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商量何事？”老鴇納悶，精練的雙眸一一掠過屋子裏的每個人。“是——”鄴青細細觀察著蘇縈縈的神色，見她沒有任何不悅，便上前湊近老鴇，“我家公子願替縈縈姑娘贖身，開個價吧。”“什麽！”老鴇仲怔在原地，用小指不怎麽優雅地摳了摳自己的耳朵，“再說一次。”“咳——”鄴青用手抵住唇瓣輕咳了聲，“我家公子願替縈縈姑娘贖身，請開個價吧。”“不可！”老鴇連連擺手，經過鄴青，順勢拉了雪無痕身邊的圓椅坐下。替縈縈贖身？這果真是頭次來風月閣的客人會說的話，真要替縈縈贖身，哪如他們說的那般容易？何況，蘇縈縈可是她風月閣的活招牌，各個廂房的男子哪個不是為了一睹縈縈姑娘的芳容才來到了這兒的，隻是囊中羞澀才不得不找了其他的姑娘，她——蘇縈縈，就是風月閣的搖錢樹，自己在這風月場合混了如此之久，怎會不知這條道上的流程？如今又怎會輕易地將她放了手？“為何？”“縈縈可是我們風月閣的招牌，若她今日被贖了身，他日我風月閣還有何生意？”“媽媽——”“縈縈不必多說——”老鴇甩一下衣袖表明自己心意已決。“即便如此，也該報出個價來，好讓我等知難而退。”“價？”老鴇那狹隘的雙眸微微挑起了些，舒服地靠在一旁的圓木桌上，“怕報出來嚇著了二位爺。”那精煉的眸子早在兩人進入風月閣時便仔細打探了，雖然這兩人錦衣羅緞，出手闊綽，但能來得她風月閣的又豈會是窮酸之徒？達官顯貴，名門之後，她這一生見得也不在少數。“是嗎？”鄴青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笑容，“還請媽媽嚇嚇看。”“一萬兩。”略顯粗厚的食指在眾人麵前比了比。“一萬兩銀子？”縈縈蹙額。想必老鴇是準備痛宰雪公子了，數月前她賣身於風月閣時，也不過抵了區區的200兩紋銀，現如今她的身價居然直趨萬兩！贖身，隻怕是盼不到了。“不——”老鴇笑得陰晦，讓屋子裏的人一陣不安，“是一萬兩金子。”“一萬兩金子？哼——”汍兒冷哼，“媽媽做夢呢？”縈縈賣身風月閣時抵了多少銀子她也有所耳聞，方才聽到一萬兩紋銀時已覺得十分荒唐，現會兒聽老鴇這般說來頓時覺得氣憤。雖說“自古男子多薄幸”，但好歹這個男子現在要挽救縈縈出火坑，無論日後縈縈和雪無痕會怎樣，至少她離開了這鶯聲燕語的風月場合，對於縈縈這般舉目無親的柔弱女子而言，換言之也算是幸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