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傳言四散
作者:半夏微醺      更新:2020-10-21 02:04      字數:2159
  “豐子翌,你自己覺得呢?”青汣把決定權交還到了豐子翌手上。畢竟未來是他自己的,她也好,燕西樓也罷,誰也沒有資格替他做決定。

  豐子翌定了定神,無比堅定地說道:“凡事有利便有弊,我既想要公道,總得要付出點兒什麽。”

  他這話倒是令燕西樓高看他一眼,玩笑般地說道:“你也不必現在就擺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事情還沒到最後一刻,結果如何誰又能猜得準呢?”

  豐子翌沒多想,隻當燕西樓這是安慰他之語。

  倒是青汣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移開了視線。

  ……

  有了燕西樓在暗中推波助瀾,豫州解元豐子翌連續三次參加會試卻都名落孫山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街頭巷尾。

  據說,他是應天書院韓先生的得意門生;

  據說,他做的文章曾經連國子監的祭酒大人都大加稱讚;

  據說,他曾在一刻鍾內對出了六安茶樓掛了十多年的絕對;

  據說……

  一時間,關於豐子翌的事跡傳得是沸沸揚揚,就連那茶館裏的說書人都在紛紛討論,此人明明有此大才,為何卻偏偏屢試不第?

  街頭巷尾議論紛紛,各種說法、猜測如雪花般飛得到處都是。

  東宮。

  太子崔景文聽到這個消息後砸掉了平日裏最喜歡的硯台。

  “這就是你當初跟本宮保證的萬無一失?陸銘,你是在逗本宮玩嗎?!”

  “殿下息怒,臣也實在沒有想到,這個豐子翌居然這麽命大……”陸銘立刻低下了頭,恭聲解釋道。

  “沒想到?哼,現在全金陵都知道有這麽一個叫豐子翌的豫州學子,你現在告訴我你沒想到?!”崔景文怒不可遏地吼道。

  “殿下,事已至此,眼下咱們的當務之急是趕緊設法解決此事……”孟長洲勸道。

  “孟祭酒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初要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留豐子翌一條命,現在哪裏會有這許多事情!”陸銘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譏諷道。

  孟長洲臉色微變,氣惱道:“陸銘,分明是你自己辦事不利,現在居然還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夠了!都閉嘴!”崔景文臉色陰沉如墨,“現在推卸責任有用嗎?本宮要的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殿下,臣以為,這件事定然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否則豐子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絕無可能在暗衛手中逃脫!”陸銘沉聲說道。

  崔景文點了點頭:“你說的不無道理,那依你看,救他的是什麽人?”

  “這金陵城中,與咱們過不去的,也就隻有那位了。”陸銘意有所指地說道。

  “啪!”的一聲,崔景文砸掉了桌子上的茶杯,怒道:“好一個慎王,不過是占了個長子的名頭,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這段時間以來,東宮這邊各種狀況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幾乎每一件都有他崔景明的影子!

  想到這兒,崔景文胸中壓抑的怒火達到了一個頂峰,眸中劃過一抹狠厲:“陸銘,這一次你親自帶人過去,自殺也好,意外也罷,務必要讓豐子翌死得悄無聲息!”

  “殿下,萬萬不可啊!現在豐子翌的事正傳得沸沸揚揚,這個時候動手豈不是授人以柄?”孟長洲勸阻道。

  不待崔景文開口,陸銘便冷聲嘲諷道:“我說孟祭酒,你該不會是又動了惜才之心吧?”

  孟長洲氣得麵色通紅,喝道:“陸銘,你休要胡言亂語!我是為大局著想,惡錢案剛剛搭進去一個豐柘,無論如何,這個時候都不能再讓人把科舉的案子翻出來,否則的話,情勢將對殿下大大不利啊!”

  陸銘剛要還嘴,卻見崔景文擺了擺手,道:“那以孟祭酒看,此事該當如何處理?”

  “拉攏豐子翌,隻要他願意站在東宮這邊,那些傳言自然就不是問題,屆時,殿下還能留下一個不拘一格任用人才的美名!”孟長洲定定道。

  “孟祭酒這話說得倒是好聽,那個豐子翌若是肯依附東宮,咱們當初又何必費那個功夫去更換試卷?”陸銘不屑地拆台。

  孟長洲不動聲色地繼續勸道:“殿下,此一時彼一時,四年前,豐子翌初入金陵,還不曾見識過官場上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自然會拒絕站隊,可如今的形勢卻是不同,他在金陵孤身一人,無依無靠,與其投靠慎王,不如站到東宮這邊,至少占了名正言順四個字!”

  崔景文抿了抿唇,問道:“孟祭酒有把握說服他?”

  “臣定當盡力而為!”孟長洲立刻道。

  “既如此,那本宮就靜候孟祭酒的好消息了!”崔景文的神色總算緩和了幾分。

  他坐了下來,抬手捏了捏眉心,眉宇間露出一抹疲憊。

  孟長洲注意到他的情緒,於是問道:“殿下可是在為惡錢案煩心?”

  “嗯。”崔景文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歎道:“昨日豐側妃求到了本宮這裏,希望本宮能夠保她父親一命。”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孟祭酒立刻變了臉色,緊跟著勸道:“燕西樓手上握有鐵證,惡錢案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豐柘絕無全身而退的可能!”

  “但至今為止,父皇對這個案子還未有定論……”

  “殿下且不可心軟,以微臣所見,皇上此舉是在試探殿下的態度!”孟長洲神情嚴肅地說道。

  崔景文眯了眯眸子:“試探本宮的態度?”

  “正是如此!”孟長洲肯定地點點頭,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殿下身為儲君,目光便要看得長遠,萬不可將所有精力都集中於某一處。在適當的時候,更要懂得取舍。”

  “你是要本宮放棄豐柘?”崔景文眉心緊蹙。

  “棄卒保車,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崔景文沉默了一會兒,轉而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陸銘:“陸卿以為呢?”

  “臣讚同孟祭酒的看法。”

  陸銘的回答不僅讓崔景文一愣,就連孟長洲也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