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兩遍，然後停下，沒有再響。

  辦公室再次安靜下來，祁夜呼吸卻忽然有些急促。

  他覺得透不過氣，他覺得自己想要做點什麽，才能將心中的暴戾宣泄出去。

  可他僅剩的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他深呼吸，顫著手拿起手機給梁璟奕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就冷冰冰問，“你看熱搜了嗎？”

  接電話時梁璟奕剛好午休吃飯順便上網衝浪中，也是剛好看到蘇糖的事兒，沒想到祁夜這電話就過來了。

  本來不想接的，畢竟他隻是個庸醫。

  可想想醫德，他還是選擇接了電話。

  而祁夜這麽問，梁璟奕便下意識以為祁夜信了蘇糖和梁璟奕的事兒，忍不住皺眉，“你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吧？我覺得小糖糖沒這麽傻啊。”

  當然，後麵一句他沒說：明知道你是個動不動就要拉人下地獄的神經病，她怎麽會選擇挑戰你的病情？又不是活膩了。

  祁夜沉默片刻，“我信她。”

  梁璟奕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他又冷冰冰補充，“可我還是想殺人。”

  梁璟奕：“？”

  他還沒反應過來，祁夜又淡淡道：“你知道嗎，這感覺就好像，我的寶貝被人沾染了，而我想讓那個沾染她的人死。”

  梁璟奕心裏頭一個咯噔。

  本來以為祁夜的病隨著跟蘇糖和好已經好些了，可現在看來好像是更嚴重了？

  他似乎隻是一直在壓抑自己，所以遇到個爆發點，他就有點難以自控。

  不過好在他還是有理智的，至少還知道給他這個庸醫打電話。

  他想了想，勸祁夜，“二哥，這事兒沒這麽嚴重。你有跟小糖糖聊過嗎，問過她當時到底是什麽情況嗎？”

  “還有你既然看了熱搜，網上那些你應該也知道了，在我看來，你現在更應該做的是給她打電話關心她。她一個女孩子被人那麽罵，現在肯定會很難過是不是？你想想，她是不是會躲起來在哪個角落裏哭，你舍得她那麽傷心嗎？你把重點都放在顧景恒身上，完全就是跑偏了啊。”

  “二哥，你現在閉上眼，別去想顧景恒，隻想小糖糖。你想想啊，她那麽可愛，那麽乖巧，你舍得讓她難過讓她哭嗎？你肯定舍不得的是不是……”

  祁夜果然隨著他的話閉上眼。

  眼前那張顧景恒抱著她的照片慢慢變幻，她委屈巴巴紅著眼，正縮在角落裏掉眼淚，像隻被人丟棄的小兔子。

  他喉嚨滾動兩下，心髒收縮著疼痛。什麽話也沒有再說，直接掛掉了電話。

  還在苦口婆心想怎麽勸他的梁璟奕：“？”

  祁夜掛了他的電話後，起身走到窗邊。

  他看著落地窗外的陽光，明媚如她的笑容。

  梁璟奕說得沒錯，他怎麽舍得讓她難過呢？

  他撥通了蘇糖的電話，剛響一聲就被她接了起來，很明顯她一直就握著手機。

  女孩兒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軟軟的，可憐兮兮的叫他，“祁夜……”

  祁夜閉上眼，輕歎，“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