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要留下加班的事情，很快洛冬青和唐悠悠也都知道了。

  因為是龍雅送她們回家的。

  今晚看來會發生一些事情。

  也隻有李達不知道了。

  下班了半個小時之後，李達才想起，這個時候差不多要下去吃飯了，這個點電梯也不會很擠。

  他走出辦公室，打算叫龍雅一起去吃飯。

  然而，龍雅沒看到，李達隻看到了坐在龍雅辦公桌的王雪。

  “誒，龍雅呢？”

  說好的要加班，老板加班，秘書不加班？

  那這秘書很不稱職啊！

  加上今天和龍雅撩撥的那幾句，明顯，這加班也不隻是公司的事情，龍雅怎麽就不在了。

  “她說今天有點事情，就不加班了，讓我幫忙代班。”

  李達：“……”

  我信你個鬼，你的借口還可以再敷衍一點嗎？

  不過，事實上是龍雅走了，李達隻好道：“好吧，那我們去吃飯。”

  李達又不傻，他猴精猴精的，所以也知道，王雪忽然代龍雅的班必定有蹊蹺。

  隻是具體是什麽原因，李達就猜不透了。

  大概，是王雪有事情要和他說吧。

  兩人一起到了樓下的餐廳，點了兩個家常菜，趁著飯菜沒上桌的時候，兩人也閑聊了起來。

  “好像，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兩個人坐一起吃飯了。”

  李達一開口，倒是讓王雪有些不知所措了。

  雖然她已經決意要做點什麽，但和李達呆在一起的時候，心情自然地就緊張起來了。

  感覺原本成熟的自己，現在倒像是話都不會說，隻能嗯一聲，讓李達都尬住了。

  “嗯”是終結聊天最好的台詞。

  “雪姐你還記得我們剛見麵的時候嗎？”

  李達又找了個話題。

  這懷舊的話題類型，讓王雪內心更加躁動，她羞紅了臉，道：“嗯。”

  李達：“……”

  “那時候也是在吃飯，你說你是冬青的管家，當時我都嚇了一跳，很震撼，這到底是什麽家庭，還有管家，跟小說似的。”

  王雪這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保姆感覺都是上了年紀的大媽才會做的事情吧本來冬青就喜歡把我叫老了我再說自己是保姆，那不真成大媽了。”

  回想起這個王雪雖然不好意思但也不由地露出了回味的笑容。

  在洛冬青家裏的那段時間，是她過的最輕鬆最安逸的時光了。

  她可以盡情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生活優渥也陪伴著喜歡的人。

  可惜她還是被開除了。

  不過，如果不是因為被開除，她可能也不會喜歡上李達吧。

  在驟然失去一切的時候，李達又將她的一些空白填補了。

  如果李達也真的和洛冬青一樣的話大概王雪真的就會把李達當弟弟了因為年齡跨度太大的話，會有代溝。

  然而，李達重生前，也有二十七八，剛好和王雪算是同齡。

  兩人相處就像是同齡人王雪又不知不覺地開始依賴起了李達，愛情就這樣產生了。

  “哪有你那麽漂亮的大媽。”

  李達習慣性地哄了王雪一句王雪不由害羞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李達自知失言，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就這樣蔓延開了。

  王雪心中羞澀卻也歡喜。

  終於她鼓起了勇氣先找了個話題打破了這種沉默。

  但是她並不想打破這種曖昧。

  “人和人的緣分真的很奇妙，那個時候，我們恐怕都沒想到，我們之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王雪這句感歎也是發自內心的，李達點點頭，道：“確實，有時候我都感覺這兩年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有時候，我也會害怕夢忽然會醒來。

  那個時候，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無所有，沒有錢，沒有事業，沒有愛人。”

  王雪聽著李達說的這些，也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天才如李達，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擔憂，但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為李達發展太快了，所以自然有些患得患失。

  “放心，就算你沒有事業，沒有錢，冬青和悠悠，都不會離開你的。”

  王雪其實也想說，還有她和龍雅。

  但是……

  這話說不出口，所以隻挑了兩個重點說。

  李達笑了笑，其實他怕的就是，重生隻是一場夢，現實是他都不認識王雪，龍雅，洛冬青，唯一相熟的唐悠悠，也早就錯過了。

  雖然現在的生活都很真實，但這也算的上是李達心中的一個心結。

  影響當然不會很大，卻會一直存在。

  “我也不怕失去金錢和事業，隻是怕失去她們。”

  王雪聽到這裏，內心稍微湧起一些酸意，想要問一句：“那我呢？”

  但她卻又沒有勇氣開口。

  王雪握著水杯，心裏不停地在給自己加油鼓勁，一邊吐槽自己太慫，這時候就要勇敢出擊啊，怕什麽，開口啊！

  她還在糾結，李達已經先開口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你們，因為雪姐你啊，同樣是我舍不得放下的人。”

  李達微笑著看著王雪，王雪卻已經是麵紅耳赤。

  她本來就帶著淡淡的紅暈，現在整張臉都紅了。

  像是喝醉了酒似的，聽了李達這句話，頓時慌慌張張，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但又不知道說什麽，急的要死，卻開不了口。

  最後在李達的注視下，她捂住了臉，卻笑出了聲。

  這沒克製住的笑聲，讓她更是羞囧，又用一隻手捂住了嘴，但這樣臉又捂不住了。

  看著她這樣顧此失彼，手足無措，李達忍不住笑出了聲。

  “原來你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啊。”

  王雪知道李達在笑話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樣子很傻。

  她放下手，瞪了李達一眼，這小眼神倒是帶著些嫵媚。

  “不要用可愛形容我。”

  “我隻是實話實說。”

  還好這時候服務員來上菜了，王雪連忙轉移話題，道：“快吃飯吧，我已經餓了。”

  李達也隻是笑笑，沒有繼續捉弄她。

  兩人也安靜了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沒有交談。

  但王雪心跳的速度卻有些控製不住，想到李達說舍不得她，還說她可愛，王雪心裏的老鹿已經在它曾經逝去的墳頭瘋狂蹦迪。

  可轉念想到自己又沒出息地逃避了，轉移了話題，王雪又是一陣懊惱。

  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朝著李達前進的，為什麽又害羞了啊！

  剛才多好的機會，臉皮再稍微厚一點就好了嘛，接下來就未必有這樣的機會了。

  過了很久，她慢慢地吃了一碗飯，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王雪才重整旗鼓，打算再撩撥一下李達，讓他喜歡上自己。

  但這個話題應該怎麽開始呢？

  想要和李達聊天，其實王雪可以找到很多話題，但越是刻意，王雪反倒找不到話題來聊了。

  “再來一碗吧，呆會要加班，可能會餓。”

  李達很貼心的朝王雪伸手，要給她添飯，王雪乖巧地把碗遞過來，李達盛了飯給她，很自然地道：“你也有很長時間沒加班了哦。”

  “是啊，你說不讓我加班。”

  “你也很聽話。”

  王雪：“……”

  這是誇獎嗎？

  聽話這不是誇小孩子的嗎？

  王雪總覺得怪怪的。

  李達又接著道：“不加班是好事，你看，你真的年輕漂亮了很多。”

  “有嗎？”

  涉及到漂亮的話題，王雪沒辦法忽略。

  李達點點頭，道：“當然有，而且你身材也好了很多，這都是因為不加班，就有時間鍛煉了。”

  說到身材，王雪又開始害羞了。

  畢竟，男女之間討論身體曲線，還是跟喜歡的人聊，王雪自然沒辦法保持平常心。

  開心當然多一點，羞澀也有，李達說起了這個，肯定是好好看過了她的身材，才可以做出這個評價。

  “就是隨便練練。”

  王雪可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認真練的。

  “隨便練練就這麽厲害，果然還是要靠堅持，我到現在都沒練出腹肌來，就練了一點胸肌。”

  李達說到這裏，王雪忽然幻想起了李達短袖下的身體。

  嘶……

  不行，不能想這些，那豈不是會顯得她像個色女麽？

  內心這麽勸自己，但她的目光還是飄向了李達的胸口。

  李達笑笑，道：“想看？”

  “才沒有！”

  王雪羞惱地說著，又埋頭吃飯了。

  直到現在，兩人之間的交談，都還隻是帶著點曖昧，又像是朋友之間的閑聊。

  然而……

  李達開團了。

  “說起來，你居然喜歡我，真的是我覺得最夢幻的事情了。”

  王雪：“……”

  這麽直接的嗎？

  之前不都是很委婉？

  王雪完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說喜歡李達，那是她自己失了智了，之後再見到李達的時候，她都心虛得很，總之，把一切歸根於當時是情緒失控就對了。

  而現在在清醒狀態，聽著李達這樣說，王雪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她卻還是下意識問道：“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如果上輩子李達遇到王雪這樣的女子，那肯定是要和她結婚的。

  但是，這一次，李達遇到了好幾個……

  有時候吧，真的是造化弄人。

  戀人，真的是多了不好，少了也不好。

  多了有煩惱，少了更有煩惱。

  “隻是很好麽？”

  王雪蓄力了這麽久，終於有鼓足了勇氣，問道：“你會不會喜歡我？還是說，會討厭我？”

  後麵那句話她本可以不問，但王雪的心裏還是有些自卑的。

  擔心李達會討厭她，所以還是問了一句。

  李達搖搖頭，道：“首先，我絕對不可能討厭你。”

  王雪安心了一些，但也有些失望。

  因為她覺得李達這樣子說，似乎也會說，不會喜歡她。

  “其次，我很喜歡你。”

  王雪：“……”

  她人傻了。

  這忽然的表白，對王雪造成了暴擊，她現在腦瓜子都嗡嗡的了，好半天才清醒過來，揪了揪自己的臉蛋，擔心自己是在做夢，也是讓自己清醒一些。

  李達卻道：“但我還不愛你。”

  王雪：“……”

  剛沸騰起來的心，又冷卻下來了，而且，比沒有沸騰的時候更冷。

  她好像明白李達的意思了，李達就是說，她是個好女孩，喜歡她，但不愛。

  這就是委婉的拒絕了吧！

  想到這裏，王雪的心又開始泛酸，都酸到鼻子了。

  心中老鹿當場去世，不再跳動。

  老鹿：反複去世，已成習慣。

  李達又問道：“你覺得愛情是什麽？”

  王雪剛承受了打擊，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有些悲觀，她歎息了一聲，道：“我不太懂。”

  “隻說你的看法就可以了，這問題，本就沒有標準答案。”

  “那我也還是不懂，但，大概是依賴，或者是割舍不下的喜歡。”

  李達放下了筷子，他已經吃飽了，擦擦嘴，李達道：“在我看來，愛情，大概就是一種心理疾病。冬青，悠悠，龍雅，還有你，你們都病了。”

  王雪：“……”

  她沒想到李達會這麽說，居然把愛情和心理疾病聯係到了一起。

  “成熟的人格，會讓你做出正確的選擇，但一旦感染了愛情，你們就都失去了理智，變成了不成熟的人格。”

  王雪：“……”

  李達說得好像也有一點道理，但她聽著還是很不開心。

  她不服氣地道：“那你呢？你病了沒有？”

  如果李達說沒病，那他就等於說自己不愛她們。

  李達點點頭，道：“我大概也是有一點問題的，悠悠，冬青，龍雅，她們把我感染了，讓我覺得，如果少了她們，活著就失去了存在得意義，或許，這就是愛吧。”

  王雪：“……”

  她又開始酸了。

  李達唯獨沒有把她算上，就是和之前的話首尾呼應了，他不愛她。

  “一個人喜歡某種東西，如果得不到，大概也隻是覺得可惜，難過，但忍一忍，也能熬過去，這大概就隻是喜歡而已。”

  李達繼續闡述著自己的道理，王雪很快明白了李達的意思。

  也就是說，她王雪，是李達很在意，但得不到也隻會可惜，難過，忍一忍也能熬過去的女人。

  “如果你對我的感情有那麽強烈，那你就來嚐試感染我吧，畢竟，我已經久病在身，也不怕病得再重一點。”

  王雪：“……”

  所以，李達真正的意思是……讓她再主動點？

  還可以這樣的嗎？

  哪有叫人主動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