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言語試探
作者:
半夏微醺 更新:2020-10-21 02:04 字數:2135
青汣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生怕他下一刻又說出什麽“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之類的話來,於是搶先一步道:“你還是先讓人幫你處理傷口吧!”
燕西樓卻仿佛就在等她這一句話似的,無比自然地脫了上衣:“如此,就有勞汣兒了!”
青汣:“???”她似乎沒有說要幫他上藥吧?
然而不待她拒絕,驚鴻和石頭兩個小家夥已經熟練地從馬車的櫃子裏取出了傷藥、紗布等物。
見她遲遲不動,驚鴻不由催促道:“娘親,你動作快點兒,燕叔叔還在流血呢!”
青汣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壓住了想要暴揍這倆熊孩子一頓的衝動!
待看到燕西樓背後傷口的那一刻,青汣不由緊緊擰眉,方才刺客那一劍雖說是刺偏了,但卻好巧不巧地傷在了前些日子在藥王穀禁地時所受的舊傷之上,眼下新傷舊傷疊在一起,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視。
也虧得他方才還跟個沒事人似的坐在這兒閑聊!
好在臨行前,藥初年給他們帶了不少上好的傷藥,青汣看了看有些潰爛症狀的傷口,對石頭道:“石頭,把你腳底下的櫃子打開,裏麵有壇酒拿出來。”
“噢噢,好!”石頭立刻蹲下去,彎腰把酒壇子抱了出來。
青汣也不拖泥帶水,打開酒壇就往燕西樓背上澆去——
“嗷——”燕西樓疼得嚎了一嗓子,齜牙咧嘴地怪叫道:“汣兒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青汣臉一黑,手下的動作又重了幾分:“閉嘴!”說著便隨手拿了塊手帕堵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燕西樓疼得一陣酸爽,滿頭大汗,但嘴角卻是止不住地上揚。
不管怎樣,汣兒沒把他從馬車上踢下去,這就已經是個很大的進步了!燕西樓樂觀地想著。
上完藥,燕西樓又得寸進尺地要求青汣幫他穿衣服。
出乎意料的是,青汣這次居然沒拒絕,隻不過動作有些粗魯,總是有意無意地碰到他的傷口,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但又樂在其中。
那副傻樂傻樂的模樣,連驚鴻和石頭兩個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好在燕西樓還算是有幾分自知之明,趕在青汣耐心告罄前,轉移了話題:“那幾個刺客說他們是閻王九的人,汣兒怎麽看?”
青汣神色淡淡:“你心裏早已有了論斷,何必問我?”
燕西樓輕輕勾了勾唇,說道:“其實說起來,我同這位閻王九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上次在薊州,我遭遇追殺,查到最後就是這個九爺所為。”
“所以呢?你同我說這些是想試探什麽?”青汣直接挑破了他的意圖。
“也沒什麽。”燕西樓笑得不動聲色,“就是覺得有機會應該認識認識這位九爺,畢竟我這兩次遇險都同他有脫不開的關係。”
青汣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旁人她不知道,但方才刺客所說的那些話,燕西樓肯定是一個字都沒信!
“對了燕叔叔,怎麽這一路上都沒看到展曄叔叔啊?”驚鴻忽而好奇地問道。
燕西樓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他臨時有別的事要辦,所以燕叔叔就讓他先行回金陵去了。”
聞言,青汣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對於他張口就來的謊話,不置可否。
燕西樓大張旗鼓地同他們一道回金陵,一路上並未刻意隱藏蹤跡,然而和惡錢案有關的人證卻一個也未露麵,顯然,展曄已經暗中護送那些人證回金陵了,這個時節,正好吹南風,如果展曄走的是水路的話,說不好此刻已經到了金陵也未可知。
夜幕落下,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豫州。
到了豫州,青汣也暗自鬆了口氣,謝天謝地,接下來終於不用跟燕西樓同路了!
不過有件事倒是要好好查一查。
江湖上有人幾次三番打著她的名號行事,打量她是個沒脾氣的嗎?
如此想著,青汣叫來了木茗,低聲吩咐了幾句,緊跟著便見木茗眼前一亮:“引蛇出洞,姑娘這主意果然厲害!”
第二天,青汣起床吃早飯,不想一下樓就聽見燕西樓和兩個孩子相談甚歡的聲音。
“娘親,你醒啦?快來吃早飯!”驚鴻朝她揮手。
青汣眉心一跳,走到桌前坐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問道:“燕世子不用趕路嗎?”
“也不急在這一時,聽說這兩日豫州有個燈會,很是熱鬧,逛完再動身也不遲。”燕西樓笑意盈盈地說道。
青汣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對兩個孩子道:“快點吃,吃完咱們還要趕路。”
“趕路?”石頭一聽頓時不幹了,一張小臉寫滿了不高興:“可是你昨天不是還答應我們在豫州玩幾天再走嗎?”
“計劃有變。”青汣淡淡道。
驚鴻撇撇嘴:“娘親不講信用!”
青汣涼涼看了他一眼,後者立刻悄悄地噤聲,也不說話,就那麽委屈巴巴地看著她,似是在無聲地控訴些什麽。
青汣自是察覺到他的不情願,但她是決計不會再與燕西樓待在一處了的,一來是他身邊太招搖,像昨日那樣的刺殺隻多不少,她雖然不至於害怕,但也不想平白無故給自己惹麻煩。
這二來,燕西樓此人委實是有些煩人,張口負責,閉口提親,再同他相處下去,她難保自己會忍不住暴起傷人。
正所謂惹不起躲得起,與其天天給自己添一肚子氣,還不如主動躲開也好清淨兩天。
但顯然,驚鴻和石頭兩個孩子並不這麽想,見青汣這邊行不通,立刻便轉移了目標,抱著燕西樓的胳膊央求道:“燕叔叔……”
剛一開口便聽得燕西樓故作無奈地歎道:“你們娘親決定的事,便是我也隻有乖乖聽從的份,你們求我也沒用啊!”
青汣嘴角一抽,這話乍一聽沒什麽毛病,可稍微一琢磨便覺不對,什麽叫“我也隻有乖乖聽從的份”?他這口氣倒像是他們是一家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