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走得速度很快，祁夜隻沉默的跟著她。

  她後背挺得筆直，小臉繃得死緊，估計自己都覺得自己特冷酷特有氣勢了。

  偏偏在祁夜眼裏，她連發脾氣的樣子都軟綿綿，奶凶奶凶的，哪能嚇到人，隻剩可愛了。

  隻是等出了醫院，她就鬆開了他的手，腦袋也低了下去。

  就跟魂被抽走了似的，瞬間沒了精神。

  祁夜眼底的柔散了兩分，他知道，她到底還是被蘇珍的話影響了。

  不過他並沒有說話，她鬆開他，他就重新握住她，牽著垂頭喪氣的她朝停車場去。

  隻是這次，他沒讓她坐後座，直接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蘇糖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反正也沒抗拒，隨著他的動作上了車。

  一路上，她看著窗外，很安靜。

  過了會兒，祁夜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她的小手有些涼，他便又握緊了些。

  蘇糖依然沒動，隻是眼睛忽然有些模糊。

  她抬眸看向天空，一抹彎月懸掛，讓這夜色顯得極為柔和。

  就和她身邊的男人一樣。

  就算再黑的夜，隻要能有一點點的光照亮它，它便會給你它所有的溫柔。

  一直到了停車場，車停下，祁夜卻依然沒有鬆開手。

  蘇糖垂眸，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許是握了太久，他的掌心微有汗意。

  她沒抬眸，隻輕聲叫他，“祁夜。”

  他不說話，她抿抿唇，聲音很小，“其實我有點難過。”

  祁夜鬆開握著她的手，“那些人，不值得讓你難過。”

  “你知道我不是為了她們，是因為我……”

  “糖糖。”

  他打斷她，隻說：“你看著我。”

  過了幾秒，蘇糖抬了頭。

  眼圈紅紅的，睫毛濕濕的，眼底卻像雨後天空一樣幹淨。

  他的指尖從她眼上輕撫過，“我是不是對你說過，我不會把她犯下的錯算在你的身上，你也不需要為此有任何負擔。我要的隻是你，不是任何人。”

  她睫毛輕顫，想說話，他自嘲的笑了聲，“或許你依然認為我是在騙你，可是蘇糖，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的真心話，隻是我不知道我要怎麽說你才能再信我一回……”

  他的掌心朝下，覆住她那雙幹淨的眼，不讓她看到他此刻眼底的瘋狂。

  他說：“其實，我之前也不是隨意說說。蘇糖，我真的想把我的心挖給你，讓你看看，它到底，有沒有欺騙你……”

  蘇糖順著他的動作閉上眼，眼前漆黑，像剛才的夜空。

  四周很安靜，好一會兒，她忽然彎了唇角，“我就知道，你每次，都裝不了多久的。可這樣的你，才是你啊。”

  祁夜驟然僵住。

  她將他覆在眼上的手拿開，很認真的看著他，聲音有些啞，“如果你再說話不算話，那就，把心挖出來給我吧。”

  祁夜心髒驟停，那瞬間幾乎忘記了反應，也沒有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蘇糖抿抿唇，放開他的手，“回去吧，我累了。”

  她側身打開車門下車，也沒等他，剛走了幾步，聽到車門開關的聲音。

  她頓了頓，便感覺到腰身忽然纏上一雙手臂，將她箍住朝後一帶。

  她的後背撞上他的胸膛，被他緊緊圈在了懷裏。

  “你……”

  剛開口，他抱著她轉身，將她壓在了車門上。

  一隻手墊在她腰間不讓她撞到，他低頭看她，眼睛裏光芒微顫，“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蘇糖望著他的眼，點頭，“真的。”

  抬手放在他的心口，掌心下那顆心髒的跳動，劇烈而淩亂。

  她想，他的病可能真的好不了吧。

  怎麽辦呢？

  既然他是個瘋子，那她也隻能陪他一起瘋了。

  她深吸氣，“如果你以後再為了別人丟下我……”

  話還沒說完，他捏住她的下巴，如山一般朝她壓下，將她因為還在說話而微張的唇瓣狠狠堵住。

  蘇糖腦中一陣嗡鳴，他的唇舌滾燙，她也隨著他滾燙燃燒起來。

  他的吻蠻橫而霸道，不像以往那麽溫柔，反倒帶著想要將她吞噬的意味兒。

  她覺得自己像飄在雲端，沒有絲毫力氣，隻能攀附著他才不至於軟倒下去。

  兩人越擁越緊，纏綿著幾乎要忘記了周遭一切。

  直到電話鈴聲乍然響起，兩人才驟然回神。

  祁夜喘著氣離開蘇糖的唇，看著她臉頰發紅眸光如水的模樣，又忍不住在她嘴上啄了好幾下。

  沒有去管叫個不停的手機，他摩挲著她發燙的臉頰，抵著她的額頭，聲音低啞，“不會的，我再也不會為了任何人丟下你。”

  誰也不值得。

  她才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