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多，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因為口渴。

  她坐起身四處看了看，看著四周陌生的擺設時有些茫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祁夜辦公室的休息室。

  揉了揉還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頭還有些暈，整個人也迷迷糊糊的，並沒有徹底清醒。

  她也沒多想，掀開被子下床，出去找水喝。

  門剛打開一條縫，就聽到女人有些尖銳的聲音，“祁夜，你是不是瘋了？”

  蘇糖眉心收緊，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像是……

  幾秒後，她想起來了，是梁哲的姐姐，梁箏。

  然後她便又聽到祁夜的聲音，淡淡的，沒有太多情緒，“或許吧，在你們眼中，我一直就是個瘋子，不是嗎？”

  蘇糖眉心又緊了幾分，她不喜歡祁夜這麽說自己，心裏頭不舒服得很。

  而他這樣不鹹不淡的語氣，偏偏壓迫感又很重。

  她把門打開，朝辦公室裏麵看去，這個方向隻能看到祁夜的背麵，站在辦公桌前的梁箏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梁箏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控製著自己的麵部表情，或許也知道和祁夜這樣的人不能硬碰硬。

  所以再開口時她的語氣也和緩了些，“祁夜，其實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好好說，你對我有不滿你也可以說出來，何必弄得大家都這麽難看呢是不是？”

  那天浮華三千的事鬧大了，被上麵勒令停業整頓。

  可偏偏這還不夠，這兩天，梁家的產業接連有人上門鬧事，都是些醜事。

  梁家本來就是搞娛樂的，能有多幹淨。

  再這麽接二連三的鬧下去，上麵真要查起來，梁家是肯定頂不住的。

  梁箏實在沒有辦法了，隻能來找祁夜。

  祁夜卻隻是道：“梁小姐不就是喜歡看戲嗎，難道現在的戲不好看？”

  “你……”

  不等梁箏說出什麽，祁夜又補充一句，“何況，就算不好看，難看的也是你們，同我有什麽關係？”

  梁箏咬緊牙，快要繃不住了，“祁夜，你把梁家搞臭搞垮對你有什麽好處？”

  “本就臭不可聞，還需要我動手嗎？”

  “不管怎麽說，我們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梁家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你難道能好過嗎？”

  梁箏是真的恨，她實在不懂，祁夜的心為什麽能這麽硬？

  他越是冷靜得毫無情緒的樣子，她就越是憤怒不甘，也想要激怒他。

  祁夜的語氣卻始終淡定無波，隻在這時候才忽然低笑了聲，“想和我一條繩，就憑你們，配嗎？就算是，我也是那條繩子。而你們，不過就是秋後的螞蚱。”

  辦公室裏忽然就安靜了幾秒，梁箏的表情很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坐在她麵前的祁夜。

  而他再開口，語氣也已經是透入骨縫的涼，“我要你們生就生。我要你們死，就死！”

  說到這裏，他又停了停，然後冷笑，“所以你以為，你有什麽和我談條件的資格嗎？”

  辦公室徹底安靜下去，是那種讓人窒息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