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祁夜到底是真應了還是故意，那當然是後者了。

  說到底，蘇糖就是他們手中博弈的棋子而已。

  想到這裏，蘇糖心裏頭又有些堵，“她喜歡你，想和你說話，我要是還留下來，不是顯得太不識趣嗎？”

  她說得很直接，祁夜也難得的愣了下。

  隨後，他忽然笑了笑，“你自己過得糊裏糊塗，看別人時，倒是雙眼明亮。”

  蘇糖不滿的噘了嘴，“我哪裏過得糊裏糊塗了？”

  祁夜忽然抬手，屈指彈了彈她的額頭，“不糊塗，怎麽讓自己過得這麽慘，連個去的地方都沒有？”

  蘇糖捂著額頭，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的蘇糖的確是很慘，連個能交心的人都沒有，自然也沒有可去之處。

  她咬緊唇沉默了，祁夜看了她兩秒，忽然問她，“所以，你在意嗎？”

  蘇糖茫然，“什麽？”

  祁夜單膝蹲在她身前，平視著她明亮又濕潤的雙眼，放低了嗓音，“她喜歡我，你在意嗎？”

  蘇糖看著他漆黑的眼，怔住。

  說在意，她又有什麽好在意的？

  說不在意，莫依依梁箏蘇珍，好像隻要是出現的女人都是對他有想法的，爛桃花這麽多，對蘇糖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憑什麽人人都愛他，她就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啊？

  果然是古老的狗血虐文，對女主真的太不善良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如果她說不在意，祁夜說不定又要生氣。

  可說在意，那不是在誤導他嗎？

  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祁夜半眯眼盯著她，目光更深，卻也沒繼續追問。

  隻是又道：“蘇糖，你之前問怎麽做才能讓我開心，我現在告訴你你想知道嗎？”

  蘇糖怔怔的，“什麽？”

  他抬手，有些粗糙的指腹輕擦過她的眼角，開口時的聲音也很輕，像是怕嚇到了她。

  他說：“如果是騙我，那就這麽一直騙下去，好不好？”

  他不在意了。

  剛才看到她一個人縮在這裏的時候，聽到她說沒有地方可以去的時候，他就想，沒有什麽好在意的了。

  不管她到底想做什麽，隻要她願意一直這樣，在他身邊，永遠也別讓他知道真相。

  那，就算是討好欺騙，也都無所謂了。

  隻要她在他身邊，他就會好好疼她、護她、愛她，隻要她在他身邊，他可以把一切都給她，誰也別想再欺負她。

  他不喜歡看到她孤零零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喜歡她說無處可去。

  因為，她可以一直在他身邊，隻要她願意。

  就算沒有真心，也沒有關係。

  蘇糖睜大了眼，呼吸都收緊了。

  她當然明白祁夜是什麽意思，然而他越是這樣，她反而越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她可以為了活得更好而討好他，可是欺騙他，她總是心底不安。

  因為她欺騙不了自己，她不是他喜歡的那個人，她隻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靈魂而已。

  “我……”

  她張了張嘴，那些話堵在喉嚨口，就是說不出口。

  她不敢告訴他真相，也不敢接受他對那個人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