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病房後蘇糖說頭還是很痛，吃了止痛藥沒多久就睡著了，也沒有再同他多說幾句話。

  她睡著後，祁夜就坐在床邊看著她。

  他是在得知消息後急忙趕回來的，十幾個小時的機程，到了林江看到的就是已經陷入昏迷的蘇糖。

  她躺在床上閉著眼，臉色白得讓人心驚，就像個沒有生氣的瓷娃娃。

  到現在祁夜還想得起那刻的驚慌害怕，那是一種好像要失去她的恐慌。

  他看著她，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見。

  她忽然有了反應時他心頭湧上的喜悅難以言喻，然而也不過轉瞬，他就落入了地獄。

  她開口，呢喃出聲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那瞬間，他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握著她的手狠狠用力。

  生平第一次，他後悔到幾乎想殺了自己。

  不過是幾天的時間，她心裏頭，有了另一個男人的位置。

  不管是愧疚也好感激也好，她到底還是讓那個人進來了。

  而這一切，是因為他的疏忽。

  如果他沒有離開，如果他早些回來，這些都不會發生。

  她依然隻是他的，全身心都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是的，他就這麽自私又惡劣，他不容許她心裏頭有任何的位置，留給別的男人。

  隻是這一切都不再受他控製，從她對顧景恒的愧疚感激，到那些莫名其妙的記憶。

  就好像無形中有一隻手，在慢慢的將蘇糖和他拉扯開，在他們兩人間拉出一個縫隙，讓另外的人鑽進了縫隙之中。

  他很清楚，她說的夢，夢中的告白，就是顧景恒曾經說過的那些他和原來的蘇糖的過去。

  祁夜沉默的坐著，直到陳瑞進了病房，小心翼翼喚了聲，“總裁？”

  他沒有反應，依然看著蘇糖沉默。

  陳瑞也下意識看了眼病床上已經睡著的蘇糖，又輕聲道：“總裁，查到了。”

  祁夜這才慢慢抬頭，向來漆黑無波的眼眸血絲密布，也不知道是不是陳瑞的錯覺，竟然覺得他眼中帶著水光。

  陳瑞心口微沉，別開視線不敢多看，隻是又低聲道：“表麵上看來那個潑硫酸的女生是顧景恒的粉絲，因為不滿夫人才會想要對夫人下手。不過到底是個小姑娘，不經嚇，很快就招了，說是的確有人收買她。根據她提供的線索一直查下去，發現了最終的源頭，是帝都，付家！”

  祁夜目光微閃，“付家？”

  之前他一直懷疑的人，是容璃。

  可難道不是容璃，是付成？

  不對，付成不會用這麽低劣的手段對蘇糖動手，就算他要逼自己娶容璃，也不會這麽蠢，甚至把他父母的事鬧了出來。

  影響到祁氏，對付成而言沒有絲毫好處，畢竟，付成也需要他才能牽製住袁媛，他不會這麽輕易和他鬧翻。

  這幾年付成在袁媛麵前越來越有底氣，說到底，也是因為他回到了祁氏的緣故。

  更何況，如果真是他動手的，也不至於讓他這麽輕易就查出來。

  所以，難道是袁媛，或者……付想想？

  付想想這個名字冒出來的時候，祁夜眼底閃過的就隻有厭惡。

  這個女人愚蠢衝動又無腦，被慣得不知天高地厚，倒是的確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