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宸跟著謝帥，走在了那古色古香的走廊裏，他隱隱約約間聽到了幽幽的哭泣聲，憤怒的咆哮聲，緊接著，他看到了一排囚室，裏麵關著步履蹣跚的精神病患者。

  “這簡直是監獄。”

  “嗯，這一層的精神病患者，都犯下過命案。”謝帥指了指一個頭上裹著繃帶的人，“看到他沒？一年前，他把自己同事的鼻子咬掉了。”

  康宸點了點頭，謝帥又指著一個女性精神病患者說道：“她有人格分裂，她報警說自己的孩子被勒死了，後來經過一番調查後，發現凶手是她自己。”

  “真是太可怕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個精神病患者拚命地捶打著玻璃門，謝帥說道：“這名患者在入院前，用板磚將多人砸死。由於他是一名流浪漢，我們調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所以我的手下給他起了個綽號：板磚哥。”

  “地獄……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我看到了門後的地獄。”

  他的喊聲引起了康宸的注意，康宸轉過身，走到了他身邊，厲聲問道：“你剛剛說你看到了什麽？”

  “正如你所見，這裏是地獄……我看到了……我看不到天堂。”

  “我們幾乎無法和他溝通，他總是這麽前言不搭後語，他是精神病患者，請你理解，法師先生。”謝帥帶著康宸繼續往前走，康宸一邊走，一邊問：“朱聖心巡邏的時候，走的是這一條路嗎？”

  “是的。”

  “他出事後，法師協會沒有再派人來協助調查嗎？”

  “是的，我把這個情況告訴孤蘇城法師協會後，他告訴我們會幫我們解決此事，直到目前為止，沒有派人來？”謝帥欲言又止，康宸微微笑道：“說吧，沒關係的。”

  “這裏是孤蘇城，你興許聽過一些傳言吧！這裏每天都……”謝帥搖了搖頭，不願意繼續說下去，康宸大概明白了什麽，“你聽說過夜空獵手的事嗎？”

  “在孤蘇城，誰沒有聽過她的名聲？可惜即便是有她，孤蘇城的罪犯依然抓不完，好了不談這個了。”

  繼續往前走，是一個30平米左右的休息室，這裏的光線昏暗，謝帥打開了休息室的燈，刺眼的白光讓康宸情不自禁地閉了一會眼睛。

  休息室曾經是個禮堂，天花板足有四層樓高，四麵牆上是一幅壯麗的壁畫，畫著雲霧繚繞的山水。

  康宸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他看到了天花板上畫的點點繁星，謝帥準備繼續前往下一個房間，康宸卻停下了腳步“等等，你沒有感覺到，這個休息廳的氣氛……不對勁嗎？”

  “沒有感覺到，是因為這裏有股怪味嗎？”

  “不，這裏的空氣凝重許多。”康宸閉上眼睛，仔細地感知著四周，即便他的感知能力不如徐小偉那麽強大，但是他依然感知到了這裏曾經出現過短暫的空間破裂。

  他湊到壁畫前，用鼻子嗅了嗅，謝帥笑道：“這壁畫最近找專業人士人重新刷了顏色，有點味道很正常。”

  “有血的味道，很正常嗎？”康宸問道，他注意到壁畫的油彩早已凝固，當他伸出手，撫摸著壁畫時，他感覺自己摸到了好幾個凸出物，就像是浮雕一樣地刻在了牆壁上。

  “刷牆壁是什麽時候？”康宸問道。

  “一個多月前。”

  康宸稍稍後退了幾步，他抬著頭看了看那拱形的天花板，又將注意力集中在一座烏黑的山上。

  “這座山，以前是這樣的嗎？”

  “嗯，我請來的畫匠是專業的，她把這幅掉了色的畫，還原成了以前的樣子。”

  畫這個字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銘刻在康宸的腦子裏，康宸立刻聯想到了樸心鏡，謝帥指著牆上的一排字說道：“這些字，很古老，我看不懂，畫匠重新描了很久。”

  “我能看懂，這是古代的通用語。”康宸激動地叫了起來，他見過這種數千年前的古文，但是他無法想象這些文字為什麽會出現在精神病醫院的壁畫上。

  “他寫得什麽呢？”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地獄；閉上眼睛，卻看不到天堂。”

  “不知所雲，一定是過去的某個精神病患者寫得。”謝帥又指著牆另一邊的幾個字問道“這寫得又是什麽呢？”

  “地獄之門將敞開。”

  “是嗎？”謝帥情不自禁地注視著畫上的景色，這裏是病人的休息室，他很少來這裏，更沒有時間去欣賞畫上的內容。

  康宸注意到壁畫上還有一行字，上麵寫著“黑暗將主宰一切。”

  “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判斷出這些文字是誰寫下的嗎？”

  “我不行，做不到。”康宸回答道，他心想要是有徐小偉在身邊就好了，他剛準備傳送徐小偉，卻感知到徐小偉的大腦陷入了一片混亂，他正在和一個魔女戰鬥。

  “他恐怕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會有這些可怕的事情發生。”謝帥湊近了壁畫，希望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而康宸已經擺起了法陣，他感知到這裏還有其他魔法的痕跡。

  雖說不擅長感知魔法，但是康宸盡可能地用水晶來增幅自己的感知能力，經過一番折騰後，他肯定地說道：“那天晚上，你的朋友朱聖心就是在這個房間消失的。”

  “消失？他會去什麽地方呢？”

  “他去了畫裏。”康宸環顧四周，走到了牆的南邊，指了指畫上的一棵樹“看到沒，樹下有個黑影。”

  “你不會說……這個黑影就是朱聖心吧！”謝帥吃驚地下巴都快落到了地上，“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判斷，他已經死了。”

  “那我們能回收他的屍體嗎？”

  “恐怕不行！我們無法進入畫中。”

  正在交談的時候，一個工作人員跑了過來，他告訴謝帥“有個從藍光城來的警官，說是要來協助調查此案，這是他的介紹信，請過目。”

  “藍光城來的警官？”康宸吃驚地問道，他看到了介紹信上的名字：趙東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