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金陵來信
作者:半夏微醺      更新:2020-11-14 00:06      字數:2139
  “驚鴻和驚鳴怎麽樣了?”算起來,他們離開金陵也有些日子了,青汣雖然表麵上不說,但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這兩個小家夥。

  燕西樓頓了頓,道:“除了情緒有些低落,其他倒還好。”

  其實他沒說的是,兩個小家夥自打得知他們二人墜崖身亡後,足足有兩天沒說話,不吃,不喝,不鬧,也不理人,就那麽安安靜靜地坐在門口,說什麽也要等著他們回來,任憑誰勸也沒用,瞧著好不令人心疼!

  若不是長公主病倒了,想要見他們,隻怕兩個孩子還是不肯起來的……

  聞言,青汣隻是瞥了他一眼:“你這句‘還好’裏麵怕是摻了不少水分吧?”

  那兩個孩子雖然看起來乖巧懂事,但其實都是個一根筋的,遇到事情固執得不行。他們若是能安安分分地不鬧騰才是見鬼了!

  聽見這話,燕西樓不由歎了口氣,思量再三,還是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最後忍不住勸道:“你若是實在不放心,不如讓姒錦稍微透露一點消息給他們,驚鴻和驚鳴向來機靈,應該不會露出破綻。”

  盡管心裏再心疼兩個孩子,青汣仍是堅定地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到時候,再者,做戲就要做全套,倘若此刻讓他們兩個知道了你我還活著,隻怕國公府就看不住他們了。”

  “應該不至於吧?你會不會太過多慮了?”燕西樓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她。

  “以防萬一。”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她不會拿這兩個孩子的安危做賭注。

  燕西樓聽罷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呼延烈他們還在金陵?”青汣忽而問道。

  “暫時還未聽聞他們要回來的消息,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命人在暗中保護驚鴻和驚鳴了,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燕西樓安慰道。

  青汣眉心緊鎖:“有沒有辦法讓他們盡快離開金陵?”

  “你還是懷疑那個呼延攸?”

  青汣微微搖頭,麵色有幾分凝重:“我也說不好,但這個人從一開始給我的感覺就有些不舒服,如果他真的是南越太子,那驚鴻和驚鳴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燕西樓聽罷沉吟了片刻,忽而想到什麽,勾了勾唇,道:“這件事還是要從褚遠征這邊著手。”

  “你的意思是……”

  “既然呼延烈明麵上是褚遠征的人,那麽不管他實際上是聽命於誰,在撕破臉之前,褚遠征的命令,他還是要聽從的。”燕西樓意有所指地說道。

  “反間計?”青汣眼前一亮,隨即說道:“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準備把這盆髒水潑在誰頭上?”

  “褚、修。”

  幾乎是一瞬間,青汣邊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你是想要一石二鳥,讓褚修無暇顧及我們和褚俟?”

  “噓,看破不說破,汣兒心裏知道便好。”燕西樓漫不經心地笑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想法不錯,但這個由頭須得好好想想。”青汣冷靜地分析道。褚遠征和呼延烈都不是傻子,尋常的反間計恐怕很難在他們身上奏效,搞不好還會引火燒身,得不償失……

  燕西樓回以高深莫測的一笑:“這個汣兒盡可放心,褚遠征此人野心勃勃,為人最是剛愎自用,這樣的人防備心自然也不會小到哪兒去,他對呼延烈隻怕未必就真的是全然信任。”

  “你倒是很了解南越的這位攝政王?”青汣挑了挑眉。

  燕西樓晃了晃剛剛從白飛塵那裏順來的折扇,悠悠道:“錦衣衛的消息網雖然稱不上是遍布天下各處,但至少在涼城還不至於捉襟見肘。”

  瞥了一眼他的動作,青汣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兩下:“大冬天的,你不冷嗎?”

  燕西樓折扇一收,把手伸到她麵前,然後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她:“冷,要不汣兒給我捂捂手?”

  “我覺得你還是比較適合直接凍死。”對於他這種時不時抽風的舉動,青汣從一開始的無語,到現在已經可以麵不改色地懟回去了。

  當然了,與此同時,燕西樓的臉皮也是越磨越厚……

  姒錦傳來的消息足有半遝紙那麽厚,當中自然不可能隻寫了英國公府的事。

  而燕西樓也沒瞞著青汣,直接從中抽了一半遞給她:“閑著也是閑著,一起看看。”

  青汣也沒矯情,接過信件來飛快地瀏覽了一遍,眉心緊緊蹙起:“太子居然被幽禁了?”

  隨著豐柘假死的事情浮出水麵,兗州知府肖巍被革職查辦,刑部尚書章翰之被貶官,就連鎮國公程瓚都因為肖巍的徇私枉法而遭到了申斥,這一切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隻是她實在沒想到,太子居然毫無招架之力,就這麽輕易被幽禁了?

  “準確來說,隻是暫居東宮思過,還算不上是幽禁。”燕西樓依舊是那副意興闌珊的模樣,似乎對於這個消息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

  “有什麽區別嗎?”青汣皺了皺眉,不解地看向他。

  “當然,區別大了去了!”燕西樓合上了手中的信件,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皇室當中犯了重罪的人才能成為‘幽禁’,可太子的情況顯然不同,一沒有被廢除儲君的稱號,二沒有被遷出東宮,離‘幽禁’可差得遠了。”

  青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麽說來,慎王這次怕是要失望了。”

  “倒也未必。”燕西樓撇撇嘴,漫不經心地悠悠道:“正所謂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這次的事皇上看似是偏袒了太子,可經此一事,皇上即便表麵不說,但這心裏也必然是對他失望了的。”

  “無論是能力還是城府,太子都不是慎王的對手,他之所以能夠在儲君的位置上安安穩穩地坐了這麽些年,憑借的無非就是‘聖心’二字。”

  “隻可惜啊,太子是個拎不清的,隻怕時至今日,他仍不明白,‘聖心’二字於他而言的重要性。”

  燕西樓搖了搖頭,一臉唏噓地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