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世子炸毛,小黑吃雞
作者:瓷穆      更新:2020-10-22 02:28      字數:5445
  “陶季,公子的藥浴這麽快就泡好了嗎?”祁風皺著眉頭打量著有些狼狽的陶夭夭。

  “陶季,你不在裏邊伺候,怎麽跑出來了?”祁風旁邊站著的是陳忠,不同於祁風看著她的不滿,陳忠的眼裏滿是關愛。

  見陶夭夭一直盯著他不說話,陳忠又上前一步,小心地問道:“陶季,你這是怎麽了?”

  “是啊陶兄弟,你怎麽了?方才我們在外麵聽到你哭得那麽淒慘,說出來,陳管家會給你做主的!”

  一名妙齡女子掩著嘴巴“咯咯”地笑著,竟是長公主府裏的那幾個人。

  看著這麽多雙八卦的眼睛,再一想到洛雲錫那尊瘟神的蠻不講理,陶夭夭心一橫,嘴一撇,“哇”地一聲撲在陳忠胳膊上大哭起來。

  “陳管家,祁大哥,各位姐姐們,世子他……他……”哭聲淒慘,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世子怎麽了?”異口同聲的詢問,祁風的擔憂,婢女們的八卦,而陳忠,則是上上下下打量了陶夭夭的衣裳一眼。

  陶夭夭就著陳忠的袖子抹了一把臉上並不存在的眼淚,繼續幹嚎:“世子他……他欺負我!嗚嗚嗚——”

  “世子他怎麽欺負你了?”又是異口同聲的詢問。

  祁風鬆了一口氣,侍女們同樣八卦,隻有陳忠一把將陶夭夭從地上拽了起來,再三確認了陶夭夭的衣裳是完整的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陳管家,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陶夭夭站起身來,沒有了陳忠袖子的遮擋,她隻得做足了戲真哭起來,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陳管家,我一個清清白白的窮人家孩子,不過想在王府混口飯吃,是您救了我,賞了我這口飯,到世子身邊伺候也是您讓去的,可是世子他……”

  陶夭夭將自己的衣領往下扯了扯:“陳管家您看看,您看看我脖子上的手指頭印子,世子他已經不止一次想要弄死我了,剛才要不是我跑得快,他……他就掐死我了嗚嗚嗚——”

  “就隻有這些嗎?”聽到陶夭夭的哭訴,陳忠鬆了一口氣。

  “陳管家,您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隻有這些啊!”陶夭夭可憐巴巴地抬起頭來,眼睫毛上還掛這些淚珠。

  陳忠幹咳了兩聲之後安慰道:“陶季啊,是不是你哪裏惹到世子不高興了,所以他才想要……額,掐死你的?”

  “我不知道嗚嗚嗚,他說要喝茶,我就給他泡茶,他說讓倒藥包,我就乖乖地倒藥包,我也不知道哪裏惹到他了,可能是他看我長得醜吧嗚嗚嗚——”陶夭夭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陶季啊,聽忠叔一句勸,世子雖然人看起來清冷了些,實際上是很好相處的,還是醜著點好。”

  看著陶夭夭哭得稀裏嘩啦,陳忠臉上掛上了一副慈愛的笑。

  “陶季你看,祁風還有任務,不能總是跟在世子的身邊,你要是覺得伺候世子吃力,不如讓這幾位姑娘幫幫你?”

  “怎麽幫?”陶夭夭瞬間不哭了,滿臉誠懇地看著陳忠。

  “你看,這是長公主派來的人,世子卻將人趕出來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你一個人伺候世子是不是也太辛苦了些?”陳忠笑得滿臉褶子。

  “所以呢?”陶夭夭問。

  “忠叔,您還是別違抗公子的意思了吧!公子已經說了不讓她們進青竹居了,而且,我哪裏有什麽任務啊?我也可以伺候公子的。”祁風皺著眉頭開口。

  “祁風你閉嘴!”陳忠瞪了祁風一眼,“你是負責世子安危的,這府裏離不開你,今天起,府中的家丁侍衛就交給你訓練了,世子那邊我去說!”

  陳忠看了一眼高大英俊的祁風,再看一眼又矮又黑又瘦巴的陶夭夭,瞬間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陳管家您繼續說,您想讓我做什麽?”陶夭夭將祁風擠去了一邊,將耳朵湊了過去。

  “我跟你說啊……”陳忠壓低了聲音,在陶夭夭的耳邊耳語了一陣。

  陶夭夭聽完,眼珠子轉了轉,遲疑片刻之後點點頭:“那若是我因為這事惹了世子不高興,他再把我給哢嚓了呢?”

  “不用怕他!有長公主和王爺王妃給你撐腰呢,你隻要促成了這件事,我就保你在玄幽王府裏麵橫著走!”陳忠拍著胸脯跟陶夭夭保證。

  “成交!”陶夭夭伸出手去,重重地跟陳忠肉乎乎的大手擊掌,“那麽陳管家,我的月錢一事……”

  “我待會讓人帶你去賬房預支,若是事情能成,這些錢我就自己掏腰包白送給你了。”陳忠大方地說道。

  “多謝陳管家!”陶夭夭興奮地道謝。

  她對著站在一旁看戲看了好半天的那幾名女子招了招手:“諸位姐姐們,大家跟我來。”

  “走了姑娘們,咱們聽陳管家和陶兄弟的!”為首的那名豔麗的女子招呼了一聲眾人,六名女子嬌笑著跟在陶夭夭的身後離開。

  “這位姐姐,你長得真好看,你叫什麽?”陶夭夭向來不吝惜語言上的誇讚。

  “我叫紅兒,你年紀這麽小,怕是得稱呼我一聲紅兒姐姐了!”那女子嬌笑道。

  “紅兒姐姐用的什麽香?好香啊!”陶夭夭使勁嗅了嗅,“是蘇合香的味道……這位姐姐這麽喜歡翠綠色的裙子,是不是就是翠兒姐姐了?”

  “哎呦陶兄弟,你可真聰明!”

  陶夭夭在一眾花紅柳綠的女子簇擁之下出了後院,她一邊走,一邊跟周圍女子們插科打諢,卻總覺得忘了件什麽事情。

  她使勁想呀想,卻總也沒想出來。

  一直到她按著陳忠的吩咐將六名女子全部安排在自己房間的隔壁住下,她才“哎呀”一聲想起來是什麽事了。

  “完了——”陶夭夭欲哭無淚地重重地拍了拍腦門,一把拉開房門就往後院跑。

  跑到一半忽然想起似乎沒拿衣服,於是又拐了個彎去了青竹居的主房。

  剛剛拐進青竹居的竹林,她就遇上了祁風。

  “祁大哥啊!我完了!我忘了給世子送衣裳了!”陶夭夭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衝上前去就想像抱住陳忠胳膊那樣抱住他,可是卻被祁風一個閃身躲開了。

  “你也知道你完了?”祁風抱著胳膊閃在一旁,語氣裏帶了些幸災樂禍。

  “世子出來了?”見到祁風眼中的幸災樂禍,陶夭夭反而不那麽害怕了,“他什麽時候出來的?你給他送的衣服?”

  “要不然呢?”祁風沒好氣地說道,“陶季啊陶季,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我都懷疑了,世子竟然能留你活到現在!若是照著他之前的脾氣,你怕是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我這件事,是我錯了。”陶夭夭深知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的道理。

  她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抬起頭來看著祁風的眼睛說道:“祁大哥,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是怕我會加害世子,但是我對天發誓,我絕不是你們認為的什麽奸細!

  我若是有一絲一毫加害世子的心思,就讓我……就讓我天天吃不飽飯,還有,讓我一輩子娶不上媳婦兒!”

  陶夭夭的話斬釘截鐵,卻讓祁風抽了抽眼睛。

  “咱們玄幽王府可沒有克扣下人口糧的規矩。”祁風捏了捏眉心,瞬間覺得有些頭疼,“方才在湯池外麵,陳管家跟你說了什麽事?”

  “這個嘛,陳管家不讓我說……”陶夭夭對著祁風眨了眨眼睛,“但是我可以偷偷地跟你透露那麽一丁點兒消息,這事兒絕對是對世子有好處的事情!”

  “我信你才怪!”祁風撇了撇嘴,“你確定不跟我說實話?”

  陶夭夭再笑:“祁大哥,我答應了陳管家不能說的,做人得有誠信!”

  “那好,那你就別怪我不提醒你了。”祁風忽然對著陶夭夭笑了笑,眼底劃過一絲戲謔。

  陶夭夭被祁風的笑笑得心中一抽,她警惕地問道:“提醒我什麽?”

  “沒什麽,公子吩咐了,今後喂信鷹的任務交給你了。”祁風再次笑了笑,抬手對著陶夭夭拋過一個布袋子。

  陶夭夭伸手去接,卻沒接住,那袋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她的腳邊。

  “這是什麽?”陶夭夭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布袋子,裏麵似乎有些什麽東西在緩緩蠕動著。

  “待會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祁風笑得陰仄仄,“後院湯池左走三十步是一片楓樹林,裏麵有一隻信鷹,你敢去嗎?”

  “信鷹?就是那隻玉帶海雕嗎?”陶夭夭興奮地問道,“它也在湯池那邊嗎?之前咱們在後院的時候為何沒見到它?”

  “你見過信鷹?”看到陶夭夭不僅沒有害怕,似乎還有些興奮,祁風的臉黑了黑。

  “公子讓它給王爺送信了,今日才回來,公子說,你每日裏的事情似乎太閑了,所以……”

  “我這就去!”陶夭夭一把從地上抓起那個布袋子,不待祁風把話說完就跑得沒了蹤影。

  “待會有你哭的!”祁風冷笑了一聲,轉身去了竹林深處。

  “公子,陶季已經去了後院。”祁風去了書房門口回信。

  “東西交給他了?”

  “她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已經忙不迭地過去了。”祁風又說。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找個人過去將他拖出來,別讓他真死了。”洛雲錫的聲音微涼。

  “知道了公子,您放心,我叫了好幾個兄弟幫忙呢,都是抓的無毒的,頂多嚇他一嚇,就算被咬了也死不了!”

  “祭月節快到了,通知洛冰那邊安排一下。”慵懶的聲音再次傳來。

  “公子,隻通知洛冰嗎?洛飛那邊還要不要讓他趕回來?”祁風又問。

  “不用了,最近江湖上也不太平,有一股勢力蠢蠢欲動,我在京城不便回去,讓他在閣裏盯緊一些。”

  “知道了公子,您休息吧,屬下這就過去。”祁風對著書房抱了抱拳頭,轉身離開。

  後院楓樹林。

  陶夭夭幾乎是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楓樹林外麵,站在楓樹林外麵調整了半天呼吸,她才掂了掂手裏的布袋子抬步進了楓樹林。

  進得楓樹林之後,她才知道楓樹林當中另有乾坤,這裏幾乎可以算是一座小型的園林了。

  亭台樓閣,假山水榭應有盡有,園林中央的那座假山足足有四五米高,她在園子裏逛了一圈,隻找到了一些關在籠子裏的野雞和野兔,卻沒找到那隻玉帶海雕的影子。

  “信鷹,你在嗎?”陶夭夭小聲地呼喊了一聲,嚐試著將右手的小拇指放入口中吹了一個響亮的指哨。

  指哨剛剛落下,她忽然聽到一聲清麗的鷹啼,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扇起一陣大風,張開的翅膀似乎能將太陽遮住。

  “信鷹你好!”看著那隻落在假山頂端的黑色玉帶海雕,陶夭夭興奮地叫了一聲,抬起頭來對著玉帶海雕招了招手。

  “啁——”那玉帶海雕瞪著圓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俯視著陶夭夭,似乎還沒想明白自己的地盤為何來了陌生人類。

  “你還認識我嗎?那次在洛雲錫的書房,我們見過的!”陶夭夭繼續在玉帶海雕的麵前找存在感。

  “啁?”玉帶海雕歪了歪腦袋。

  這個人類好小,比自家主子小多了,不過洛雲錫這個名字它似乎是知道的,那是主子的名字。

  “你有名字嗎?我聽祁風叫你信鷹,信鷹不好聽,我今後叫你小黑好不好?你看,我還給你帶了吃的。”

  陶夭夭衝著玉帶海雕舉了舉自己手裏的布包,眼神和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眼裏似乎有種無形的魔力吸引著玉帶海雕。

  玉帶海雕這次沒有叫,它看了看陶夭夭手中的布袋子,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睛,祁風這個名字,它似乎也是聽說過的,看起來這個又小又醜的人類是自己人?

  “你不回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哈!”陶夭夭將手裏的布袋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解開了布袋子的繩子。

  “小黑小黑,來吃飯了。”陶夭夭口朝下拎起了布袋子,果不其然,從布袋子裏爬出來的,是緩緩蠕動的幾條蛇。

  “算你祁風有良心,沒拿些毒蛇給我!”陶夭夭小聲腹誹了一句,抬手將布袋子遠遠地丟在了一旁。

  她放柔了眉眼,滿臉笑容地對著玉帶海雕招了招手,然後自己悄悄往後退了幾步。

  那玉帶海雕盯著陶夭夭看了一會,終於被地上的那幾條蛇吸引了過去。

  隻聽它發出一聲長嘯,撲棱著翅膀如離弦的箭一樣從半空中俯衝下來,伸出利爪從地上抓起了一條蛇直衝雲霄。

  當陶夭夭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聽得“啪嗒”一聲,那條蛇已經被玉帶海雕從半空中摔下,狠狠地摔在了假山之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小黑,做得好!再來一條!”陶夭夭興奮地拍著雙手叫道。

  玉帶海雕聽到鼓勵,再次發出一聲清理的鷹嘯聲,又有一條蛇被它的利爪抓上了半空。

  “小黑加油!我去給你抓隻雞來!”陶夭夭對著半空中的玉帶海雕揮了揮手,轉身小跑著去了不遠處的籠子旁,伸手從裏麵抓了一隻野雞出來。

  “小黑,給你挑戰一下難度!”陶夭夭招呼了一聲,將手裏的野雞高高地拋向了空中。

  被關了許久的野雞忽然間得了自由,興奮地叫了幾聲之後就開始撲棱著翅膀想要飛走,然而它的翅膀才撲棱了沒幾下,忽然就發出了一聲淒慘的鳴叫。

  玉帶海雕尖銳的鷹喙已經啄穿了它的喉嚨。

  “小黑你太棒了!”陶夭夭興奮地對著玉帶海雕鼓起掌來。

  玉帶海雕正準備飽餐的鷹頭一愣,似乎才想起這裏還站著一個人類。

  這個醜人類比那個祁風人類好玩多了,會陪它玩,似乎比主子對它還好。

  不過,這人類說的“小黑”又是誰,似乎已經說了好多次了。

  玉帶海雕眨了眨晶亮的小眼睛,它抬起頭來,靜靜地跟陶夭夭對視了半天,忽地長嘯一聲,抓起那隻野雞就沒了蹤影。

  “小黑,我明天再來看你啊!記住了,你叫小黑!小黑啊!”

  陶夭夭雙手攏成喇叭狀對著天邊消失的那道黑影喊道。

  今日一行,她已經足夠滿足了,雖然玉帶海雕還沒有接納她,但是至少沒有攻擊她。

  連山裏最凶猛的老虎都能和她成為朋友,她才不怕這區區玉帶海雕。

  滿意地看了一眼假山上掛著的幾條蛇的屍體,她意猶未盡地轉身離開。

  剛轉過身來,她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祁風,身後跟著的是兩個同樣震驚的家丁。

  “祁大哥,你們怎麽來了?”陶夭夭笑得燦爛,她伸手指了指早已消失不見的玉帶海雕:“小黑躲一邊吃雞去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小黑?吃雞?”祁風愣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看了一眼地上空蕩蕩的布袋子:“那些蛇呢?”

  “呶,在那兒呢!”陶夭夭伸手指了指假山,“小黑表現可好了,所以我賞給它一隻野雞吃。”

  “哦——”祁風伸手合上自己微張的嘴巴,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兩名家丁揮了揮手:“走了走了,該幹嘛幹嘛去!”

  “祁大哥,你們這是來……”陶夭夭跟了上去,不解地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