感同身受，那般無奈，是對宿命的掙紮，卻掙紮不脫的痛苦。

  他想，如果自己不曾十萬年輪回歸來，第一世的自己是不是又會重複命運長河為他寫的譜章，走過既定的節點，重複悲涼的處境！

  可是，他掌控了自己的命，抓住了輪回中的希望，一定要改變宿命：“這是他的希望，無盡的希望，和九天神靈為敵也不能放棄的希望！”

  “謝謝你的理解，我本來以為……會從你口中聽到懦弱兩個字，很丟人啊，小子。”白老張口，從藤椅坐直身姿，沐浴著月光，凝視他，一字一句，很鄭重其事：“你以為我真的自由了嗎。”

  “鯤鵬部落，也真正解脫了，不曾有命運的束縛，來自天空之王的祖訓消失了？”

  “難道沒有？”簫楠下意識反問。

  “命運不會放過我們。”老

  人搖頭，很堅決的哪一種，手掌一揮，諾大的聖祭之地，竟然像顆小小的光球變換著於星宇中穿梭著，窗外的景色從黑黝黝的森林變成無盡星穹。

  這些星穹，也異常神奇，每顆星辰，竟然是妖魂化身。

  一尊尊，千奇百怪，長著翅膀，九條腿，十二顆眼睛，十九隻耳朵，主掌地水火風各大力量，有強大，有弱小，繚繞著聖牢仿佛萬星拱月。

  這一幕真的很恢弘震撼，妖氣滔天，分明身在凡世之界去，卻不知如何回事卻來到了另外片空間，見到的妖魂，是真實存在，可以觸碰，能夠感知到他們喜怒哀樂般令人心神觸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