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夏曉數提及增添人手的事，石辛芹一開始並沒怎麽當回事兒。

  “其實，就咱們幾個人也能應付得過來，你不是說了嘛！少一個人分錢，大家都能多掙點兒。”

  “之前可以，現在情況有些不大一樣了，所以……把你約到這兒咱們聊聊。”說著話，夏曉數將孟棋芸近期的一些變化詳細地講了講。

  平素沒什麽事兒，石辛芹幾乎不去“歧寶堂”公司總部，那邊複雜的人際關係她幾乎是一無所知。

  最近這段時間，孟棋芸頻頻同各大門店正副經理接觸，石辛芹多少也有些耳聞，因為自己是夏先生舉薦的，估計孟棋芸心下有所顧忌，平時跟自己接觸得不是很多。

  即便如此，孟棋芸隻要在總公司那邊碰上石辛芹，總是顯得非常客氣，噓寒問暖的，還說準備給她介紹一個男朋友認識。

  總體來說，石辛芹對孟副總的印象還算不錯。

  夏曉數的預判令石辛芹多少有些吃驚。

  “聽你這麽一說，總公司那邊還真挺複雜的，得虧我在分店上班，省得成天應付那麽多麻煩事兒。”石辛芹笑著回應道。

  “怎麽說呢，我倒是不擔心你，你非常能幹，相信孟副總心底比誰都清楚，我若離職之後，你如果沒有別的打算的話，在這裏繼續任職應該沒什麽問題，孟副總想必也會重新給你安排一個職務，不過，據我推算，‘文通路’分店正職經理應該不大可能。”說到這裏，夏曉數刻意停頓了一下，他想看看石辛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我倒是沒想過這事兒，正職有正職的煩惱呢，其實，副職也挺好，不用承擔什麽責任，平時也不用操那麽多的心，圖一頭吧。”嘴上雖然這麽說，其實，依著石辛芹的本心，她是想擔任正職的。

  “正職是承包人的身份，一年下來，收入可就多多了，你如果想積攢些錢財，這倒不失為一次不錯的機會。”夏曉數笑著提醒道。

  “這我知道，其實，我之所以願意在咱們這兒上班，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咱這兒的人文環境特別好，有人情味兒，跟在家裏一樣。當然，錢我也看重，不瞞你說，我一直想在市裏買套房子，首付款家裏也幫不上，隻能靠我自己，如果工作環境和錢財不可兼得的話，我寧可選擇舒心的工作環境。”這一回，石辛芹說的倒是真心話。

  “我支持你在市裏買房，等‘妙微’那邊慢慢步入正軌之後，我也打算買房呢，如果順利的話，還得幫著甘大叔也弄一套，他年紀大了，孤身一人，將來老得不能動了，咱們也好就近照料。”夏曉數笑著回應道。

  “是嗎？太好了！到時候，我們買同一小區的房子豈不是更好？”驚喜之餘，石辛芹內心的真實想法脫口而出。

  意識到自己或許有些失態，石辛芹就覺著自己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燒，把頭一低，她將目光投向別處，借機趕緊調整心態，省得再讓夏經理瞧出來。

  “好啊！我也是這麽想的，咱們身邊那麽多朋友，屆時，估計跟咱想法一樣的也不在少數，大家夥熱熱鬧鬧住在一起，彼此也有個幫襯。”

  “你真是這麽想的？”這下子，石辛芹開心了。

  “嗯！早有打算，所以，你這個門店正職經理的職位不能靠別人施舍，或者以某種條件來交換，咱們得自己努力爭取，你說呢？”夏曉數笑著問道。

  “你這就打算辭職了嗎？”雖說心下早有思想準備，一聽這話，石辛芹還是有些吃驚。

  “暫時還不會，一方麵，‘妙微’那邊還沒準備好，方方麵麵都得仔細協調，另一方麵，我不放心吳阿姨、甘大叔、駱大叔、莫大姐他們，你是聰明人，以孟副總為人行事的風格，一旦她大權在手，她能容得下這些人嗎？孟大夫雖說跟她是親戚，二人關係處得非常僵，我這一走，你再有什麽大的變動，依著孟大夫那脾氣，百分百立馬起身走人，到那時候，孟大夫連個住處都還沒有呢！”夏曉數耐心地解釋了半天。

  “哎喲！我成天就想著把店裏生意打理好，同時給自己多少攢點兒錢，你說的這些事我還真沒過過腦子，沒錯，孟副總表麵看上去挺平易近人的，骨子裏可傲著呢，我也聽說了，她不是一個輕易容人的人，反正跟常副總不是一路人。我聽你的，那咱們如何保全這個正職職位呢？”石辛芹一點兒也不糊塗。

  “再招聘一位員工，最好能跟咱是一路人，人一正常上崗，咱們就全麵恢複門店的生意，起碼向‘文玉路’那邊看齊，如此一來，相信不出兩個月，咱們這兒就是全公司效益最好的門店，隻要打通這一關，甭管別人說什麽，包總那邊自然也就保持沉默了。”

  “行！我聽你的，那……公開招聘？還是你那邊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我隻是跟李翠鄴經理隨口提了一下，她人頭熟，或許能推薦一位不錯的人，你身邊親戚朋友當中有合適的嗎？”夏曉數笑著問道。

  “眼下肯定沒有，不過，我可以打聽打聽，如果有那合適的，我帶過來讓你看看。”

  “好的，這事兒咱就這麽說定了，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嗯！謝謝你信任我。”

  “我也算是半個魚鼓村的人吧，本鄉本土的，謝什麽謝啊，嗬嗬……不過，咱們商定的事兒，暫時最好不要跟孟大夫和楊護士多說，等事成之後，他們自然也就知曉了。”

  “明白！我聽你的，你也早點休息，晚安。”說罷，石辛芹高高興興上樓回宿舍了。

  望著石辛芹歡快的背影，夏曉數心下確信，自己給她吃的這顆定心丸應該是起作用了。

  ……

  第二天，傍晚時分，夏曉數打電話約了下管薌蘭，看她是否有空上“禺盛和”聊聊。

  “我這邊沒什麽事兒，待會兒你過來接我吧，要不要把老常一起叫上？”

  “先不用了，有些事兒，先同您談談比如妥當。”電話那頭，夏曉數隨口解釋道。

  “好的，小區門口見。”

  “我這就動身，您不用著急出來，我到了給您打電話。”說罷，夏曉數將電話掛了。

  ……

  “禺盛和”三樓319號雅間，夏曉數將孟棋芸近期的微妙變化詳細地講給管薌蘭聽。

  “這個老常，這麽重要的事兒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啊！真是的！他這人吧，有時候就是這麽怪……沒辦法……最近光顧著研究‘鼎承鄴’的事兒了，沒顧得上‘歧寶堂’那邊，你是不知道，有些事，隻要我不問，老常這輩子可能也不會開口的，嗬嗬……”管薌蘭笑著解釋了一番。

  “沒關係，可能常副總想著成天跟孟副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些事兒多少得留些餘地吧。”夏曉數隨口猜測道。

  “應該是吧，老常心善，有些事兒還真有些做不來，不過，你放心，她孟棋芸之前怎麽樣，我們可能拿她也沒什麽好辦法，現在不一樣了，你可是她的克星，她再精明也鬥不過你的。”聽這話茬兒，管薌蘭似乎早已琢磨過這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