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隻喂不熟的母狼
作者:展眼舒眉      更新:2020-10-22 17:55      字數:2239
  大堂兩側分別坐著奶娘和常如峰,堂下跪著證人宋管家和其他五個下人。

  偏偏映姿沒有下跪,在沒定罪之前,她還是彭王妃的身份,常宜賓也受之不起,命捕快搬來一把椅子,讓映姿坐在堂下,綠荷就在映姿的身旁跪下了。

  映姿感覺不妥,坐著受案,傳出去,對益王的名聲定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便堅持站立著。

  公堂門口處,橫立著一副擔架,白布下麵蓋著香濃的屍體,由於有經驗的仵作被益王帶到了城外,常宜賓隻能從其他縣衙暫借仵作,驗屍的進程隻能慢慢等待。

  映姿現在縱使有滿肚子的話,通過屍體為自己開解,但沒有仵作的確切驗證,自己說再多的證言,也實難讓她們相信,看來,寄托於屍體為自己洗白的心思,隻能暫時擱置一旁,與她們激烈地口舌之爭,在所難免了。

  公堂外沒有圍觀的百姓,這是老謀深算的常宜賓出的主意,他打算內審,不想把王府的事情全抖摟出去,益王因此丟了臉麵,定會第一個怪罪的是他這個知府。

  審案正式開始,映姿瞥視了一眼奶娘,那分明是得意的神色,宋管家更是如此,可能她們感覺已經勝券在握了。

  映姿冷冷一笑,鹿死誰手,她倒想看看到底誰是敗下陣來的那一個。

  映姿就是有點稀奇,那四個討厭的女人沒有來,大概是不想拋頭露麵的緣故吧,按照她們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也正是她們看著自己倒黴,幸災樂禍的好時候,怎能穩坐泰山。

  常宜賓按照程序開始問話,想盡快了解一切實情。

  映姿不喜歡繁瑣的審案過程,太不幹脆利落,索性請纓自己審案。

  犯人審犯人,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常宜賓很是為難,常如峰卻在一旁使眼色,讓他盡量答應。

  而另一邊的奶娘,怎可能讓映姿隨心所欲,立即大聲喝止:“常知府不可,國有國法,府衙也有府衙的規矩,不能因私而廢公,有失公允。”

  一邊是兒子的催促,一邊是奶娘的製止,常宜賓不知該聽誰的。但一想到頭痛的案情,就有點心慌。本來就已被之前接踵而來的人命案,弄的頭昏腦漲,有人承接,何樂而不為呢,反正自己在一旁聽著,案子也不會錯的離譜,即使錯了,那也是益王的女人所為,跟他這個府衙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常宜賓也清楚益王正在城外,處理那幾樁因民事糾紛而鬧出的命案,雖說他已經派人去通知了益王,但益王能不能及時抽身趕回來,也好處理自己家的糟心事,還不得而知。

  常宜賓對映姿的印象並不深,在府衙裏隻是見過幾次麵而已,雖說映姿在三具無名屍案和羅氏案中,起到很好的協助作用,在這一點,常宜賓算是有一點感激之意,但在私人問題上,他感到無比的討厭映姿,因為,隻要是益王的女人,都是自己的仇敵,畢竟自己的女兒常王妃如今還在禁足,她們一個個女人倒是穿來的挺勤快的,分享了所有益王的寵愛,怎能讓常宜賓喜見映姿呢?

  奶娘,對於常宜賓來說,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女兒自從嫁給益王,每天見到的是益王如同假人一般的木訥,雖說兩人在情感上找不出激情,但相敬如賓,總還能過得去。

  可女兒貪心了些,總想著讓益王對她更好點,便見天的去巴結討好奶娘,為的就是想讓奶娘多在益王麵前說好話,也不知奶娘有沒有向益王說起,四五年了,益王還是老樣子,兩年前益王接著續娶,好像還是奶娘以延綿子嗣為借口,來攛掇益王的。

  女兒嫁過去那麽多年,一直沒有子嗣,確實是理虧,也就沒有計較奶娘的多嘴。後來這個奶娘不知為何說走就走,一年多都沒見蹤影。

  就在半年前女兒突然亂了心智,毒死了兩個側王妃,這讓益王惱羞成怒,當時,沒被益王一刀刺死,已是萬幸。

  現在,奶娘說回來就回來,憑著這麽多年,女兒對她的孝敬,總也有點情意,可她偏偏就沒有為女兒說一句好話,就如同忘記了女兒的存在,繼續享受著她太上皇的尊榮。

  常宜賓想想,就感到奶娘的可惡,一隻喂不熟的母狼!

  兩個女人都不是常宜賓待見的,但也看出兩個女人的關係勢如水火,倒不如放開手腳,讓她們之間互相爭鬥去,鹿死誰手,那是她們自己的事情,自己隻需要坐山觀虎鬥就行,最後的殘局,益王自會來收拾。

  常宜賓的主意已定,直接同意了映姿的要求,奶娘氣得麵紅耳赤,嘴裏狠狠地一直嘟囔著,也不知說什麽。

  常宜賓也懶得管她,更不怕得罪她,不就是一個身份低賤的老太太嗎,平時就是仗著益王身份,才能耀武揚威,對他這個知府老爺並不起任何效用,反正自己的女兒能不能走出禁製,也指望不上她,憑什麽要自己上趕著巴結,這種自輕自賤身份的事,常宜賓可做不來。

  映姿得到常宜賓的指令,有了成功的起步,心裏當然高興。她走到宋管家的身旁,看了看她那可恨的臉,冷笑了一聲,但她仍以平和的語氣問到:“宋管家,你口口聲聲指證我,一定有你的理由,那我且問你,當你見到我的時候,我在幹什麽?”

  宋管家一愣,頓感映姿的話多此一舉,那恐怖的場麵,連下人們都看得清清楚楚,難道她自己不清楚?再來問一遍,除非是她自己腦殘?宋管家不屑一顧眼前的映姿,並且冷哼了一聲:“彭王妃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自己比誰都清楚,還來問奴婢,真是的!”

  映姿對於氣焰囂張的宋管家,一度蔑視自己,心裏當然很不舒服,但映姿也很清楚,她對自己夷然不屑的態度,所有的底氣完全取決於奶娘,如果沒有奶娘諸多的授意,她怎敢如此狂妄。

  映姿如果再任由她這樣囂張下去,根本無法繼續審下去。隻能采取最極端的手段。

  映姿把表情反轉,突然厲聲叱喝:“大膽,本王妃在質問你,你竟敢違逆,真想吃了板子,再來順從?”

  宋管家不屑地瞥視了映姿一眼,又是一聲冷哼:“你又不是官老爺,有何權利來質問奴婢?彭王妃別忘了你可是命案的主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