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沒睡，祁夜抱著蘇糖，很快就睡著了。

  等他的呼吸慢慢平緩，靠在他懷裏的蘇糖卻睜開了眼。

  她的後背貼在他的胸膛，他手臂緊緊摟著她的腰間，呼吸落在她頸邊耳畔。

  其實在他抱著她進房間，想要放下她的時候，她就醒了。

  不過她這會兒也太不想和他鬧，她知道他其實很累，昨天晚上他在樓下站了一夜，她其實也心疼他，也想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可她也覺得自己真的好沒有用，明明想硬氣一些，可偏偏就是抗拒不了他。

  他一個輕微的碰觸，他一句溫柔的話，她心裏頭就酸得想流眼淚。

  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天幕，眨了眨眼，從昨夜開始忍到了現在的眼淚就從眼睛裏落了出來。

  可他不在的時候，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好久，她才慢慢的，重新閉上了眼。

  早上六點，蘇糖手機上的鬧鈴響了。

  因為今天早上就要進組拍戲，所以她得早起。

  迷迷糊糊睜開眼，就對上了祁夜那雙眸子，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醒的，總歸眼底很清明，正直勾勾看著她。

  茫然的和他對視幾秒，蘇糖終於徹底清醒了。

  她也不說話，就想起身，可他卻摟著她的腰不鬆手。

  蘇糖抿抿唇，“你鬆開，我要去洗漱了。”

  一句冷冷淡淡的話，讓祁夜的眉心瞬間就收緊了。

  其實他半個小時前就醒過來了，看了她許久，隻覺得滿心都是溫柔，他想著等她醒了看到他會有什麽表情，可想了那麽多，就是沒有這麽冷冰冰的樣子。

  可祁夜哪裏見得她對自己冷淡？

  放在她腰間的手更收緊了兩分，他語氣也低沉，“你準備鬧到什麽時候？”

  蘇糖心頭一顫，“你覺得我在鬧？”

  祁夜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壓抑，“那不然呢，是我在鬧嗎？”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蘇糖，一大早的，你就不能給我個好臉色？”

  明明這麽近的距離，兩人幾乎呼吸相聞，可蘇糖卻覺得，那麽遠，遠到她忽然覺得看不清他。

  她鬧什麽了呢？

  也是，是她在鬧。

  她想讓他心裏沒有別人，隻有她。

  可就算這樣，她昨夜依然還是不舍得推開他。

  如果是以前，他會在明知道她還難過的時候，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嗎？

  到底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呢？

  蘇糖定定的看他半響，忽然古怪的笑了，“你覺得，誰的臉色好呢，是那個十一年前的小女孩兒，還是笑起來很像我，或者說，很像那個小女孩兒的沐萱？”

  祁夜臉色瞬間變了，咬牙，“蘇糖……”

  蘇糖卻微用力，掙開了他，起身站在床邊，看著他，語氣更涼了些，“對不起啊，其實可能你真的還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呢，不太喜歡笑的。如果你想看好臉色，在我這裏，怕是得不到了。”

  說完，她不想再看他那張充滿怒意的臉，轉身朝浴室去，剛走一步就被祁夜抓住了手臂。

  他深吸氣，拚命壓抑著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來不那麽生氣，隻是問她，“蘇糖，你到底想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