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咳得沒有那麽厲害了，祁夜才微微鬆開她，眼底全是驚痛和後悔，還是問她，“寶寶，我們讓醫生檢查一下好不好？”

  蘇糖慢慢睜開眼，眼睛紅紅的，因為咳嗽流過淚，眼睫上也濕黏黏的。

  可她的眼神依然很純淨，很明亮，她甚至還彎了彎唇角，“我沒事，真的。”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

  他抱著她，喉嚨滾動，低頭在她眼角親了親，嗓音哽咽，“對不起……”

  平時看她一點點不舒服他都覺得心疼，他從未想過，他竟然會親手傷到她。

  想到剛才她窒息昏迷毫無生息的樣子，他就害怕得渾身都冰涼發抖。

  她這些日子受了太多傷，都是因為他。

  蘇糖窩在他懷裏，很懂事，很乖巧，沒有絲毫怨怪，“沒有關係，你隻是做噩夢了，我知道的。”

  可她越是這樣，他越是自責。

  她放棄她的世界留在他身邊，可他從未保護好她，甚至，他夢裏都是別的女孩兒。

  他為了別的女孩兒痛苦絕望，才會因此而傷了她。

  “寶寶……”

  他閉上眼，抱著她的手顫得厲害，頹然無助的像一隻困獸。

  他想說什麽，可不等他說出來，她打斷他，低聲道：“我想喝水。”

  祁夜喉嚨滾動幾下，最終也沒有再說出什麽，而是將她放下，“你乖乖躺著，我去給你倒水。”

  她輕輕點頭，看他轉身去小廚房，然後才又閉上了眼，眼眶驟然濕潤，卻強忍著不讓眼淚再掉下來。

  她其實知道他在自責什麽，她也不是不難受。可她也明白，真的怪不了他。

  雖然她也會覺得嫉妒，可怎麽辦呢？

  那些過往早就在他靈魂深處烙下印記，他根本沒有辦法控製，就算她責怪他埋怨他，也不過是讓他們兩人更加難過而已。

  她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剛剛認識他，對他沒有絲毫信任的蘇糖了。

  她很清楚，就算他再怎麽忘不了那個女孩兒，可他愛的人隻是她，這就夠了吧。

  至於那些沒有辦法忘記的，就讓它留在那裏吧，那是他人生的一部分，她沒有資格，也不可能要求他必須割舍。

  換做是她，她也做不到的。

  她想著，他已經倒了水出來，把她扶起來讓她靠著他，喂水給她喝。

  他小心翼翼的對待她，她也就著他喂到嘴邊的水小口小口的喝，然而喉嚨真的痛，就算喝水也覺得刺痛。

  喝了一點點，她就別開臉，“不喝了。”

  祁夜也沒硬逼著她多喝，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

  將她耳邊的亂發緩緩的理順，眼底帶著幾分明顯可見的心疼，嗓音低沉的問，“還疼不疼？”

  對上祁夜眼底的心疼，蘇糖唇角抿了又抿，最後隻是靠在他肩膀，慢慢搖頭，“不疼。”

  怎麽可能不疼呢，她連說話都費力得緊，喝水的時候小臉皺著像是在受刑。

  祁夜其實很明白，可他沒有去拆穿她，隻是更加心疼。

  他知道，她是為了他，不想讓他太過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