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顏在那邊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池晉接著說，“我對你，沒有特別的感覺，做朋友是可以的，多一步，我覺得有點為難。”

  他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對不起。

  古顏那邊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所以，你還是選擇方素了。”

  池晉歎了口氣，“和她沒關係，是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並不是她影響的。”

  古顏笑了笑，“是麽。”

  這話聽不出來具體什麽意思，不過她馬上又問，“那你喜歡方素麽？”

  池晉一下子就停頓了下來。

  喜歡麽，應該是喜歡的，即便方素都要作翻天了，可也不能否認，這將近三十年的夫妻生活，他們兩個之間是有感情的。

  池晉不說話，那邊的古顏差不多就明白什麽意思了。

  她語氣裏有些遺憾，“你和她，還能回到從前麽，你們如果合適，就不會離婚了，一個人再怎麽改變，骨子裏的東西，是變不了的。”

  池晉不太想說這個事情，提到自己的感情問題，他其實麵上雲淡風輕，可心裏確實是糾結的厲害。

  他說，“我和方素，我不能騙你，我對她是有感情的，至於離婚，也不全是她的問題，我也有責任，而關於以後如何發展，這個我不能確定，就慢慢看吧。”

  古顏還想說什麽，結果池晉開口，“行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這意思，話題就到這裏結束了。

  古顏那邊頓了頓，隻說了一句好吧，池晉這邊就掛了電話。

  他把手機放在一旁，臉上慢慢的就擺上了恍惚的表情來。

  而另一邊，池遇回來就開始交代這一次出去，都問出來什麽問題了。

  顧念聽得很仔細，可是根本不明白這其中的關聯。

  池遇不太想讓她知道那麽多，懷了孕了，好好養身體最重要。

  這些爛事，他能處理。

  於是說完了，他就朝著顧念湊了一下，“顧小念，你喜歡我麽。”

  顧念一愣，不明白事情說的好好的，怎麽突然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她皺眉，“怎麽了？”

  池遇說，“為什麽你就是不想複婚呢，我實在是不想不明白。”

  顧念抿嘴，看著池遇，表情也一點點的嚴肅下來了。

  她想了幾秒鍾才開口，“我是喜歡你的，雖然你讓我難過和失望了很多次，可這個事情，我騙不了人，我對你還是有感情，至於不想和你複婚，這個想法也是真的。”

  顧念斂了視線，“我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你，如果哪天你覺得對我隻是一時新鮮，你還能轉身，我也不用承受太多，免得複婚之後再離婚，那樣對我打擊挺大的。”

  她能承受一次，但是不想承受第二次。

  池遇看著顧念，表情稍微複雜了一點，“你就對我這麽沒有信心。”

  顧念笑了，“我不是對你沒信心，我是對我自己沒信心，池遇，我不信我能留得住你。”

  她這話雖然說得雲淡風輕的，可語氣的遺憾和委屈還是有的。

  池遇覺得，興許是他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他從前那三百個日夜，對顧念的傷害，不是現在幾天的殷勤，或者幾十句幾百句的承諾能彌補的。

  池遇歎了口氣，過去把顧念抱在懷裏，“其實你不知道，在你麵前，我才沒有自信，我也怕我留不住你。”

  顧念抿嘴，沒說話。

  感情的事情向來複雜，池遇不通透，顧念其實也不在行。

  兩個人都是摸索的前行，磕絆和彎路都是在所難免的。

  顧念知道池遇已經擺了這樣的態度，加上自己懷了孕，還死咬著不想複婚，是挺矯情的。

  可她就是想任性一次，從前那麽多次退讓，怎麽也該輪到她使使性子了。

  兩個人接下來沒說太多，顧念剛才想睡覺，被方素打擾了，現在這困頓勁上來，是怎麽也壓不住了。

  池遇先讓顧念躺下來，他去洗漱。

  池遇進了浴室沒一會，放在床頭櫃上的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水流動靜比較大，池遇是沒聽見的。

  顧念雖然睡得深沉，可是手機震動帶動了床頭櫃嗡嗡響，她肯定還是聽得見的。

  顧念眯著眼，過去把手機拿過來，也沒看是誰，直接就接了，“怎麽了？”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顧念等了等，“說話。”

  那邊過了兩秒，才傳來隋清的聲音，“是我。”

  顧念腦子有點混沌，“你誰啊。”

  她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沒聽出來。

  隋清深呼吸一口氣，重複一遍，“是我，隋清。”

  顧念皺眉，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困頓中掙脫出來。

  她說，“哦，是你啊，有事兒麽。”

  隋清嗯一聲，“池遇呢，我找他有事情。”

  顧念轉頭，看了看浴室的方向，“他在洗澡。”

  隋清聞言就開口，“那就算了吧，我明天打給他。”

  顧念二話沒說，把電話掛了。

  真的是，這大晚上的打電話過來幹什麽，影響她睡覺。

  顧念把手機就放在池遇那邊的床上，然後翻了個身，閉眼睡了。

  池遇出來是放輕了聲音的，等著換好了睡衣，去了床上，一眼看見手機挪了位置。

  他想了想，拿過來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裏麵很明顯，剛才隋清打了電話過來。

  一共通話不到一分鍾，應該就是顧念接的。

  他把手機拿過去靜音，放回床頭櫃上，然後躺下來，從後麵抱著顧念。

  顧念明顯被吵醒了，她哼了一下，帶著困意，“煩死了。”

  池遇順著說，“煩死了，大晚上的打電話過來，沒眼力。”

  顧念沒忍住，抿嘴笑了一下，“勾三搭四的，你才最煩。”

  池遇親了親顧念的後腦，“沒有，沒勾三搭四，我隻想勾搭你，沒有精力管別的人。”

  顧念懶得和他貧嘴，挪了兩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次是真的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挺踏實，連池遇早上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顧念很懶，在床上翻了幾下，就是不想起來。

  這麽磨蹭了一會，那邊房門就打開了，方素還穿著睡衣，鬼鬼祟祟的進來。

  顧念看了她一下，有些意外，“你沒睡好？黑眼圈那麽重。”

  方素抿嘴，“是沒睡好，有個事情，想讓你幫我分析一下，我自己想了半宿都沒想明白。”

  顧念還沒聽見方素問什麽，就嗬嗬的笑起來，“怎麽了，你前夫做什麽事情了，讓你這麽焦慮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