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於老板，稀客，稀客！您可是有段時間沒過來喝茶了。”夏曉數笑著打聲招呼，十分客氣地將於老板禮讓進店落了座。

  “貴店生意現在可是火得很呐！我哪好意思過來添亂啊！再說了，家裏最近有點家務事兒，煩得我啊，哪有心思四下裏串門呐！喲！這出診時間是最近才改的？孟大夫這怕是累著了吧？”於老板笑著回應道。

  “孟大夫最近太過操勞，我怕他身體有些吃不消，特意將門診時間縮減了一下，家裏有事兒了？不要緊吧？要不要幫忙啊？”夏曉數善意地問了問。

  “不敢勞煩夏經理大駕，我外甥女，中考沒考好，上了個普通高中，這不開學也有段時間了嗎？課堂紀律有些差勁，害得小姑娘不開心，想到‘希田中學’借讀，我陪著一家子跑了段時間，不管咋說，總算是辦成了。”

  “那就好，那就好！您這是喝點早茶呢？還是給您來點兒飲料？”

  “快別忙活了，就幾句話，說完我還得回店裏張羅生意呢！孟大夫平時真是太辛苦了，是該將出診時間調整一下了。”

  “那是，那是！有啥事您請說當麵。”

  “最近幾天，我瞧著‘欣輝’那邊正在整修店麵呢，一問才知道，你幫著李經理辦理了代售手續，她那邊也開始售賣藥茶了？”瞪大了眼睛，於老板驚奇地問道。

  “沒錯！有這事兒，怎麽啦？”夏曉數驚訝地回問道。

  “這……不管說對說錯，還請夏經理別怪我多嘴啊！大家都是街坊鄰居，你這幫著‘欣輝’打理掙錢的業務，就不怕對門‘瑚越堂’新任女經理對你有意見？這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啊？”唉！於老板就這多事的毛病，這不，又忍不住多管閑事了。

  “嗬嗬……這件事兒看怎麽說了，一則，對門‘瑚越堂’壓根兒就沒跟我們商議過此事，那位女經理自打上任以來，從來都沒登過我們店門呢！看得出來，她對我們還挺有意見的。二則，這裏麵有個道理，不知您聽得進去不？”

  “願聞其詳。”於老板笑著回應道。

  “於老板，在我看來啊！咱們在這街麵上做生意，最好還是講究些平衡才好，‘瑚越堂’那是啥級別的公司啊？他們那邊銷售的重點不在中草藥和藥茶，人家有更掙錢的業務呢！咱們這點蠅頭小利，人家哪看得上啊！‘欣輝’就不同了，稍微拉扯上一把，它家店麵也就盤活了，大家都有生意做，井水不犯河水，客戶需要什麽了，自然會選擇合適的去處，久而久之，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些。”

  “哦！我明白了，掙錢的生意不能全讓‘瑚越堂’和‘歧寶堂’賺了去，好歹也給‘欣輝’這等小藥店點兒活路，對吧？有道理，有道理！就好比我開包子鋪，咱這街前街後的，大大小小也有幾十家各色飯店，總歸也得給我一口飯吃吧？平衡，對，是這個理兒，真若有那好更好的包子配方，我也願意做代售的生意，多掙一個是一個嘛！”

  “您這比方打得夠形象，就是這麽個理兒，平衡平衡，大家都過得去，如果有機會，您倒是不妨勸勸那位女經理，大店得有大店的胸襟，好多事，隻要想開了，心情自然也就舒暢了。”夏曉數笑著說了幾句。

  “唉！這位跟顏經理可不一樣，自打接管門店以來，還從未登過我家店門呢！看那意思，多少有些瞧不上我的意思。”說著說著，於老板心底好象還存了些怨氣。

  “您或許有些多心了，說不定這位新經理不喜歡吃包子呢，更何況，她到底是位女經理，肯定要矜持得多，假如總公司那邊委派一位男經理過來，情況也許就不大一樣了。”夏曉數笑著勸慰了幾句。

  “但願如此吧！不怕夏經理笑話，我這人吧，心眼小，這街麵上要是哪位不給我點兒麵子，我就覺著活得好象少點兒什麽東西似的，唉！改不了了，聽人勸，吃飽飯。我這人肚子裏藏不住話，不說出來，憋得難受，還請夏經理多多包涵。”於老板說話的口氣變得有些不大一樣了，跟之前相比，好象實在了許多。

  “瞧您說的，您也是好意，我心裏有數，心裏有數。”

  “待會兒客人該進門了，我也得回去張羅絨張羅了，走了！改天上我那兒喝幾杯啊！你也有段時間沒上我那兒坐坐了。”

  “最近這不是雜事多得忙不過來嘛！改天一定登門拜訪。”夏曉數趕緊客氣了一下。

  “好說，好說！請留步！回見！”

  “再見！”說著話，夏曉數十分客氣地將於老板禮送出門。

  ……

  今天正好是周一，孟大夫下午不出診，在樓上研讀病曆呢。

  楊雨鄴本來可以回家看看的，可能她也是那種閑不住的脾氣吧，午休過後，照常下樓來正常上班。

  石辛芹自然開心了，有楊護士在一旁幫襯著點兒，她可就輕鬆多了。

  診台那邊這一變清靜，店裏頓時顯得安靜了許多。

  吳阿姨一個完全忙得過來，夏曉數則坐在茶座那邊琢磨遊戲手柄下一階段如何打理才好……

  ……

  四點剛過，林其豫老先生打店門外走了進來，一如既往，身後跟著的還是那位年輕的男助理，手裏還拎著三個皮箱。

  看那皮箱的款式，裏麵裝載的估計也是一部測繪儀。

  “哎喲！林老先生，多日不見，您老一向可好？”夏曉數趕緊起身打了聲招呼。

  “你不是忙嘛！我哪好意思總過來打擾啊！這不，公司新近推出一部測繪儀，基本上是參照夏先生原先設計的那部‘四至風候儀’，最近已經上架了，特意送一部過來，請夏先生提提意見。”說著話，林其豫招呼著自己的助理將三口皮箱放到茶座旁邊的一處角落裏。

  “這麽巧啊！昨天錢總的助理也送過來一部，自動版本的，貴公司所產的測繪儀跟那部差不多吧？”夏曉數笑著回問道。

  “軔芒”公司同“始仲”已經形成了事實上的競爭關係，按理說，有些話兒似乎不應該向林老先生提及，不過，受早上跟於老板那番談話啟發，夏曉數決意改變改變，有時候，墨守成規未必就於事有益。

  在夏曉數看來，即便各大公司彼此競爭非常激烈，那也得遵守平衡原則，有的人可以掙大錢，有的人可是少掙點兒，最終，大家都得有飯吃才好，像錢一家那種做事不留餘地，夏曉數甚是不認同。

  聽聞此言，林其豫心下甚是吃驚：“怎麽？！夏先生到底還是攀附高枝了，這是同意同錢一家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