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身份暴露
作者:半夏微醺      更新:2021-02-10 01:01      字數:2154
  褚星瀾慌了,顧不上仍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急急忙忙地就要把他的手掰開:“阿攸,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嗎?!快鬆開!”

  “你閉嘴,我是在救你!”呼延攸疾言厲色地喝道。

  眼看著他的血沿著劍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褚星瀾心中愈發焦急:“他不會要了我的命的,你別拿自己的手開玩笑!”

  呼延攸是武將,武將的右手有多重要簡直不言而喻,再這樣下去,他的右手非得廢了不可!

  “哦?是嗎?”褚修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半眯著眸子看向他:“朕倒是有些好奇,你哪來的自信朕不會要你的命?”

  褚星瀾目光平靜地看向他,眼神裏既沒有怨恨憤怒,亦沒有惶恐不安:“你想要長生之術,除了這兩個命格純陽的孩子之外,還需要一名血親身上的血作為引子,而我,就是那個唯一的人選。”

  眾人卻是越聽越糊塗了,剛才不還說這兩個人不是親生父子嗎,怎麽突然又牽扯出來什麽血親、引子?

  而與此同時,青汣心中亦是疑竇叢生——按照林淼的說法,褚修千方百計地想要得到這兩個孩子是為了鑄劍,可為何褚星瀾會提到長生之術,是林淼故意騙了自己?亦或是,就連林淼自己也被蒙在鼓裏……

  褚星瀾的話讓褚修的臉色驟然一沉,再開口時,語氣裏帶了幾分諱莫如深的味道:“你知道得倒是不少。”

  緊跟著,他話鋒一轉,冷聲道:“朕的確需要引子不假,不過可惜的是,你並不是朕唯一的人選。”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褚星瀾臉上竟然沒有出現半點失望,依然是那副平靜如水的模樣:“你就這麽篤定那個被你藏在地宮密室裏的人還在嗎?”

  “你是如何知道地宮之事的?!”褚修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龜裂,下意識地把審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呼延攸,除了他,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將褚星瀾這個病秧子偷偷帶進地宮!

  不待呼延攸開口,便聽得褚星瀾搶先一步說道:“此事與阿攸無關,我也不曾去過地宮。”

  “笑話!你當朕是傻子不成?除了他,還有誰會將此事告訴你?!”褚修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這個說辭,此時此刻,他心中幾乎已經認定了呼延攸背叛了自己。

  褚星瀾定定看著他瞧了一會兒:“……如果我說是你自己呢?”

  “荒唐!朕何時……”

  “你不是我父皇。”褚星瀾再一次語出驚人。

  原以為褚修所說的兩人並非父子,是暗指褚星瀾並非南越皇室血脈,可如今聽褚星瀾的話音,似乎褚修才是冒名頂替的那一個……

  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意味著躺在地宮水晶棺裏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褚修,可問題又來了,站在他們麵前的這個人又是何人呢?

  就在眾人被這接二連三的驚天秘密砸懵了的時候,褚星瀾不疾不徐地補充道:“從外貌到聲音,再到平時的日常習慣,包括筆跡,你都偽裝得一模一樣,可有一點你卻忘了,假的終歸是假的,演得再像,你也成不了真的。”

  他從出生之日起,便沒有見過自己真正的父皇,然而,當他在遭到眼前這個“褚修”的冷遇與漠視之時,心中卻仍舊懷有一絲孺慕之情,所以他會傷心,會難過。

  一次,他被“褚修”無故叱責後,孤身一人躲在小花園裏哭,是奶嬤嬤找到了他,還偷偷給了他一個木匣子,說是他母後留給他的遺物,要他務必好好保管。

  他打開匣子,發現裏麵裝的竟然是父皇在潛邸時寫過的手劄,而正是這些看似無用的手劄,讓他從中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父皇與母後感情甚篤,在自己尚未出世之前,他們曾無數次幻想過將來有一天該如何教導自己的孩子,字裏行間都流露出對這個孩子的期待。

  他當時隻覺得驚訝極了,為何父皇對自己會是截然相反的態度?即便母後是因為生他的時候難產而亡,父皇遷怒,也斷不至於如此厭惡才是……

  當時的他不過是個七歲的孩童,小孩子的感覺是最為真摯也是最為敏感的,他能明顯地感覺到父皇看自己的眼神裏充滿了厭惡!

  那個時候的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從父皇的手劄中摘錄出一首詩詞,反複練習書寫後,拿去給“褚修”評價。

  毫無意外,褚修當場撕掉了他的字,並再一次訓斥了他。

  這愈發讓他篤定了心裏的猜測,那首詩是父皇年少時寫給母後的情詩,如果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父皇,不可能對這首詩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除非……他根本就不是父皇本人!

  人往往就是這樣,一旦心中有了某種猜測,便會去尋找更多的證據來加以印證,當他開始懷疑“褚修”後,他的一舉一動便都成了破綻。

  而就在他準備搜羅更多證據的時候,呼延攸阻止了他。

  他與阿攸之間沒有秘密,自然將這些事都悉數告知於他,奇怪的是,阿攸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並且告訴他,如果想要在這宮裏活下去,就要把自己當成瞎子、聾子,否則定會給自己還有身邊的人招來殺身之禍!

  褚星瀾一個七歲的孩子,哪裏懂得什麽忍辱負重的說法,當然聽不進去呼延攸的苦心勸告,可就在他準備繼續試探的時候,一個噩耗突然傳來——奶嬤嬤不慎跌落深井,活活淹死了!

  屍體撈出來的時候,已經麵目全非,陰森可怖。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從他麵前消失,他當時就嚇壞了。

  大病了三個月。

  病愈後,他便成了現在這副無所事事的模樣,不出挑,也不露頭,漸漸地,在這皇宮之中沒有了存在感。

  而與此同時,呼延攸也成為了“褚修”手中的一把利劍。

  這件事過後,他與阿攸兩個人默契地選擇了將此事遺忘,誰也沒有再提及半分。

  他不知道阿攸想要做什麽,也沒有去問過,但他唯一堅信的一點是——阿攸不會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