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夭夭,我是哥哥
作者:瓷穆      更新:2020-11-11 00:25      字數:6583
  “身世?”陶夭夭筷子夾菜的頻率明顯慢了下來,她艱難地咽下口中的一口菜:“世子,我的身世,你不是都已經猜出來了嗎?”

  “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似乎都錯了。”洛雲錫說,低頭看了一眼陶夭夭麵前的粥碗,他又說:“先吃飯,吃完飯我再告訴你詳情,然後讓你見兩個人。”

  “我吃飽了,你現在就說吧。”陶夭夭放下了筷子,“都錯了是什麽意思?身世還能錯了?你讓我見誰?跟我的身世有關嗎?”

  洛雲錫不語,隻用眼神指了指那碗粥,陶夭夭無法,隻得捧起了粥碗。

  之後的時間裏,任憑她再怎麽問,洛雲錫就再也不開口了,一直等到她吃得肚子滾圓,一連打了兩個飽嗝之後,洛雲錫才朝她遞過一個錦帕來:“擦擦嘴,認真聽我說話。”

  “是。”陶夭夭接過錦帕,胡亂抹了一下嘴巴,努力笑著想調節一下氣氛:“世子,您別這麽嚴肅嘛,我好害怕的!”

  洛雲錫抽了抽眼角:“害怕?害怕還非要不聽我的吩咐私自上黑風山嗎?若是聽了我想要說的話,你怕是就該後怕了吧。”

  “後怕?”陶夭夭更不解了,“我後怕什麽?”

  “後怕自己認賊作父,在葫蘆峰的山洞裏差點被薛楚蕭殺掉。”洛雲錫輕飄飄地開了口,很滿意地在陶夭夭臉上看到了愕然與震驚。

  “什麽是認賊作父?”陶夭夭咂舌,“難道我爹不是薛相?我認錯爹了?可是不對啊,這是祖父臨死前親口告訴我的啊,還給了我一枚信物。”

  “那你且說說,陶老太爺臨死之前告訴過你什麽?”

  洛雲錫坐直了身子,他也想知道真相,想知道這個丫頭看起來也不算太笨的樣子,卻為何連自己的爹是誰都認不清楚。

  “祖父臨死之前跟我說,說我不是我爹的親生女兒,是十五年前陶青爹爹從我娘親身邊搶走的,說那個時候我娘受了驚嚇早產,我剛出生就被陶青爹爹抱走了,之後便隱姓埋名去了葡萄鎮一直住了十五年。

  祖父明確地告訴我,說我親爹當年是丞相,說買通我陶青爹爹搶走我的,也就是放火燒了我們陶家的,是當朝太尉!”

  “丞相……太尉……”洛雲錫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忽然眼前一亮,然後便抽了抽眼角:“我想,我大概知道是哪裏出錯了。”

  “哪裏出錯了?”陶夭夭緊張地問道。

  洛雲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先坐著等一會,我去叫兩個人進來。”

  “好。”陶夭夭點點頭,心裏千萬般思緒閃過,她竟然有了些許期待。

  薛相雖然權勢通天,薛家人卻個個一肚子壞水,她是打心眼兒裏不希望自己有這種家人,她倒寧願自己的親爹是個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總好過日日擔驚受怕被仇人找上門來。

  一陣腳步聲響起,房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陶夭夭抬起頭去,看到了洛雲錫身後的桃灼和桃桓,在他們身後,還有沈玉楓斜著身子露出的一張俊臉,正伸著手掌對著她揮手。

  “小表妹,你好啊!”沈玉楓笑得一臉燦爛。

  小表妹?

  看著站在她麵前的三個人,陶夭夭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這已經不是沈玉楓第一次對她如此稱呼了。

  沈玉楓跟定遠侯是表親,桃灼是他表哥,他又叫自己表妹,那她……

  陶夭夭心中一亮,一個答案在她心頭呼之欲出。

  “……各位請坐。”陶夭夭從臉上擠出一絲笑來,伸手扯了兩把椅子朝著桃灼的方向挪了挪。

  “多謝。”桃灼伸手扶住椅子,帶笑的眼睛看著陶夭夭,眼底波光流轉,陶夭夭的心瞬間就“噗通噗通”地劇烈地跳了起來。

  若是……

  若是她有一個桃灼這樣的哥哥……

  洛雲錫清了清嗓子,抬步走到一旁的角落裏坐了下來:“桃兄,你讓我帶的話我已經帶到,剩下的時間,就交給你們一家人吧。”

  一家人……

  陶夭夭的身子像是被誰施了定身法一般地定在了那裏。

  難不成她猜對了?

  桃灼點了點頭,朝著陶夭夭走了過來,在距離陶夭夭兩步開外的地方站住了腳步。

  他笑著對著陶夭夭張開了雙臂:“夭夭,我是哥哥。”

  陶夭夭怔怔地扭頭朝著洛雲錫看去,見到洛雲錫淡笑著對著她點了點頭。

  哥哥……

  桃灼說他是哥哥……

  她竟然真的是定遠侯桃家的孩子!

  這個驚喜,也太大了些吧!

  “哥哥……”陶夭夭喃喃低語了一聲,心裏恍惚記起在積雲山山洞裏桃灼對她突如其來的關心與嗬護,難道從那個時候起,桃灼就已經認出了自己?

  以桃灼的為人,必然是有了十足十的把握才會跟自己相認,可是,他又是如何確定自己就是他妹妹的?

  而且,祖父是不可能騙她的啊!

  祖父說她爹是丞相,她的仇人是太尉,現在卻又冒出個定遠侯的爹爹,這……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是,是我!我是哥哥,是你桃夭夭的哥哥。”桃灼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和,他一邊笑,一邊對著陶夭夭指了指自己伸手站著的桃桓:“還有他,是我們父親。”

  陶夭夭順著桃灼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桃桓,接收到陶夭夭疑惑的雙眼,桃桓重重地對著她點了點頭,一向嚴肅的臉上肌肉抽動了幾下,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

  “孩子,你是我們定遠侯府流落在外十五年的女兒,我們找了你十五年,也盼了你十五年,終於找到了你,這次上山,我們就是來接你回家的。”

  “回家……”陶夭夭的鼻子一酸,倏地撇了撇嘴。

  家,好溫馨也好遙遠的一個名字啊!

  “可是,可是祖父臨終之前明明說過,說我爹是丞相啊。”陶夭夭低著頭悶悶地說道。

  這句話將桃灼和桃桓說得一愣,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遠遠坐著的洛雲錫。

  洛雲錫笑著開了口:“陶府的老太爺臨終之前跟她說,說她爹是丞相,而太尉,則是十五年前買通沈青將她抱走的仇人。”

  “這……這又是從何說起啊!”似乎是怕陶夭夭會拒絕相認,桃桓頓時焦急起來,“分明我們定遠侯府才是夭夭的家啊!薛家才是買通沈青將夭夭抱走的仇人啊!”

  “侯爺莫急,請聽我一言。”洛雲錫站起身來笑道,“葡萄鎮地處偏遠,消息閉塞,陶老太爺口中的丞相和太尉,未必就是當今的丞相和太尉。”

  “洛世子的意思是……”桃桓沉思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

  他朝著陶夭夭的方向走了兩步,動容地說道:“孩子,十五年前,為父正是擔任丞相一職,後來你母親因為你的失蹤而大病了一場,為父為了照顧你母親,又為了暗中尋你,所以才辭去了丞相一職。”

  “那……祖父說的那個太尉呢?可是如今的太尉夏遠?”陶夭夭小聲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沈玉楓接過了陶夭夭的話頭。

  “小表妹,你這麽聰明,這還看不出來嗎?黑風山上帶人趕過去的,可不正是夏遠嗎?那夏老頭兒還挺仗義,知道洛雲錫有難,馬不停蹄地就趕過去了,所以啊,他跟洛雲錫,他們兩個可是都在一根繩兒上拴著呢!”

  “那……買通我陶青爹爹的,又是誰?”陶夭夭又拋出了一個問題,她覺得自己似乎懂了一些,卻又好像沒有完全明白。

  “買通沈青拐走你母親,又將你從你母親身邊抱走的人,除了薛狗,還能有誰!”桃桓回答了陶夭夭的疑問,話語中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奪女之恨,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薛嵩,竟然是薛嵩……”陶夭夭喃喃低語,心頭一陣悵然和慚愧,她抬頭看了洛雲錫一眼,洛雲錫說的沒錯,她確實是差點就認賊作父了!

  “對不起,我……我竟然以為薛嵩是……”陶夭夭悶悶地低下了頭。

  “孩子,這不怪你,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為父!”桃桓動容地走上前去,他抬了抬手,想輕輕拍一拍陶夭夭的肩膀,可是抬到一半,最終卻又放了下來。

  “是為父讓你流落在外吃了這麽些年苦,讓你不能跟家人團聚,為父對不起你!”桃桓沉聲說道。

  陶夭夭抬起頭,笑著對著桃桓搖了搖頭:“這話您可說錯了,雖然這麽些年我一直生活在葡萄鎮,卻並沒有真正吃過什麽苦頭,祖父和陶青爹爹,還有軒哥哥都對我很好。”

  聽到陶青的名字,桃桓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他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聽到那聲冷哼聲,陶夭夭疑惑地看了桃桓一眼,卻被桃灼的一陣笑聲吸引了過來。

  “過去沒有吃過苦頭,今後便更不會了,你將會是我們定遠侯府的掌中寶,從今往後,沒有任何人敢欺負你。”桃灼看著陶夭夭,笑得滿麵春風。

  “可是……”陶夭夭悄悄後退了一步。

  “怎麽了,夭夭可是還有什麽顧慮嗎?”桃灼笑著問道。

  陶夭夭搖搖頭:“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了,心裏上還沒緩過勁來,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這一次,我要是再認錯爹了……”

  “哈哈哈哈!”陶夭夭的話將屋子裏的人全部逗笑了。

  “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她小聲嘀咕道。

  “放心吧,不會錯的!你的右肩上,有咱們桃家人特有的胎記,我已經托長樂公主幫我確認過了,還有那枚血玉。”桃灼正了正神色,又說:“那枚血玉是你剛出生的時候,母親親手掛在你脖子上的。”

  “是嗎?”陶夭夭看了洛雲錫一眼,心裏頭一陣心虛。

  “小表妹,你可別小看了那塊玉,那玉可值我們玉劍山莊的半個家當呢!”沈玉楓的聲音插了進來,“我知道那玉在洛雲錫身上呢,回頭你想著問他要過來,等嫁人的時候做陪嫁,保準比任何人的嫁妝都風光!”

  “是嗎?嗬嗬。”陶夭夭幹笑了兩聲。

  那枚血玉,她早就已經從洛雲錫身上偷出來了,如今正安安靜靜地躺在玄幽王府她房間的橫梁上呢,她哪敢再跟洛雲錫要什麽血玉去?

  她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洛雲錫,見洛雲錫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她的心虛便更甚了,慌忙移開了眼睛,並轉移了話題。

  “我還有一個疑問,軒哥哥說陶青爹爹原本叫做沈青,那他和你們玉劍山莊有什麽關係嗎?”

  沈玉楓幹咳了兩聲,回頭看了桃桓一眼才說:“你口中的祖父,也就是葡萄鎮的陶哲,其實是我們沈家的家仆。

  他原名沈哲,年輕時候,也就是我祖父在世的時候,曾經做過玉劍山莊的管家,祖父感念他的忠心,對待他的獨子沈青便比對待其他人多了幾分關心。

  不僅親自指導他功夫,還因為沈青的年齡和我姑姑的年齡相仿,所以祖父便讓他做了姑姑的玩伴,跟姑姑一起習武,一起念書,說是玩伴,其實也跟護衛差不多。直到後來,他考上了功名,在朝廷裏謀了一份職,祖父便讓沈哲下山,讓他們父子團聚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陶青爹爹功夫那麽好,學問也這麽高,原來是受過你祖父的栽培啊!”

  陶夭夭自言自語道,絲毫沒有注意到桃桓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快。

  “什麽我祖父我祖父!那也是你的外祖!”沈玉楓上前,揚起扇子輕輕在陶夭夭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陶夭夭誇張地叫了一聲,伸手護住了腦袋,幾乎是下意識地,一個箭步躲到了洛雲錫的身後。

  “那既然玉劍山莊對我陶青爹爹有恩,那為何他還會將我從我娘身邊搶走啊!”陶夭夭從洛雲錫背後伸出一個腦袋來問道,可是等她問過這句話之後,才覺得周圍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勁,包括沈玉楓在內,沒有一個人回答她的問題。

  “孩子,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許久之後,還是桃桓最先開了口,他慈愛地看著陶夭夭:“從現在起,你就恢複你的本性吧,好在都是姓桃,你也不會不適應。”

  陶夭夭小聲地“哦”了一聲,忽然覺得自己應該上演一出認親的哭戲,感動涕零的那種,可是她醞釀了半天,也沒醞釀出來任何情緒,就是覺得有些恍惚,有些不太真實,還有一種在夢裏的感覺。

  “世子世子,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做夢呢?”陶夭夭從洛雲錫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袖。

  洛雲錫抽了抽眼角,抬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是在夢裏嗎?”

  “不是!”陶夭夭摸著腦袋咧了咧嘴,“所以,我現在是桃夭夭了,陶青爹爹可真好,給我取的名字不管換了哪個姓都這麽好聽。”

  “咳咳——”桃灼的輕咳聲響起,陶夭夭順著桃灼的目光看了過去,正好看到桃桓微沉下來的臉。

  “夭夭,其實你的名字,早在你出生之前,父親和母親就已經商議好了。”桃灼笑著開口,“所以,夭夭這個名字,嚴格意義上來講,其實是父親給你起的,跟你口中的那個陶青爹爹,沒有太大關係。”

  “哦,原來是這樣啊!”陶夭夭尷尬地笑了兩聲,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桃桓。

  陶青爹爹已經死了,難不成她這個爹爹還會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

  “行了,咱們不說這個了,你有什麽問題,還想知道什麽,等回了定遠侯府,我們將會有大把的時間給你解釋。”桃灼笑著開口,“還有母親,她盼了你十五年了,知道你回家,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母親……”腦海中想起了定遠侯夫人那張溫婉嫻靜的臉,陶夭夭的心沒來由地就是一陣抽疼,她將這歸結為這個身體的本能。

  “夭夭,父親已經提前通知管家將你的院子收拾好了,你的院子叫做桃花齋,雖然這麽些年一直無人居住,父親卻一直吩咐著下人按時打掃,你一定會喜歡上那個院子的。”

  桃灼笑著扯了個謊,毫無意外地看到桃桓眼裏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那個院子,是他一直違抗著父親的命令強製讓人打掃著的,就是盼著有朝一日能尋回夭夭,沒想到夭夭竟然真的就要回府了。

  父親不苟言笑,有什麽心事都藏在心裏,他之前尚且對父親有那麽深的誤會,如今夭夭才剛認回來,他自然不能讓夭夭心裏再對父親起了什麽隔閡。

  “是嗎?原來侯爺時刻準備著尋回自家女兒呢?”

  陶夭夭調皮地對著桃桓眨了眨眼睛,心裏頭對桃桓的印象頓時上升了一個高度。

  “夭夭,怎麽還侯爺侯爺的,是不是該改口了?”桃灼笑著糾正道。

  陶夭夭一愣,她張了張口,憋了半天卻始終沒有憋出那個稱呼來。

  在她眼裏,桃桓原本還是半個陌生人呢,現在忽然說這人是她爹,讓她張口就叫,她是真叫不出來啊!

  “算了,不想叫不勉強了吧,反正今後有的是機會。”

  桃桓看了陶夭夭一眼,神色有些動容:“孩子,過去的十五年,是為父做得不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母親,等回府之後,我會好好補償你們母女。”

  麵對桃桓的動容,陶夭夭竟然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等等,回府?

  陶夭夭心中一個激靈,她還不能回定遠侯府啊!

  玄幽王府青竹居的小廚房地下還埋著她的錢罐子,她臥房的房梁上還放著她的血玉和偷來的洛雲錫的玉佩啊!

  她若是離開了玄幽王府,可就再沒機會能將東西取出來了啊!

  “對不起侯爺,我可能,暫時還不能跟您回定遠侯府。”陶夭夭支支吾吾地說道。

  “這是為何?”桃桓一愣,桃灼也微微詫異,倒是一旁的洛雲錫,眼底似乎閃過一絲亮光。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就是玄幽王府裏麵還有一些我的東西,衣服啊,東西啊什麽的,我得回去收拾收拾。”陶夭夭笑著解釋。

  “定遠侯府什麽東西沒有,那些東西,不要了。”桃桓沉聲開口。

  他定遠侯的女兒,是爹娘的掌上明珠,什麽想要的東西要不到?

  玄幽王府裏穿的衣裳有什麽好?不過是下人穿的衣裳罷了!

  “那是我的東西,我為何不能要!”陶夭夭的聲音高了上來,她最不喜歡別人強行替她做決定了!

  “夭夭,父親沒有說不要。”

  桃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父親的意思是,進京之後,你先回定遠侯府養傷,你的那些東西,回頭我會親自帶人去定遠侯府幫你收拾,保證一個不落地給你帶回定遠侯府去如何?”

  “這……還是不用了吧。”陶夭夭笑著擺手,“我的東西收得很亂,你們找不到地方的,而且,我還得回去看一眼小黑呢,出來這好幾天了,它一定想我了。”

  “不行!”桃桓再次沉聲開口,“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總是住在外麵算怎麽回事!無名無分的,讓人看笑話嗎?”

  他一邊說,一邊看了洛雲錫一眼。

  這小子不識好歹,他都舍得將自己的寶貝女兒交到這小子手裏了,偏生這小子還不領情,若非灼兒勸著,他早就過去找這小子理論了!

  “住在外麵怎麽了!就是你說的這個外麵,曾經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我,讓我不至於流落街頭!”看到桃桓強硬的態度,陶夭夭也來了脾氣。

  她就是頭順毛驢,若是好打好鬧地商量,說不定她還會同意,但若是態度強硬,她可不吃這一套!她最討厭別人強迫她做什麽事情了!

  而且,她這還沒開口叫爹呢,這定遠侯就開始擺架子板臉子了,若是真的去了定遠侯府,那還有她的好日子嗎!

  “夭夭!定遠侯才是你的家!”桃桓的臉色來來回回切換了好幾種顏色,最終還是軟下了語氣。

  他就不信,洛雲錫這小子竟然這麽沉得住氣。

  他就是想逼著這小子開口挽留。

  若他真的開口挽留夭夭了,那說明他對夭夭還是有一分情誼的,畢竟,夭夭出事的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的著急。

  但若是他不開口挽留……

  “我也沒說不回家啊,我就是想再回去一趟玄幽王府而已。”陶夭夭也軟下了語氣,她小聲嘀咕了一聲,她的認親場景,怎麽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呢?

  沒有感天動地的抱頭痛哭不說,這才剛說了兩句話,竟然還拌起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