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數對錢一家的病情很是上心，這令錢一家甚是感動，覺著自己前番辛苦還真是沒白下。

  就著藥香的話題，二人一邊喝茶一邊聊了好一陣子。

  心裏有事，還得外出一下，感覺交代得差不多了，夏曉數起身告辭：“我上後院跟楊校長打聲招呼，您忙您的吧。”

  “我陪你一塊兒去，感覺楊校長精神可是好多了呢！”說著話，錢一家陪著夏曉數上後院探望楊校長。

  此刻，楊校長正在後院小花園打太極拳，見二人進院，就此收勢，笑著跟二人打了聲招呼。

  “楊校長，麗石這邊有家名為‘新逸想’的玩具公司，最近效益還算不錯，為擴大銷售市場，計劃在東歧那邊設立一個代理分銷公司，我已經調查過了，東歧那邊的玩具類型跟麗石這邊還是有一定差異的，同質化現象並不突出，未來的市場前景還是挺不錯的，能不能請令公子受累幫忙打理一下？”夏曉數笑著提起代理分銷玩具的事兒。

  一聽這話，楊校長先是一愣，隨即變得笑逐顏開了起來。

  “小夏啊！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怎麽也學得拐彎抹角的了？嗬嗬……知道你心善，幫忙就是幫忙，何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呢！沒必要嘛！我在院子裏待得也有些發悶了，要不，改天你陪我上那什麽‘新逸想’公司轉轉？你的好意我認，不過，我不想平白無故地領受別人的好處，如果我能幫著‘新逸想’公司做點兒事，代理分銷公司一事自然好商量。”

  “沒問題！那我跟梁總、丁副總聯係一下，找個大晴天，我陪您走一趟。”

  “受累，受累！”衝夏曉數拱拱手，楊校長心下甚是感激。

  楊校長膝下那個小兒子一直是他心頭一塊心病，此事若不能徹底解決，楊校長到了還是難以完全康複的。

  “您老客氣！那您先歇著，我出去辦點事兒，改天過來接您！”

  “好的，好的！讓你們費心了！”說著話，楊校長將夏曉數和錢一家禮送出門。

  ……

  “施米惠”公司的主業與夏曉數他們新近研發的那套精微切削成型設備關係密切，作為朋友，夏曉數認為自己有必要就此事正式通報童禺瑤一聲。

  從錢一家租住的大院出來，一路步行，夏曉數返回桑家小院。

  跟老木匠打了聲招呼，沒有驚動其他人，夏曉數駕車去了“施米惠”公司總部。

  “此事我倒是聽說了，怎麽？目前已經進入實質銷售階段了？好快的速度啊！”雖說心裏早有思想準備，童禺瑤心下還是微微吃了一驚。

  “因事關三家公司，事先我也不好向您透露什麽，不過，該設備對貴公司的主業多少還是有些影響的，所以，我特意過來知會一聲。”

  “謝謝夏先生特意提醒，我們公司其實也是有預案的，對了，我這邊有些參數資料，請夏先生過過目。”說著話，童禺瑤起身上文件櫃那邊翻找出一份文件資料遞給了夏曉數。

  翻閱了半天，夏曉數漸漸弄清楚了童總的用意。

  “我打對勾的地方即表明我們略占優勢，打叉則相反，劃一橫杠，就是說，我們雙方技術指標持平，您看可以嗎？”

  “如此甚好，有勞夏先生！”

  “童總客氣！”說著話，夏曉數從辦公桌上取過一支黑色中性筆點點劃劃了半天。

  認真研讀了半天，童禺瑤不禁輕輕搖了搖頭。

  “到底是強強聯手啊！搞得我們現在是進退兩難啊！用進口設備吧，成本降不下來，購買你們的設備吧，研發部門正在搞的那一攤子就得停工，前期投入可就全打了水漂了，其實……我一直抱著僥幸心理，覺著我們這邊可能會稍微慢著幾拍，應該不會耽誤什麽事兒，最多我們事後在其它方麵將短板補齊也就是了，現在看來……好象不是那麽回事兒。”

  “市場競爭就是這樣子的，有些話……出於商業道德，我也不便多講，不過，看了您剛才提供的係列技術參數，我基本能斷定貴公司的研發部門是得認真考慮就此停工了，及時止損似乎更劃算一些，另外，那套切削成型設備隻是第一步，隨後，‘鼎承鄴’整體精工製造會提升一個不小的台階，所以……建議您通盤考慮一下，盡可能規避相應的風險。”夏曉數提醒了幾句。

  “唉！其實……打一開始，我就應該正式聘請你正式加盟我們公司，好嘛！就猶豫了那麽一下，倒讓鄭馨易搶了個先手，知道你技術了得，沒想到能高到這種程度，更何況，你們走的是強強聯手的路子，今後我們或許會更加被動。”童禺瑤明顯有些失望。

  “您也不必過於擔心，貴公司的整體實力還是相當強勁的，我和鄭總、石總也隻是在這樁業務上比較默契而已，今後能走到哪一步，誰也說不好呢！我在電腦上模擬過多次，整體而言，貴公司的優勢地位在相當長時間裏還是無法撼動的。”夏曉數如實解釋了一番。

  “是嗎？你說的倒也在理，那……關於那套切削設備，你有什麽好建議沒有？”

  “其實這事兒也挺簡單的，您從我們公司直接定購幾部設備先用著唄，便宜實惠，性能還算不錯，先把相關成本降下來再說。至於說“鼎承鄴”那邊全麵升級換代之後，到底能對貴公司的相關產業造成多大負麵影響，您召集相關專家提早論證加以應對也就是了。”

  “言之有理！不過……有些事可能還得向你多多請教，這會兒你夾在幾家公司之間，會不會不大方便啊？”童禺瑤還挺體諒夏曉數的。

  “那倒不會，我跟鄭總那邊訂立的合同相當詳盡的，折中一下，不違背相關合同條款，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更何況，隻要在時間、具體業務上不發生直接衝突，我們公司原本就是技術輸出型小公司嘛！這隻不過是我們公司一項普通業務而已，鑒於我們之間的友誼，我這邊不計費也就是了。”

  “就是啊！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兒啊！唉！最近幾年做生意總跟著所謂市場趨勢走，久而久之，我似乎也不大擅長獨立思考了，思維定式害人不淺啊！”童禺瑤自我解嘲地回應了幾句。

  “不至於，不至於！童總太過自謙了，嗬嗬……對了，另外還得再向您通報件事兒，我們公司計劃在大樹村那邊做個通訊工程小實驗，如果實驗結果還算差強人意的話，我們有可能向市場推出一款通訊信號轉換設備，設計方案試用了不少全新的技術，將來有可能對貴公司的相關業務造成比較大的影響，所以……我覺著得事先跟您說一聲。”

  “是嗎？我相信你的技術實力，不過，這事兒其實並不複雜，大不了，我們出資將貴公司這項技術專利收購了不就得了？”童禺瑤不以為然地回應道。

  一聽這話，夏曉數忽然意識到自己到底還是夠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