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你再笑
作者:睿伊      更新:2020-10-22 17:47      字數:3194
  吃完飯,陸承歡鬧著要送他們,墨擎天冷著臉讓她看家,小姑娘嘴噘得老長,最後還是聽話的乖乖留在家裏。

  臨走時,葉初夏看著她依依不舍的送他們到門外,雖然她們隻見過一麵,但是她感覺自己認識她很久了。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冥冥之中,某種牽係讓她們在此時此地相識。

  葉初夏握著她的手,想了想,將頭上挽發用的一枚蝴蝶發卡取下來放到陸承歡手上,她有些哽咽,說:“承歡,你我雖相識不久,但我看到你就像看到親人一般,這枚蝴蝶發卡從我三歲時就一直跟著我,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權當紀念,希望你不要嫌棄。”

  聞言,陸承歡突然覺得手中這枚精致的發卡仿若有千斤重,她推搡回去,急道:“葉姐姐,這枚發卡對你的意義一定很重大,我不能收。”

  葉初夏搖搖頭,笑盈盈道:“難得投緣,收下吧。”

  陸承歡沒再推托,而是將發卡別在腦後,然後取下脖子上的項鏈,吊墜是一條引頸向天的天鵝,天鵝的眼睛是世上罕見的藍鑽,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她將項鏈係在葉初夏脖子上,葉初夏連忙說:“承歡,使不得,這項鏈太貴重了。”

  “對我來說,再貴重的東西也比不上緣分貴重,姐姐別跟我客氣。”陸承歡執意給她係上,葉初夏隻好笑著收下了。陸承歡看了看遠處並肩而站的兩個俊逸男人,複道:“葉姐姐,我看得出來容大哥很喜歡你,你要勇敢一點,不要隻是遠遠的看著,你會發現,許多東西並非如你所想那般。”

  陸承歡的話略顯深奧,葉初夏回頭望向容君烈,他正靜靜地凝視著她,眸光流轉,她忍不住輕輕一笑,落寞道:“他已經有心愛的人了,可是那個人不是我。”

  “怎麽會?”陸承歡納悶的看著容君烈,然後又看了看葉初夏,說:“難道你沒發現容大哥看你的目光跟擎天看我的目光一模一樣?莫非是我看錯了?”

  陸承歡的話一直困擾著葉初夏,直到車開出去老遠,她還在思忖她的話。怔怔地盯著容君烈看,似乎想從他那張冷漠的臉上瞧出絲毫對她情動的跡象來。

  容君烈被她盯得直發毛,忍不住伸手蓋在她臉上擋住她的視線,冷冷問道:“怎麽了,魔怔了?”

  葉初夏揮開他的手,氣得嘴角直抽,“你才魔怔了,你全家都魔怔了。”這男人怎麽可能會喜歡她?她見過他與葉琳相處時的情形,他溫文爾雅柔情似水,怎會是這種針鋒相對口出惡言的情形?

  容君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瞳孔微縮,他忍了忍,才忍住沒有將手掐上她的脖子。這個女人麵對他時,總是這麽尖銳。別的女人都想盡辦法哄他開心,就她偏不,偶爾說兩句軟話,最後也是氣人不償命。

  可是他偏偏就對這樣的女人放不下,想到她昨晚說的那句會還他自由,他就來氣。當初她說代嫁就代嫁,如今她說放手就放手?他容君烈豈會讓她來去自如!

  他欺近她,與她眼對眼、鼻對鼻、唇對唇,隻一寸距離,他們便能貼合在一起,他切齒道:“有膽你再說一遍。”

  他突然欺近,葉初夏臉紅了,心跳急了,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緊張得直咽口水,結結巴巴道:“我就說,你能怎麽著?”

  “那我……”容君烈獰笑一聲,湊近她耳邊,輕佻道:“就吃了你。”

  葉初夏心跳加速,目光不自在的閃爍著,直到意識到車上還有別人,她才臉紅心跳的一把掀開容君烈,啐道:“你無恥。”

  容君烈早就提防她會有這一手,側身避過她,卻仍是撞在車門上,莫擎天聽聞動靜,透過後視鏡冷冷看了一眼,然後又直視前方。

  容君烈這一撞撞得不輕,肩臂隱隱作痛,連帶肚子也起了連鎖反應開始痛起來。他蹙緊眉頭,伸手按住小腹,刹那間便痛得臉色發白,額上冷汗涔涔而下。

  葉初夏雖然氣憤,也怕他會撞出好歹,剛側眸看去,就看到他的俊臉痛苦地糾結在一起。她也顧不得先前之事,連忙移過去,急切地問他,“君烈,你撞到哪裏了?”

  剛才明明瞧他撞的是肩膀,怎麽痛的會是小腹?

  容君烈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似有人拿著攪麵棒在他肚子裏使勁亂攪,又痛又難受,而且肚子裏像是憋著氣,一直咕嚕咕嚕響。他意識到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臉黑了一半。他一手捂著肚子,也來不及回答葉初夏的話,對駕駛座的莫擎天道:“莫先生,麻煩你靠邊停車。”

  這裏並非高速路,莫擎天聞言,也不問原因,直接靠邊停車。窗外,半人高的菜花田一望無際,黃燦燦的菜花,像是鋪了一層金黃的地毯,美得讓人屏息。可容君烈無暇欣賞這樣天然的美景,他推開車門,捂著肚子疾步向菜花田邊走去。

  葉初夏看著他夾著屁股往前跑的樣子一頭霧水,她看了看莫擎天,納悶道:“他怎麽了?”

  莫擎天搖搖頭,卻是一臉擔憂地看著容君烈遠去的方向,他……應該是吃壞肚子了吧。想起景承歡往粥裏放的那幾味東西,他就不住的搖頭歎氣,承歡,你個廚房白癡,又闖禍了。

  可憐了容君烈這樣一個冷情冷性的人,卻抵擋不住她的熱情,將那碗加了料的粥喝得一幹二淨。

  葉初夏坐在車裏等了許久,越等越心焦,頻頻望向容君烈隱去的地方,卻一直未曾瞧見他的身影。

  “那個……他會不會遇到菜花蛇?”

  聽說菜花田裏常有菜花蛇出沒,萬一被咬了,可就麻煩大了。葉初夏一邊想著一邊更擔心。

  莫擎天伸手摸了摸鼻子,很不想說這個善意的謊言,但是想到某人此時或許需要葉初夏的幫忙,他一本正經的回答:“有可能,前些天這裏有個農夫就是被一窩菜花蛇咬了,沒及時送去醫治當晚就暴斃身亡了。”

  聞言,葉初夏更是坐不住,她不安的看著濃密的菜花田,想象著容君烈此時被一窩菜花蛇纏身的慘狀,嚇得她全身一陣哆嗦,她急忙推開車門,就要向容君烈消失的地方跑去。

  莫擎天悶笑了一聲,連忙叫住她,把一盒紙巾遞給她,“葉小姐,把這個帶上,興許用得上。”

  葉初夏看見紙巾臉色一白,腦海裏不自覺出現容君烈被蛇咬得血流如注的樣子,她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接過紙巾,片刻不敢耽誤的向菜花田裏奔去。

  聽聞腳步聲由遠及近,還伴隨著葉初夏驚慌的呼喚聲,容君烈蹲在菜花田裏,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黑著臉喝斥道:“站住,不準靠近。”

  葉初夏離容君烈不遠,聽到他有氣無力的喝斥聲,她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更加著急的向他走來,她邊走邊問:“君烈,你還好吧?”

  她已經近在眼前,容君烈想要再阻止她前進已然不可能,他狼狽的垂下頭,整張臉都臊紅了。今天真是他的災難日,早上被葉初夏踹下床,這會兒又遇上拉肚子,更憋屈的是,拉肚子他忘了拿紙巾……

  看他耷拉著頭,葉初夏又走近幾步,瞧見他蹲在地上,側臉白中帶青,想要奔過去看看他到底怎麽了,容君烈已經再度抬起頭來,惱怒道:“把紙巾放下,不準再向前走一步,否則……”

  他的耳根泛著一抹豔紅,葉初夏一怔,隨即聞到空氣中飄來的怪味,她福至心靈,一下子反應過來,她窘得不行,立即背過身去,結結巴巴說:“對不起,我…我以為你被菜花蛇咬了,所以……來看看,紙巾在這裏,我……我先走了。”

  說著她將紙巾放在腳邊,捂著鼻子慌忙向來時路奔去。

  容君烈抬起頭來,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鬱卒不已,瞪著遠處的紙巾,他更是想挖個地洞將自己埋了。遠遠的,輕風送來銀鈴般的笑聲,他的臉又黑又臭。

  葉初夏站在公路邊上,隱忍許久的笑意終於破喉而出,她笑得捶胸頓足,前仰後俯。什麽叫因果報應,果真爽啊。讓你上次嘲笑我,遭報應了吧。

  葉初夏笑了許久,才看到容君烈一瘸一拐從菜花田裏走出來,他神情別扭,樣子憋屈,令她再度捧腹大笑。容君烈咬牙切齒地瞪著她,惱羞成怒威脅:“葉初夏,你再笑,我就把你……”

  “把我怎麽樣?”葉初夏挑釁地回視他,壓根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裏。

  此時她的臉因笑而紅彤彤的,眉眼彎彎,嘴角向上揚起一抹弧度,竟是別樣的明豔照人。容君烈又羞又惱,卻也忍不住一陣悸動,就像是一顆石子扔進平靜無波的湖水裏,驟然便泛起一陣漣漪。容君烈對她又愛又恨,切齒半晌,他無聲越過她,向車的方向走去。

  葉初夏雙肩一陣抖動,憋笑憋得肚子打結,她加快步伐跟上他,想起之前自己找廁所的情形,他並沒有笑話自己,她又覺得自己此刻嘲笑他的行為實在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