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明，群鳥啼鳴，天邊的朝霞緋紅漸起，又是一個豔陽天。

  夏曉數剛剛將倉庫裏裏外外清掃幹淨，就聽著手機提示音響了。

  低頭一看，謝婷毓發來的。

  “這麽早人已經到崗了？哈哈哈……金錢的魅力沒有最強，隻有更強！”輕輕搖搖頭，夏曉數掃了一眼那條信息。

  “相關資料已發你郵箱，請查收！”謝婷毓所發信息倒也簡潔。

  “收到！”夏曉數就手回了一條信息。

  考古隊那邊出來兩位男隊員，一位老成一些，另一位略顯年輕一點兒。二人手上各端一洗臉盆，開始向四周灑水，或許是覺著他們在這邊兒住著，小夏在那兒忙裏忙外的，他們一點兒忙也不幫，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衝那二位揮了揮手，夏曉數進辦公室就手將電腦打開。

  謝婷毓所發資料幾乎都是第一手資料，不潤色、不評論、不闡釋……非常客觀，看得出來，這些資料都是她精心搜集在一塊兒的，以夏曉數的眼光來看，這些資料都是公開或半公開的資料，並非什麽企業內部的商業機密。

  如此一來，夏曉數心中的疑慮又消解了大半。

  對於夏曉數這等已將數學思維自然融入所有思維末梢的高手而言，所謂的“商業機密”不僅無益，相反，還有可能給他帶來無法預知的麻煩。

  謝婷毓也不是普通照搬照抄，全盤複製，顯然，眼前這些資料都被她重新歸類、重新描述、缺漏補充、精心編排……

  這是一位很有心眼兒的小業務員。

  仔細翻閱了幾遍，夏曉數發現，謝婷毓是個勤於學習之人，眼前這些資料，但遇概念不明之處，謝女士會在旁邊加注了許多注解，小夏注意到，有些注解還被多次修正過。

  另外，雖說謝女士從不評議這些資料，隻要遇到她看不明白或者心存疑問的時候，她會用換用其它顏色的字體將自己的疑問清晰地補注在一旁。

  電子表格、電子文檔、幻燈製作……這些基本方案技能她都掌握得非常熟練，看得出，謝婷毓是個做事極為用心之人，在夏曉數看來，“歧寶堂”上上下下，像她這樣的職員，應該為數不多。

  抬頭看看窗外，早飯時間差不多也快到了，夏曉數關掉電腦，起身上廚房那邊隨便做了點早餐。

  除了深夜時分，3號倉庫的庫門白天一般都是開著的，這樣，那隻金雞出入也方便一些。

  夏曉數進門給金雞加水增飼料的時候，就瞧著金雞正在院子裏繞著那些定標竹竿來回踱步，反正有“旺財”在不遠處巡視，小夏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夏曉數將謝婷毓發來的資料重新進行了篩檢、歸類、符號化……

  略微思索了一陣兒，夏曉數將那些被自己初步符號化的精簡內容全都賦予了不同的數學意義。

  接上USB連接線，夏曉數將自己手機連接到電腦主機上，調出那副軌跡曲線示圖，反複修改了多處參數，隨手從桌子上取來紙筆驗算了半天，感覺並無邏輯出入之後，夏曉數點手打開一款專業製圖軟件，將那軌跡曲線的相關參數輸了進去。

  十來分鍾之後，一套規規矩矩的動態軌跡曲線示意圖已經展現在小夏麵前，反複調試多次，感覺並無明確差錯，夏曉數點手又打開一款小軟件，新建文件、選擇邏輯框架類型、輸入相應的參數……小夏新建了一個“利益邊界”數理模型。

  稍事休息，小夏將屏幕界麵切換至純DOS語境，在那裏，劈裏啪啦地敲打了一陣鍵盤，夏曉數連續輸入一百多條指令。

  反複核對幾組重要參數之後，夏曉數輸入“RUN”指令，再次敲擊回車鍵。

  顯示器屏幕開始有條不紊地刷屏，墨綠色指令字體勻速向前推演……二十分鍾過後，哦！電腦突然死機了！

  夏曉數沒有急著查看代碼錯誤，而是拿出一張稿紙，在上麵演算了半天，小夏判定，這應該是一次假性死機。

  連續按了幾組組合鍵，同時查看小鍵盤上的麵的“Numlock”指示燈，夏曉數進一步確信程序運轉並未出現問題。

  “方女士提供的這條電腦的操作係統或許有些小問題，對於比較古老的DOS程序識讀出現了一些小偏差，好在係統有自動自我修複功能，想必待會兒就應該恢複正常了。”夏曉數心下暗忖道。

  大約等待了七八分鍾的樣子，屏幕下方光標開始有規律地閃爍了幾下，沒過幾秒，一行熟悉的白色字體終於滾動而出……

  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通過DOS程序，夏曉數將兩款軟件的部分功能連接在一起，重啟電腦，再打開那個“利益邊界”數理模型，一副動感十足的軌跡曲線與“利益邊界”自然地組合在一起。

  繼續調整參數，敲擊回車鍵。

  “歧寶堂”公司總部、包總、孟副總他們幾位、總部其他同事、穆經理承包的分店、穆經理、謝婷毓、夏曉數……每一個數學單元的“利益邊界”都清晰無比地展示在小夏麵前。

  如此一來，如何幫著穆經理將分店打理妥當，同時又不至損害公司總部、包總等人的基本利益，夏曉數還要拿到相應的分紅……這些問題全都演化為純粹的數學習題。

  理論上講，夏曉數隻要不斷地修正具體的參數，7號倉庫那邊的存貨應該可以順利出貨，穆經理負責打理的那處分店大概率可以持續盈利，甚至有可能扭虧為盈。

  當然，按照事先約定，夏曉數將如約將自己所得收益的17%打到謝婷毓的手機賬戶裏。

  盯著電腦屏幕瞧了一會兒，夏曉數點擊“保存”按鈕，隨手將所有正在運行的所有軟件全都關閉了。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夏曉數打起精神，點開文字處理軟件，參考“利益邊界”數理模型運算結果，劈裏啪啦敲打了半天鍵盤，沒過多一會兒，一份申請解封的技術報告草稿就算打完了。

  就手關掉電腦，夏曉數給穆經理打了個電話。

  “走正常程序，向公司總部遞交申請解封申請報告？你怎麽選擇這種時候提這事兒呢？你可能有所不知，其實……總部那邊人際關係還是蠻複雜的，我擔心呐，咱們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遞上去，十有八九會落得一個石沉大海的結果。”顯然，穆經理並不看好這則建議。

  “您有更好的方案嗎？”電話這邊，夏曉數禮貌地問道。

  “我？暫時沒有。”

  “那就硬等著部分好藥漸失藥效嗎？”夏曉數笑著在電話裏問了一句。

  “那……是有些不大合適，那也太可惜了！作孽呢！那行吧，我打個申請報告試試吧。”

  “要不，我先起草一份草稿發給您，麻煩您潤色一二之後再遞上去？”夏曉數笑著建議道。

  “那敢情好啊！你對倉庫那邊的情況最熟悉不過了，行！就這麽定了，你那邊的郵件一到，我立馬就起草報告。”

  “行！我這就起草底稿，您先忙您的，再見！”說著話，夏曉數就手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