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心髒漏跳一拍，僵住了。大腦空白，傻傻看著他。

  她的目光有些迷茫，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像是細細軟軟的羽毛，在祁夜心口上輕輕劃動。

  祁夜被她這模樣看得心尖發麻，沒忍住掐了掐她的臉蛋，“傻著做什麽，說話！”

  他的動作不太溫柔，蘇糖被痛得回了神，想掙紮，他卻抱緊她不讓。

  甚至還低頭，薄唇在她臉上被他掐過的地方蹭了蹭，柔軟的觸感讓他喉頭微動，眸色發暗。

  在她的僵硬中，他啞聲問，“寶寶還是不愛我嗎？”

  唇移到她的耳邊，輕吻，“可寶寶的耳朵紅了呢……”

  蘇糖被他這些言語和動作弄得心顫難安，她偏頭避開他的唇和手，盡量平靜道：“祁夜，你正經點好不好？”

  祁夜沉默幾秒，“我很正經。”

  他一直都很正經。

  他想知道她到底愛不愛他，這種渴望從昨天晚上看到容璃的照片之後就越來越強烈。

  他有說不出的心慌，似乎她隨時都會離開他一樣，這種心慌讓他想要更緊的抓住她，卻又讓他更加害怕靠近她。

  他在掙紮，偏偏控製不住自己對她的渴求。

  她就像是毒，擁有她或是失去她，最後的結局，似乎都是粉身碎骨。

  在她這裏，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麽強大，哪怕他能在絕境中重生，可他沒有辦法真真正正得到她。

  因為那個她，其實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9歲的糖糖，還是現在的蘇糖。

  可他知道，他不會放開蘇糖，因為她是他能抓住的，唯一一線生機。

  蘇糖也沉默了。

  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知道自己喜歡他，甚至渴望他，也隱隱覺得自己對他，或許當真是愛了。

  可，她不敢說。

  她和他認識才多久呀，就這麽愛上他了，說出來感覺奇奇怪怪的。

  何況，她也隱隱害怕，總是不安。

  她害怕有一天他會離開她，如果不愛，那麽，或許就不會那麽卑微，那麽痛苦吧。

  她的沉默讓祁夜眼底的光慢慢暗淡，他甚至隱隱看出她眼底透出的那抹害怕和不安，心底沸騰的東西慢慢涼了下去，他的唇角卻勾出一抹笑來，摸摸她的頭發，很溫柔的樣子，“怕什麽，我又不欺負你，不想說就不說，沒關係。”

  他的溫柔卻讓蘇糖有些愧疚。

  “祁夜……”

  她想說什麽，祁夜卻又笑笑，“沒事，是我太心急了。我說過，讓你待在我身邊，慢慢想的。”

  “好了，乖乖看你的劇本，我先處理公事，晚上早點下班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哄孩子似的哄了哄她，然後將她放開，自己起身先去了洗手間。

  蘇糖看著洗手間被關上的門，忽然就覺得有些失力。

  她靠在沙發背椅上閉上眼，明明不久前氣氛還曖昧而和諧，轉眼間卻又能煩悶到讓人窒息。

  所以，不是她患得患失太過敏感，是她和祁夜之間，真的有很多的問題。

  隻是他們誰都不願意正視。

  又或者說，他們都知道，沒有用的。

  那些問題，在沒有發生之前，永遠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