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的確沒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流眼淚，有些情感像是從靈魂深處來的，就是會莫名覺得悲傷覺得難過。

  然而很明顯他誤會了，他是以為她不願意吧。

  就這麽抱了一會兒，祁夜微微鬆開她，指尖從她的額間抹過，輕輕將她黏在額頭的頭發理順。

  她身上穿的襯衣其實也已經被他弄亂了，扣子已經扯開了兩顆，露出白皙肌膚。

  他喉嚨發緊，想要替她把紐扣扣上，手指剛落到紐扣上，她忽然縮了下，“我自己來吧。”

  一邊紅著臉小聲說話，一邊慌亂的將扣子扣好。

  祁夜瞧著她的動作低笑了聲，忽然說：“你怎麽不問，是誰幫你換的衣服？”

  蘇糖：“……”

  她扣扣子的動作微僵了下，這個男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不想問不行嗎？

  然而他並沒有放過她，已經靠近她耳邊輕聲道：“我的女人，自然是除了我，誰也不能看的。”

  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蘇糖閉上眼，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嚨口了。

  她就是傻瓜也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她的衣服是他換的。

  她不知道說什麽，他又說了，“不過你放心，我什麽也沒做，就幫你擦了汗而已。”

  蘇糖：“……”

  擦汗？

  擦……

  所以他還想做什麽？

  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麽了，也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幹脆閉上眼裝‘死’。

  看她小烏龜的樣子，祁夜眼底帶上笑。

  說實話，他昨天幫她換衣服擦汗的時候是真的毫無邪念，除了心疼她什麽都沒想。

  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周身繃得發緊。

  暗道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再這麽下去他真的怕自己會受不了。

  他坐起身，到底還是把床頭的燈按亮了。

  本來光線昏暗的房間忽然變得明亮，曖昧的氣氛都散了兩分。

  他這才問她，“餓不餓？”

  她昨天就幾乎沒吃東西，想來應該也餓了。

  蘇糖睜開眼，雙手拉著被子幾乎蒙住了鼻子，隻露出一雙眼，眨巴了兩下，點頭，“餓。”

  祁夜便笑了，拉了下被子把她的臉露出來，“我去做早飯，想吃什麽？”

  蘇糖聞言愣了下，有些詫異，“你還會做飯？”

  祁夜挑眉，“我不能會嗎？”

  蘇糖懵懵的搖搖頭，“也不是……”

  隻是，她從來沒見過像他這種身份的男人會做飯的。

  她爸爸也不會。

  她爸爸做的都是黑暗料理，隻有她媽媽能吃得下去。

  想到這裏，她忽然有些擔心，祁夜做的不會也是什麽黑暗料理吧？

  她正想著，祁夜已經又自顧道：“你現在身體不舒服，就熬點粥吧。你再睡會兒，做好了叫你。”

  說著，他替她掖了掖被子，“別再蒙著臉了，小心變傻。”

  他又這麽說，蘇糖噘嘴，垂眸，這一下忽然看到了祁夜手上的傷。

  她愣了下，“你的手怎麽了？”

  祁夜並沒有包紮，隻是清洗了傷口上了藥，上麵有兩排很恐怖的牙印。

  “沒什麽。”

  祁夜的神色倒是平靜，他淡然的收回手，隻是剛收到一半就被蘇糖抓住了。

  蘇糖緊咬著唇，也坐了起來，手指輕顫的撫過傷口的邊緣，“是我咬的是不是……”

  她該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會咬出這麽深的傷口來，而她竟然一直沒發現。

  如果不是他忽然開了燈，她可能還是不會看到。

  祁夜默了默，還是將手抽了回來，反倒是按上她揪在了一起的眉心，緩緩的揉弄著，“真的沒有什麽，不要想太多。”

  比起她受的那些，他這算得了什麽？

  蘇糖看向他，這一看，又覺得不對了。

  光線昏暗時看不清楚，這一看，他的臉頰好像有些淤青？

  “那你的臉是怎麽回事啊？”

  祁夜愣了下，“這個……”

  她不說他都忘了這事兒了，不過一開始是想讓她心疼心疼他的，現在他還怎麽忍心？

  不等他想到怎麽解釋，蘇糖已經問，“是救我的時候傷到的嗎？”

  祁夜扯了下嘴角，點頭。

  蘇糖咬唇，更愧疚了，“對不起……”

  祁夜低歎，“我說過，不要對我說這樣的話。”

  “那我……”

  “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就……”

  祁夜停下，唇角輕勾了勾，卻抬手在自己的唇上輕點了點，意思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