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本來還梗著脖子，想要和方家老夫人爭論兩句。

  結果聽見老夫人的話，她一愣，“你說什麽，什麽被退貨。”

  方老夫人冷笑一下，“我們方家，除了你，還有誰能被退回來，這下子我看你怎麽辦，池家老夫人親自過來說的，讓你和池晉找個時間，去領離婚證，該給你的，池家不會少給你一分。”

  方素有些不相信，還勉強的笑了笑，“可拉倒吧，池家才不會這麽做，不說別人，池晉不會的。”

  方老夫人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方素，“池家老夫人都來了，池晉算什麽，你怎麽就能確定，池晉這麽年沒厭煩你，阿素，我是你媽，我都看不下去你了，池晉能忍你多久。”

  方素一愣，不過還是堅持著，“不會的，池晉不會的。”

  她隨手把手機摸過來，趕緊給池晉打了個電話過去。

  結果電話響了半天，那邊也沒人接。

  方素臉色這才開始難看起來。

  她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隨後沒辦法了把手機放下。

  她抬頭看著方老夫人，有些著急，“媽，剛才我婆婆過來，怎麽說的。”

  方老夫人盯著她看了半天，才歎了口氣，不過聲音還是冷硬，“說你和池晉不合適，池家養不起你這尊大佛，現在池家那邊事情太多，沒辦法再應付你弄出來的事情，所以讓你找個時間，和池晉去辦理離婚手續，至於離婚協議，那邊會寫好了給你看，不會少你一分錢。”

  “我不離婚。”方素直接開口，眼睛瞪著，“我才不要離婚。”

  方老夫人看著方素，真的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剛才讓你下去，本來是想給你爭取一次機會的，你不珍惜，你的事情，以後我也不管了。”

  方素剛才已經讓她在池家老夫人麵前很沒臉了，不爭氣的東西。

  她是真的不想管她的事情了。

  方老夫人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方素坐在床上，還有些恍惚。

  她是怎麽都不相信，池晉會不要她。

  這麽多年的夫妻了，池晉是什麽性子，她還是知道的。

  方老夫人說池晉會受不了她，這個她也理解，她有時候確實是作了一點，可是這麽多年，不是都過來了麽。

  怎麽就這個時候，就不行。

  方素想了想，就趕緊去換了一身衣服，從房間出去。

  樓下沒有人了，她直接去車庫裏麵，一路走，她還在給池晉打電話。

  隻不過所有的電話，池晉都沒有接。

  池晉從前不接電話，隻有一種可能，在應酬或者在公司開會。

  今天池家老太太來說這個事情，她不信是在池晉不知道的情況下貿然過來的。

  所以池晉應該是知道老太太過來的事情，那現在不接她的電話……

  方素簡直是不敢想了。

  她開車從方家離開，直接奔著池家老宅過去。

  這時候也不想什麽丟麵子不丟麵子的事情了。

  方素闖了兩個紅燈，一路飆到了池家老宅的門口。

  按了門鈴後那邊有管家過來，一看方素，自然是給放行的。

  方素把車子開過去，下車就看見了二夫人。

  二夫人在花園這邊納涼。

  二夫人看見方素，不冷不熱的說了一聲大嫂。

  方素放在平時，肯定是不搭理對方的。

  結果今天想了想，還是開口了，“嗯，一個人在這邊啊。”

  二夫人都驚訝了，啊了一下，“是，一個人。”

  方素點點頭，這才朝著主樓那邊過去。

  主樓客廳裏沒有人，傭人看見方素回來，有些意外，“夫人，您回來了。”

  方素抬腳就朝著樓上走，結果才走了兩個台階，傭人又開口了，“您是想找先生麽，先生不在家。”

  方素一愣，“不在？”

  傭人嗯一下，“不過老夫人在樓上，老夫人說如果你找她，可以直接去她房間。”

  方素站在原地，差不多知道怎麽回事了。

  老夫人知曉她是什麽脾氣，知道她肯定會回來找池晉，所以讓池晉躲了出去。

  方素想了想，吐了一口氣，“也好，那我就去找她。”

  說完她蹬蹬蹬的上樓去。

  老太太就在房間裏，剛才的一身衣服還沒換下去。

  她坐在床腳的沙發上，捧著一本相冊。

  相冊挺大的，很多很多相片。

  現在這個年代，已經不洗照片出來了，這些相片都是從前的。

  老太太臉上掛著笑意，看著照片的眼神很溫和。

  方素一進去，老太太就知道是她，她也沒抬頭，“過來啦，坐吧。”

  方素有點生氣，拉著臉，過了幾秒鍾，才在老太太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

  老太太根本就沒看她，視線一直在相冊上麵。

  她翻了兩下，“你看看，這是你和阿晉結婚時候拍的，都要三十年了。”

  那相片被塑封放在相冊裏麵，保存的還是不錯的。

  方素掃了一眼過去，她根本都不知道有這樣的照片。

  不過那時候她是真的年輕啊，身體也還沒有發福，臉上帶著笑意。

  一旁的池晉也是，看著文質彬彬，兩個人對著鏡頭笑彎了眼睛。

  方素稍微愣了一下，但是沒說話。

  老太太摸著照片，有些感慨，“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

  她低低的笑了一下，“感覺就是一眨眼，中間過了三十年，我剛才翻開這些照片，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就想起來第一次見你的場景。”

  老太太轉頭看著方素，“你那時候有些拘束，看見阿晉似乎有些排斥，我當時以為，你們兩個就沒什麽後續了，不過後來又聽說你願意和阿晉接觸看看。”

  老太太眼神很溫和，“那時候我其實很喜歡你，我看出來，你不太喜歡阿晉，但是你還能說試著接觸看看，覺得他應該是個好人這樣的話，我想，你應該是不想直接駁了阿晉的麵子，我就覺得你是個好女孩。”

  老太太那時候其實是調查過方素的，她青春正好，其實身邊的追求者也不是沒有。

  有一些家庭差不多的，也都把她當做結婚的參考對象。

  那時候她能選擇池晉，說是先當做朋友了解一下，老太太覺得，她應該是不太想讓池晉難堪。

  所以對方素，她是有些好感的。

  方素看著老太太，心裏莫名的很忐忑。

  老太太慢慢的把相冊合上了，話題也一下子就換了，“我聽說，你花錢雇人，去找了顧念的麻煩。”

  方素一愣，沒想到這個事情被老太太給知道了。

  她說話就有些結巴，“你怎麽、怎麽知道了。”

  老太太看著方素，也沒有說生氣的樣子，語氣還是隨和的，“你這麽做，就沒想過後果麽。”

  方素一愣，她還真的就沒想過。

  她就是想出一口惡氣。

  老太太歎了口氣，“離吧，你們兩個合不合適我不敢說，但是阿素，我們池家是真的折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