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到的是幻覺，不要沉迷其中。”夜空獵手喊道，她看著鮮血淋漓的安必行站在自己麵前，眼神裏流露出一絲傷心。

  “我……這不是幻覺，他是我師傅……”康宸的神智顯然快要淪陷了，夜空獵手啟動了鎧甲內的人工智能，將一種藥劑注射入體內，她的心跳開始加速，片刻後，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安必行的身影片刻地模糊後，又逐漸清晰起來。

  出現在康宸眼前的黎德水慢悠悠地朝著康宸走來，他試著伸出手，撫摸康宸的臉“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師傅，我問你。你給我麵試的時候，你出的第一道題是什麽？”康宸問道。

  “我是怎麽知道信上的內容，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黎德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康宸這次更加確定他看到的不是幻覺，是真的，此時他已經聽不見夜空獵手的說話聲。

  “為什麽……我會產生幻覺？”夜空獵手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微微有點暈，於是她問人工智能，不出五秒，人工智能給出了答案“黑霧內患有某種致幻元素，這種元素顆粒非常小，可以滲透進鎧甲和防毒麵具。”

  “為什麽……我一開始沒有察覺到？”

  “吸入微量的元素不會致幻，隻有長時間接觸這種元素，才會對身體造成不良反應。”

  “救我……我不想死。”安必行的喊聲傳來了，他叫得異常淒慘，夜空獵手看到鮮血不停地從他身上流下來，她不禁又想起安必行被徐從戎折磨後的慘狀。

  “我曾經告訴過你，不要在扮演怪物的時候，迷失了方向。”安必行又說道，夜空獵手不禁愣住了，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康宸會深陷幻境中，這一切，太真實了。

  “你怎麽不穿我在黑市上幫你買的防護服？已經弄壞了嗎？”安必行一直盯著夜空獵手的麵具，“那可是諾梅克斯防護服，那些商販告訴我，防護服裏麵添加了雙層防彈纖維和一些……金屬鈦材質，可以防彈，防爆，防衝擊，防割刺……手套和靴子做過一些改造，有利於在近身格鬥的時候不會被反作用力傷到。”

  “連細節都完全一致。”夜空獵手暗暗稱讚，一旁的康宸正伸出手，試著摸一團空氣，她衝著康宸大喊道：“這是幻覺，千萬不要相信。”

  “這……不是幻覺吧！”康宸不停地集中精神，他的感知能力已經被剝脫了，他不知自己是否應該相信夜空獵手的話，夜空獵手此時正朝著安必行的幻象，抬起了武器“你給我準備的那身防護服，很不錯。我不會忘記的，畢竟那是我的第一套戲服。”

  “我為什麽要帶著炸彈去隧道呢！那多危險啊！為什麽你不去呢？”安必行指責道，“我死得好慘啊！”

  “給我滾！”夜空獵手將另外一種藥物注射入體內，這是一管解毒劑，安必行的幻象頓時消失了，她身上沒有攜帶更多的解毒劑，此時康宸，正被自己的幻象深深地吸引著。

  “師傅……原諒我……我以後會好好練習法術的……”

  “康宸，快醒醒。”

  “師傅……師叔的死……很抱歉，我當時無能為力。”康宸低著頭，一個勁地在道歉。夜空獵手不太明白，一個正兒八經的法師是為何被自己的幻象深深地迷惑住。

  “給我醒醒。”夜空獵手扇了康宸一耳光，康宸回過頭，怒視著著夜空獵手，此時他體內正奔湧著澎湃的能量，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起來，一股更濃的傷痛充斥在他的心頭，此時他不止看到了自己的師傅，還看到了自己的弟子們。

  “師傅，你害死了我。”

  “師傅，你當時應該阻止我的。”

  “師傅，很抱歉，是我無能。”米筱蝶低著頭說道。

  “師傅，你為什麽不教我空間魔法？我現在被困在了異空間。”

  “什麽？”當他的目光與這名站在最後麵的弟子交匯時，他不禁說道：“好吧，這確實是幻覺。”

  “你是怎麽？”

  康宸默念著解咒術，可是念了好幾遍，沒有任何作用，於是他仰起頭，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咆哮，聲響震天動地，強大的藍色能量頓時充斥著他的魔紋，此時他就就像是一盞閃閃發亮的藍色火炬。

  周圍的幻象開始消失，轉瞬間又重新凝聚，康宸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看到黎德水正衝著自己微笑“我的寶貝徒弟，讓這一切消失，真的好嗎？”

  “逝者已逝，願你們安息！”康宸又看一眼站在最後麵的弟子，怒吼道：“你除外……不要整天在外麵說，我是你師傅。”

  “是黑霧讓你陷入了幻境。”夜空獵手大喊道。

  康宸將一段冗長的咒語咆哮而出，一個藍色的漩渦緩緩打開，將黑霧吸進了漩渦，當最後一絲黑霧消失後，康宸眼前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你剛剛是怎麽看出這幻象……不對勁的？”

  “我有個弟子，沒有死。但是我剛剛為了測試這是否是幻象，於是我用法術稍稍欺騙了自己的腦子，讓我覺得他已經死了。”康宸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是個不省心的家夥，傲慢又自負，如果他真的被困在異空間，絕對不會怪我為什麽沒有教他空間魔法。所以……我醒了。”

  “還有這麽有趣的事！”夜空獵手更願意相信，是康宸的意誌強大，最終克服了幻境。但是康宸卻說：“這些幻象其實並不厲害，隻是我們的心境太差了，我們所見到的東西都是由心而生，如果我們沒有破綻，內心沒有被任何事牽掛，怎麽會被區區幻象迷惑呢！”

  “繼續前進，我的儀器告訴我，我們離命運之印越來越近了。”夜空獵手興奮地喊道。這時，一聲巨大的咆哮聲從洞穴深處傳來。

  “怎麽回事，我的儀器顯示……”夜空獵手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景物在改變，不過這次她可以肯定——這不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