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可以後悔的？我有機會後悔嗎？”康邁克冷冷一笑，“事已至此，已經回不了頭了，三月淩空的日子就要來了，你們的末日就要來了。”

  “我能夠了解，你有多麽討厭吉蘭堅人。我被關在吉蘭堅監獄的時候，親眼見識了他們的醜陋！但這並不是你厭惡這個世界的原因，孩子。”康宸撫摸著自己的心髒“你們總是想獲得燭龍之心，多少年了，你們還沒有放棄這個念頭。就算你們得到了燭龍之心，又能怎麽樣？魔女教最終還是會被摧毀，你們將永遠地活在曆史裏。”

  “你說什麽？”康邁克詫異地看著康宸。

  “啟示，掩星，天譴。哪怕是初學魔法的人，也知道這個世界即將麵臨的三場災難！哪一場會和你們那微不足道的魔女教有關呢？”

  “這些隻不過是江湖傳言罷了，已經有很多學者證實預言根本靠不住。”康邁克不以為然地說道“未來將屬於魔女教！”

  “魔女也罷，魔女教也罷，你們不過是小小的插曲。我相信你的魔女一定讓你在我的書房裏尋找那本《黑暗啟示錄》。”

  “你怎麽……連這個也知道了？”

  “等你活到我這把年紀，你就知道，簡單的謊言是騙不了我的。我雖然不會像蜥蜴人一樣看透你的想法，也不會像那些邪惡的法師一樣讀心。但是我見到的人，碰到的騙術，比你想象的還多。”

  康邁克低著頭，半天沒有說話，康宸繼續說道：“你不了解預言術，所以你不相信預言術，這個世界的命運早就決定了。你的未來也早就被決定好了，無論你做什麽也改變不了，因為時間線是會收束的。”

  “真不愧是康宸法師，連這麽複雜的問題也了解！”站在康宸身後的蜥蜴人說道，康宸回過頭朝著那個蜥蜴人瞪了一眼。

  “那麽，你的那三場災難，第一場災難會在什麽時候到來？”康邁克問道。

  “明年夏至！明年的夏至將會迎來上千年來，最長的白天，我們東部聯盟的法師，將他稱為至白之晝。”

  “嗬嗬，明年的冬至還是至黑之夜呢！”康邁克望著康宸，“你覺得你們有機會活到明年嗎？明天……你們明天就會變成行屍走肉。”

  “哎……你真的是我的後代嗎？為什麽我說到這樣了，你還無法明白呢！”康宸豎起了自己的食指“首先，我要申明，我並沒有在勸你改邪歸正。這是徒勞，你最終會成為我的敵人，而你也最終將走向失敗，這是命運的安排。

  其次，明天我們根本不會有事，倒是你的魔女大人，她可能活不過今晚。不要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已經有人向我‘劇透’了。

  最後，我祝願你在蜥蜴人的監獄裏過的愉快，你會在這裏懷念外麵的空氣，懷念外麵的美食，懷念自由的生活……當然，這些將再也不會屬於你。”

  “你真的是我的高祖父嗎？我都這樣了，你還在潑我冷水？”

  “我們認識了多久了？”康宸問道，“並沒有太久，我很同情你過去的遭遇，但這並不是你走向墮落的原因。

  我感到十分痛惜，因為這是你的命運，你根本無法改變。在時間線的麵前，你是無力的，軟弱的，我們每個人都是無力的，我們被命運安排著，照著劇本前進。

  那是一個古神為我們寫好的劇本，你們魔女教也好，他們蜥蜴人也罷，還有我們人類，總是在探索神明，認為神應該是父親一般的存在。

  但其實並不是這樣，我們人類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毫無價值。對神明的探求最終會遭到毀滅的命運，神明對人類或者蜥蜴人根本沒有任何興趣，不過有時候會稍稍地……利用一下。”

  “這不可能，他們派出了使者，來援助我們！”康宸身後的蜥蜴人大吼道，康宸回過頭，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那是因為大家的利益，在這個時候是正好相符的。哪怕不是為了你們，他們也會派出使者來清理膽敢挑戰他們權威的殺戮機器。”

  “你說得可能是對的，人類法師！”蜥蜴人酋長卡伊說道，“我們曾經無數次想與神明溝通，但是他們大多數時候並沒有與我們建立聯係。

  他們派出使者，降臨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也許魔女教的所作所為，真的侵犯了他們的利益！”

  “所謂的使者，弄不好根本沒有來自神界，他們本來就生活在我們這個世界上，是古神臨時將他們傳送過來的！”康宸微微一笑，“我隻是十分好奇，凡間的生物，該如何戰勝一名上位魔女。”

  沉重的呼吸聲傳了過來，那隻渾身慘白的蜥蜴回來了，他手裏捏著一個扭曲的腦袋，他走到卡伊麵前說道：“我已經幹掉了魔女莉迪亞，你們安全了！”

  “莉迪亞……被幹掉了！”康邁克十分詫異，康宸卻一點也不吃驚，他看著蜥蜴傷痕累累的身體，相信他一定是經曆了一場惡戰。

  康宸回過頭，瀟灑地看著康邁克“這一切都是命運，我們今後還會再見麵的，到時候，我們就真的是敵人了！”

  “法師，你要走了嗎？”卡伊問道。

  “嗯，既然魔女莉迪亞已經被解決了，那這裏也沒有我什麽事了，我們後會有期！”康宸邁著輕快地步伐走出了蜥蜴人的小鎮。

  康邁克感覺了萬籟俱寂，此時他的沮喪之情，遠遠勝過當年被關進吉蘭堅拘留所，他躺在石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久久無法入睡。

  魔女莉迪亞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響了起來“不用擔心，他們摧毀的隻不過是我的肉體，我的靈魂還活著……魔女除非核心被擊毀，才會死亡！”

  “靈魂？”康邁克感覺十分詫異，他掛在脖子上的項鏈終於現形了，這條項鏈是菲利普送給他的，這些年項鏈一直隱身，就連最先進的魔法也無法探測到他的存在。

  “我們以後……就是一體了……”項鏈化作黑色的氣體，湧入了康邁克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