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息蘭的係統已經失控, 此時已經強製陷入休眠期。

  係統回答了戚妄的話，之後便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麽。

  先前在知道秦息蘭攜帶係統之後，戚妄就已經有了謀算, 就算自己所攜帶係統說秦息蘭的係統是正規小廠出產的, 戚妄仍舊抱有懷疑, 並未完全相信。

  戚妄已經穿越了這麽多世界, 經過的世界越多, 遇到的人越多, 他便越加清楚一件事，每一個世界都是獨立存在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破壞這些世界的發展。

  正規係統發布的任務都是以不損害這些世界為前提的, 宿主們進入任務世界目的殊途同歸，都是為了幫助世界完善成型，最終形成一個完整獨立的世界。

  像是秦息蘭所攜帶的係統不管它發布的任務是什麽, 但是從結局來看，這個係統的最終目的是掠奪和破壞。

  隻憑這兩點就能看得出來, 它與戚妄曾經碰到的盜版係統何其相似。

  所以哪怕戚妄的係統說它是正規係統, 戚妄仍舊抱有懷疑。

  先前戚妄處理了林美家中的神像, 對神像上攜帶的氣息十分熟悉，結果回來遇到秦息蘭的時候，戚妄明顯感覺到了秦息蘭身上擁有同樣的氣息，雖然那些氣息十分淡薄，存在沒有多長時間就已經消散了，可是戚妄仍舊留了心。

  秦息蘭身上攜帶著係統，就算秦息蘭的智商不足, 她的那個係統也不會讓秦息蘭接觸神像那麽詭異的東西, 再聯係神像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吞噬和掠奪, 所以戚妄有理由懷疑神像與秦息蘭所攜帶的係統有關係，更有甚者，那些神像就是秦息蘭的係統所弄出來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為什麽林美手機上的那些消息會消失的一幹二淨，為什麽霧妖會□□控，並且在被發現之後立刻被銷毀，如果說這一切都是係統所操控的，那一切便都合理了起來。

  心中有了懷疑之後，戚妄便進行了試驗，就算不借助係統的力量，戚妄所擁有的實力依舊十分強悍，他插手影響了秦息蘭的係統，讓其產生了紊亂，之後便強行進入了休眠狀態。

  銷毀那個係統戚妄目前是做不到的，不過讓其暫且喪失能力，倒是還可以做得到。

  失去了係統的輔助之後，秦息蘭慌亂了起來，原本那種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架勢也消失不見了，她甚至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直接便起身離開了，這顯然不符合她的性格。

  看來秦息蘭對係統的依賴要比戚妄所想的還要深得多。

  就算是身上所攜帶係統，但是戚妄平常也不會借助係統的力量，或者是購買係統商城之中的東西，他更喜歡靠著自己的力量來完成任務，進行過這麽多任務之後，戚妄所積攢的積分已經到達了一個十分龐大的地步，他能感覺得到係統對他所擁有的那些積分的渴望，不過受製於某種規則，就算渴望到了極致，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戚妄覺得目前自己和係統之間屬於平等的關係，係統需要他做任務，賺取某種東西，而他則借助係統進入各個世界，到目前為止，他們仍舊是平等的關係，但是如果他借助係統的能力太多，或者用他用自己做任務所積攢下來的積分購買係統商城的東西，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會發生變化，從平等的關係變成依賴和附庸關係。

  先前這就隻是猜測而已，但是看到秦息蘭和她的那個係統的相處模式，戚妄便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並沒有錯。

  使用係統商場的次數越多，借助係統力量越多，最後會淪為係統的奴隸，失去了對自己身體和靈魂的掌控。

  而那並不是戚妄想要看到的。

  他一開始簽訂的是平等合約，但是他不希望到最後被潛移默化地發展成主奴合約。

  他的生命隻能由他掌控，旁人做不了主。

  係統見戚妄正在悠閑地衝咖啡，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你是怎麽做到的？

  戚妄頭也不抬，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的跡象：“什麽？”

  係統沉默了片刻，又問了一句：你是怎麽做到的？

  先前的時候，係統並未發現戚妄多做些什麽事情，甚至連戚妄體內的能量都沒有太大的波動，那麽他到底是如何讓秦息蘭的係統停擺的？

  自己找不出來原因，係統直接開口詢問，想知道戚妄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以戚妄的性格，他是不會對自己進行隱瞞的。

  戚妄沒有回答係統的話，反而問了一個看起來毫不相關的問題：“同為係統，你可以檢測到人類的感情變化嗎？”

  聽到戚妄的話後，係統若有所悟，不過還是回答了戚妄的問題：人類的感情是最為複雜也是最不可琢磨的，沒有任何的科技手段可以完美檢測人類的感情變化。

  係統所在的文明科技已經發展到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但就即便是他們，也無法造出擁有感情的係統，而他們也無法理解人類或者其他生物的感情，那對他們來說是沒有規律，不可捉摸的，如果要模擬，會讓他們的程序直接陷入崩潰。

  他們無法理解人類的感情，自然也無法檢測到感情的變化，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領域，或許有一天他們進化到生出感情的那一天，也許可以拓展這一項功能來。

  “如果係統無法檢測感情的話，那個小廠係統所說的好感度好又是依照什麽作為判斷的？”

  希望身上所攜帶的係統要比秦息蘭身上所攜帶的那個小廠係統等級高上許多，在付出一些代價之後，他是可以監聽到那個小廠係統與秦息蘭的對話，否則的話先前戚妄也無法操控自己對秦息蘭的好感度產生變化。

  之前那個係統在監測戚妄好感度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問題，戚妄自己當然不可能對秦息蘭產生任何的感情，但是那個小廠係統所檢測到的感好感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三，到達了那個係統所說的深愛地步。

  那這又是如何進行判定的呢？

  戚妄經過了實驗，發現那個小廠係統判定好感度是從呼吸頻率，心跳血液流動等數據來判斷的。

  那個小廠係統監測好感度的方法倒也不能說有錯，因為正常來說，如果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的話，那麽他的呼吸頻率，心跳變化，以及血液流動的速度肯定是不一樣的，而根據這些細微變化判斷另外一個人係統寄生的宿主好感度是多少，理論上來說是可行的。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被檢測之人並不知曉自己的好感度是被人監測了，如果像是戚妄這樣子的明確知道對方的檢測模式，那他自然可以通過偽造呼吸頻率，心跳變化，血液流動等等來迷惑對方的係統。

  戚妄剛剛也並未做些什麽，不過是更改了方正堂的各種數據，導致了對方的係統產生了 bug，正常情況下，這樣的小bug不會影響到係統的運行，然而戚妄先前捕獲了要吞噬了林美的那個霧妖便派上了用場。

  用通俗一點的方法來說，小廠係統對霧妖的掌控是百分百的，也就是說這些霧妖相當於那個小廠係統所衍生出來的子程序，小廠係統對子程序有著絕對的掌控權，那彼此之間的聯係自然是十分緊密的。

  既然產生了聯係，這種聯係就不是單向的，小廠係統可以通過聯係控製霧妖，戚妄自然也可以通過霧妖反向追蹤小廠係統。

  當然一開始的時候那個霧妖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並不肯交代出小廠係統的存在，然而戚妄立下誓言，確保他可以重獲自由，那霧妖自然便同意了下來。

  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有生智慧的生物都不會想自己的性命自由全都掌握在另一個存在的手中。

  不自由，寧勿死。

  這麽雙管齊下，所以才成功地讓秦息蘭的係統停擺。

  戚妄所說的方法看似簡單，然而這些卻需要極其精妙的算計，必須要在恰到好處的時機出手才能成功，快一步或者慢一步，都會導致計劃失敗。

  雖然那隻是一個小廠出產的係統，比不上他們這些正規大廠的係統，但是他所代表的科技以及所擁有的那些功能，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算計到的。

  不過係統已經跟了戚妄這麽多的世界，對於戚妄的能力他已經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所以這些事情也在意料之中，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之後係統又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如果不是有後招，戚妄應該不會如此大費周折地讓對方的係統停擺。

  “接下來就坐山觀虎鬥。”

  係統：……

  人類的語言博大精深，哪怕他已經跟了戚妄這麽長時間，還是有些不太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你說如果方正堂知道自己的感情都是被算計的，秦息蘭對他沒有一點的感情，他會怎麽樣？”

  方正堂的家族在玄門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而秦息蘭的家族雖然比不上方家，但是實力也不差，當初他們兩人在一起，也算是強強聯合。

  依照方正堂的性格，以及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乃至他身為天師的驕傲和尊嚴，就算他這人的腦子再不清楚，也做不出來讓自己的老婆去借種的事情，不過如果說秦息蘭另一個攻略目標是他的話，那便說得通了，這極有可能是秦息蘭借助係統使用的手段。

  這個世界的法則其實已經趨於完善，受過正規教育的人，道德感和責任感基本都維持在一個合適的水平線上，三人成行，大被同眠，這種事情但凡是個受過正統教育的都做不出來。

  依照戚妄對方正堂的了解，他這人或許是自大了些，自私了些，但是讓自己做綠頭王八的事情，正常情況下他是做不出來的。

  如果沒有了係統的影響，而方正堂知道了他自己所做過的那些事情，之後會發生些什麽？

  戚妄並不打算跟秦息蘭多做糾纏，所謂的人渣改造的任務評判標準其實很寬泛，隻要係統判定成功，過程如何並不重要。

  係統安靜下來，他應該是在消化戚妄所說的話，而戚妄則繼續忙了起來。

  等到柳依依來上晚班的時候，戚妄將她叫到了辦公室之中。

  柳依依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戚妄，滿眼都是茫然不解之色。

  “戚哥，外麵的生意正好，你叫我來做什麽？”

  上一次將神像丟掉之後，再加上柳依依已經很戚妄說開了，知道自己跟戚妄之間再沒有任何可能，所以柳依依現在已經恢複了正常，麵對著戚妄是時候不再像是過去那樣臉紅心跳，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往什麽地方放。

  她現在表現的完全像是一個合格的下屬。

  戚妄打量了站在對麵的柳依依一番，也沒有跟她繞彎子，直接了當地開口說道：“小柳，你之前也請過一個神像回家，我說的對不對？”

  柳依依也沒有想到戚妄將自己叫進來竟然說了這樣的話，聽到戚妄所說的話之後，柳依依當即便愣在了那裏，她的嘴巴張了張，許久之後方才發出聲音來。

  “那個，我，戚哥，我不是故意的。”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當初她將神像請回來就是為了得到戚妄的感情，那個時候她的腦子不清醒，一門心思地就想要靠這種歪門邪道獲得一份愛情，但是冷靜下來之後，柳依依無數次後悔自己先前的衝動。

  原本他打算將這件事情當做一個秘密，永遠地爛在心裏麵，可是卻沒想到戚妄冷不丁地將這事兒翻了出來，柳依依慌亂不已，除了道歉之外，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自己曾經有過的那些齷蹉心思被發現了，她還能繼續在咖啡館做下去嗎？

  看著滿臉慌亂的柳依依，戚妄知道她是誤會了，便開口解釋了一番：“我並沒有探究你請神像回去的目的是什麽，不過是想問問，你請回去的神像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戚妄說著，將自己的手機轉了過去，示意柳依依來看。

  柳依依稍稍鬆了一口氣，走過去看了一眼戚妄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是一個熟悉的神像，正是她先前請回來供奉，後來又被她扔了的那個。

  戚妄怎麽會有這個神像？難道他也請了一個回去？

  想到這裏，柳依依慌忙開口說道：“戚哥，這神像邪門的很，如果你請回來的話，還是盡快丟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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