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看了他幾秒，沒有說話，又轉過身重新去拉門把手，看來是想出去的樣子。

  祁夜目光一縮，幾步上前，在她打開門之前從後麵緊緊地環住她的腰，聲音低如祈求，“別走。”

  他聲音很啞，身上的煙味兒濃得幾乎有些嗆人，溫度很高，落在她頸上的呼吸都能把她燙化了。

  蘇糖還握著門把手，卻也沒有再動。

  好幾秒，她鬆開手，從他懷裏轉過身，微仰頭看著他，“你以為你這麽折磨自己，就能讓我心軟嗎？祁夜，你怎麽這麽幼稚？”

  祁夜摟著她腰身的手微微收緊，她此刻軟軟的在他懷裏，小臉上的表情卻依然冷漠得很，那雙純澈的眸子裏有他的影子，卻沒有絲毫漣漪。

  他緊抿著唇，不想再看她冷漠的樣子，低頭，將自己腦袋擱在她肩膀上，聲音又啞又悶，“你不對我心軟，我還不如就這麽把自己折磨死了。”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她走進這間病房的時候，就代表著她已經心軟了。

  她知道，他自然也知道，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對她撒嬌。

  他用自己當砝碼，賭她不會真的心硬如鐵。

  他額頭靠近她頸邊的地方，蘇糖就更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了，很燙，至少燒到了39或者40度。

  她抿緊唇，“你放開我。”

  他反倒抱得更緊，低聲委屈，“不放，你不許走。”

  是她自己過來的，既然來了就不許走。

  蘇糖：“你身上很臭，抽了多少煙，幾天沒洗澡了？”

  祁夜：“……”

  他微僵，下意識想起來，自己的確有兩天沒洗了，也的確抽了很多煙，他還沒刮胡子，沒洗頭。

  這個丫頭是個顏控，他現在這麽醜這麽臭，她不是會更討厭他了？

  想到這裏，他果然鬆開了她一些，不過依然還是圈著她，不敢放，怕放開她就跑了。

  他垂眸看著她，眼神有些可憐，小聲道：“我去洗，你別走，好不好？”

  委屈巴巴的樣子，像隻撒嬌的大型犬。

  蘇糖當然知道，他在故意偽裝，他知道怎麽能讓她心軟。

  而她，也的確沒有辦法對他完全不管不顧。

  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

  她沉默兩秒，點了點頭。

  他目光微亮，這才完全鬆開了她，轉身朝洗手間去了，進去之前又轉頭看她一眼，“你如果走了，我就過去。”

  蘇糖別開目光懶得理會他，祁夜也不再多說，進去洗手間洗漱了。

  她走到窗台邊，將窗戶打開讓空氣流通，把煙灰缸的煙頭倒進了垃圾桶，拿去廚房清洗幹淨，又走回客廳倒了杯溫水，找到退燒藥放在茶幾上。

  然後才重新走到窗邊，朝外看去。

  她在想洛心菡說的那些話，越想，其實越是覺得有些茫然。

  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嗎？

  她正想著，祁夜剛才放在窗台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蘇糖垂眸，看著來電顯示時茫然了下，付璃。

  好幾秒她才反應過來，付璃，就是那個女孩兒吧。

  說起來有些無語，付璃其實是容璃，容璃應該是蘇糖，而蘇糖，其實叫蘇甜。

  她抿緊唇，朝洗手間看了眼，洗手間裏還有水聲，他在洗澡應該沒有聽到。

  蘇糖也沒有叫他，沒有去接電話，等鈴聲停下，過了會兒又響了下，這次是微信。

  她垂眸便看到屏幕上的消息，“祁夜，你什麽時候過來啊，我一個人在這裏好害怕。”

  蘇糖看著屏幕，好久，直到屏幕黑了下去，她也沒有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