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舌尖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兒，她心髒微微縮著，特別心慌。

  她沉默的看著他，沒有說話，似乎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

  祁夜也沉默的看著她。

  隻是看著看著，他的神色就變了。

  她哭了？

  她本清透的眼底慢慢浮出了水汽，離得這麽近，他能清楚的看到那點點水汽慢慢凝聚成形，然後匯聚成一滴晶瑩的眼淚，啪嗒，落了下來。

  然後，一滴，再一滴，越來越多。

  她也不哭出聲，就緊緊咬著唇沉默的哭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而祁夜到底還是最受不了她的眼淚，暗自歎息，指尖在她臉上抹了抹，“怎麽又哭了呢？”

  是不是隻要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總是愛哭？

  他就讓她這麽難過嗎？

  他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蘇糖抽噎著，“你為什麽總欺負我啊？”

  祁夜眉心微動，糾結，也反問她，“你為什麽總覺得我在欺負你呢？”

  她是真的不懂什麽叫做欺負嗎？

  蘇糖卻繼續哭著道：“你不就是在欺負我嗎？明明是你老是纏著我，還說我欲情故縱，誰要對你欲情故縱啊……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討厭？”

  她邊哭邊說，斷斷續續，祁夜越聽越是糾結。

  等她說完後，他沉默了幾秒，開口，“是欲擒故縱，不是欲情故縱。”

  “嗝！”

  蘇糖忽然打了個嗝，演不下去了。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可能都在他麵前丟光了。

  可也算是認清了，這個男人真的不好對付，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她示弱也好冷漠也好，他似乎都完全不在乎，隻跟著他自己的節奏走。

  這樣的男人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他徹底放棄她不再糾纏她啊？

  她不哭了，他也又安靜了，好像也看出來她剛才隻是在裝。

  嗯，演技是比以前好了些，至少一開始她哭的時候他是真沒看出來她在演。

  兩人心思各異，車裏又安靜了會兒。

  最後還是蘇糖又推了下他，“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你都把我弄疼了。”

  她整個人連帶著聲音都軟了下來，帶著撒嬌般的抱怨。

  讓人分不清她此刻是不是也還在演？

  可她乖了，祁夜箍著她的力道到底還是鬆了兩分。

  隻是他依然沒鬆開她，她在他懷裏軟軟的撒嬌，他能舍得鬆開？

  所以他抿了抿唇角，直接拒絕，“不放。”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講道理的呀？”

  蘇糖語氣可憐兮兮的，祁夜喉嚨動了動，到底也怕做得太過分把她惹急了。

  猶豫了下，他的下巴貼在她頭頂蹭了蹭，“讓我鬆開你也可以，不過你要先把之前的話收回去。”

  “什麽話呀？”

  蘇糖腦子一團亂，根本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了。

  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他的手臂跟鐵似的箍著她，車裏空間狹小完全沒有動作的餘地。

  掙又掙不開，咬也咬不動，哭也哭不怕。

  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力量懸殊，很多時候如果男人鐵了心，女人就真的是毫無辦法。

  蘇糖此時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

  然而就算如此，她的潛意識也還是在告訴她，他不會真的傷害她。

  什麽強迫她，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他肯定不會這麽做的。

  這種信任挺莫名的，她也不明白，明明他就是個流氓，她竟然還相信他不會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