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瑞德醫院的路上，蘇糖默默看著窗外一路霓虹。

  剛才她還是讓祁夜給她喂完了半碗湯，說到底，還是狠不下心看他失望。

  而他也的確很高興，眼底一直帶著笑。

  他其實挺好哄的，她一直都知道，不管哪次爭吵，其實隻要她對他撒撒嬌，隨便做點什麽，隻要不是將他朝外推的事兒，他就會先服了軟。

  那麽，就哄哄他吧，其實也沒有什麽關係。

  祁夜將她一隻手緊握在手中，她的手有些涼，也許是因為流產的緣故，身體太虛。

  他其實不想在這時候帶著她去瑞德醫院，她現在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時候，可他也知道，如果不讓她去，她可能會更加胡思亂想。

  看一眼她的側臉，她很安靜，隻有卷長的睫毛偶爾閃動兩下。

  就像玻璃窗裏的瓷娃娃，能看到，卻沒有辦法真正碰觸，如果碰到，或許就會碎掉。

  他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把她怎麽辦才好。

  忍不住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也許太用力，讓她有些疼，她終於轉頭看向他，眼中都是疑惑，“怎麽了？”

  祁夜卻隻是彎唇，放鬆了力道，“沒什麽。”

  頓了頓，他抬眸看她，“糖糖，等流年拍完了，我帶你去玩好不好？”

  像是哄孩子一樣的話和語氣。

  蘇糖微微偏頭，還是忍不住好奇，“去哪裏？”

  祁夜揉揉她的頭發，“去看雪去看海去看日出或者星星，你想去哪裏，想做什麽，我們就去哪裏去做什麽，好不好？”

  他看她時眼底帶著期望，似乎生怕她會拒絕。

  蘇糖卻愣了下，想到了那次他帶自己去看星星和日出。

  她唇瓣動了動，最後還是點點頭，“好啊。”

  祁夜便笑了，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隻要他對她好些，再好些，她總會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總會慢慢開心起來的。

  到瑞德醫院時已經快晚上九點，醫院已經很安靜了。

  陳瑞在醫院下麵等著祁夜。

  祁夜之前跟陳瑞打了個電話，陳瑞告訴他付璃還沒有睡，他這才帶著蘇糖過來。

  見到祁夜，陳瑞神色有些為難，又看了眼祁夜身邊的蘇糖，他就更為難了。

  祁夜眉心收緊，“怎麽了？”

  陳瑞又看一眼蘇糖，欲言又止。

  蘇糖被他看得有些莫名，祁夜也有些不滿，冷聲道：“說話。”

  陳瑞低頭，為難道：“剛才我跟付小姐說了您要帶夫人過來看她，她說……”

  祁夜眉心收緊，“她說什麽。”

  陳瑞咳了聲，“她說，她不想見夫人。”

  陳瑞也很無奈，一開始跟付璃說的時候她沒說什麽，等祁夜他們要到了，付璃才忽然說不要見蘇糖。

  這讓他怎麽和總裁交代？

  祁夜臉色瞬間有些不好，“為什麽？”

  陳瑞更為難了，糾結兩秒，“付小姐說，她模樣難看，不想見旁人。”

  蘇糖目光微動，想到付璃曾被火燒過，應該是毀容了。

  何況，她在別墅裏待了十一年，從未曾出來過，可見她其實是真的抗拒和外人接觸的。

  這樣，她不想見她倒是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