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看著她睡著的樣子，乖巧甜美。

  他勾唇，在她額上落下一個親吻，一如既往的，對她輕聲道：“晚安，寶貝。”

  蘇糖在醫院待了三天就出了院，她的身體本就什麽大礙，至於腦子裏的血塊，還需要再喝一個月的藥再來複查。

  出院這天，祁夜還是又帶她去看了看顧景恒，依然也沒說兩句話，不過對於祁夜來說，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出病房沒走幾步便又撞見了顧景恒的媽媽譚岑，而這次他爸爸顧培峻也在。

  兩人見到祁夜和蘇糖時神色各異，譚岑臉色依然和那天電梯口碰見差不多，隻是礙著顧培峻在場沒有說話。

  顧培峻臉色就複雜多了，反正蘇糖看不太明白就是。

  祁夜也沒說話，牽著蘇糖目不斜視朝電梯去，就像是沒有看見他們。

  他們都不說話，蘇糖自然更不好說話，頂著譚岑怨恨的目光跟著祁夜離開。

  隻是剛走到電梯口按了下行鍵，就聽到顧培峻在他們身後開口，語氣低沉帶著抹歎息，“小夜，有時間還是回顧家看看吧。你外婆身體不太好了，忘記的事越來越多，可最近天天都在念著你，她很想你。”

  蘇糖目光微動，祁夜外婆？

  她下意識看向祁夜，他神色不變，也沒有回頭，隻在電梯門開後帶著蘇糖進了電梯。

  電梯裏，蘇糖望著祁夜的側臉，看起來似乎真的很平靜，可蘇糖覺得顧培峻的話對他還是有影響的。

  而這個影響並不好，或許又讓他想到了不愉快的事。

  不過他的外婆就是顧景恒的奶奶吧？

  她想起來了，小說裏有寫的，顧景恒奶奶有老年癡呆，到最後什麽都忘了，自己的丈夫也好兒子也好孫子也好，全都忘了。

  她每天念著的都是她那個早逝的女兒的名字，叫顧清寶。

  女主秦寶出現後，顧景恒的奶奶就把秦寶當成她女兒那麽疼愛了。

  秦寶清寶，反正傻傻分不清。

  當然，小說套路嘛，不外如此。

  隻是現在蘇糖想來，那個早逝的女兒，是不是就是祁夜的媽媽啊？

  那，他外婆既然那麽想她疼她女兒，怎麽當初祁夜父母出事，她不想辦法救他們？

  他父母死後，她也沒把祁夜接過去照顧，反而眼睜睜看他受苦？

  這劇情，一點都不合理。

  難怪祁夜根本不想理他們，是她她也不想理會。

  這種所謂很疼你很想你卻在你受苦時從不曾對你伸出手的親人，還不如路邊願意施舍你一個饅頭的路人。

  她握緊祁夜的手，隻想告訴他，她在他身邊。

  她什麽也沒問他，她知道他不願意提起那些事。

  如果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如果他想回去顧家看他外婆，自然也會帶她過去。

  等上了車，祁夜替她係好安全帶，才側身在她臉上親了下，低聲道：“放心。”

  他知道她在擔心他，可對於他而言，那些真的不太重要了。

  雖然聽到的時候也會有些恍惚，因為那些人，那些事，已經如同上輩子。

  他們不會再讓他的內心有任何波瀾，更不可能傷到他分毫。

  現在，能傷他的，唯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