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的人千千萬, 他們分布在不同的城市，有的甚至都在國外, 這些人相互之間隔著千山萬水，根本不在同一個區域裏麵，而程峰所能影響到的人有限，他並不能影響到所有的人，這樣就導致了網絡上的言論並不是呈現一麵倒的趨勢。

  天啊，選擇報警的那個人也太壞了吧，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報警就等於是毀了其他同學們的一生嗎？

  是啊是啊，他也太惡毒了吧，他這麽一報警, 就是把他們班的所有同學的未來全都毀了, 我有理由懷疑他是因為嫉妒他們班同學, 所以才做出這樣子的事情。

  之前還有人說什麽是因為班裏麵的同學先欺負他, 所以他才會報警抓人的，但是如果真是他班裏麵的同學一起欺負他的話, 他怎麽不考慮一下是不是他自己的問題？如果不是他自己有問題的話, 怎麽會大家夥一起欺負他？一個人欺負他，或許是其他人的問題, 兩個人欺負他也可能是別人的問題，但是整個班級裏的人一起欺負他，那就要考慮是不是他自己做錯了的。

  有的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我有理由懷疑是因為他自己做了人神共憤的事情，才才被全班孤立欺負的。

  這樣子的言論並不在少數, 這些人甚至都覺得肯定是報警人的錯, 其他那些人全都是無辜的, 他們努力地在那個報警人身上找各種各樣的缺點，想要證明是他做錯了。

  然而三觀不正的人多，三觀正常的人也不少，有的人毫無理由地去抨擊報警的人，自然也有人維護他。

  樓上說話實在是太好笑了，什麽叫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看一個巴掌甩你臉上，你臉疼不疼，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蒼蠅就連人都去會纏著，難道人身上也有縫嗎？別扯這種歪理兒了，如果不是那些人真做了什麽，警察怎麽可能把他們一波帶走？

  樓上那些人也太睿智了，感情你們比警察還要公正，如果他們真的是無辜的，如果做錯的真是那個報警的人，警察怎麽會幫著一起抓人？難道是嫌自己沒事做了嗎？

  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說出報警人錯了話，什麽時候從受害者身上找毛病這種可怕的陋習才能徹底消失了？受害者非得十全十美才能證明他們不該被害嗎？但凡有一點不對，就要說他活該倒黴，你們還有一點同情心嗎？

  算了，不與傻叉論長短，像是你們這樣子的人永遠都叫不醒，懶得跟你們說。

  網絡上兩方人馬吵的不可開交，各自都認為各自是有道理的，有的人幫報警人說話，有的人又幫那些被抓的同學說話，他們各自有各自的道理，相互之間誰都說服不了對方，雙方爭執不下，越吵倒是越熱鬧，而那個熱搜便一直掛在上麵，熱度始終不曾減退。

  不過這些事情跟戚妄也沒有什麽關係，帶進了警局之後，他和張小暖身為受害者，並不會跟其他那些人待在一起，兩人被帶到了問詢室，負責詢問他們的人除了李懷慶和張偉林兩人之外，還有其他的兩個女警察。

  其實那些人辱罵戚妄和張小暖，用言語逼迫他們去死這事兒是罪證確鑿，除了有李懷慶和張偉林這兩個目擊證人之外，班級裏麵新安裝的監控是攝像頭錄下來的視頻，也清楚地呈現出了其他人那些醜惡的嘴臉。

  鐵證如山，這些口出惡言的同學們要麵臨著十五天以上四十五天以下拘留處罰，並且要處以罰金，賠償戚妄和張小暖的精神損失。

  原本那些高二一班的那些同學們還囂張無比，可是真被抓到了警察局之後，他們瞬間傻眼了，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驚恐之中。

  饒是他們再囂張，也不過是些沒成年的少年罷了，在戚妄和張小暖麵前的時候，他們自覺是站在道德製高點，所以說話的時候毫不客氣，攻擊辱罵戚妄和張小暖的時候，什麽難聽說什麽，什麽惡毒說什麽，可是真被抓到了警察局，要為他們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時候，這些人全都懵逼了。

  他們怎麽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戚妄憑什麽叫警察抓他們？他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為什麽要這麽對待他們？

  膽子小一些的學生已經在警察局裏麵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喊著說自己錯了，求警察放他們回去，那副膽小怯懦的模樣哪裏還有之前罵人時候的囂張跋扈？而膽子大一些的人則強撐著和警察們理論，說他們什麽都沒有做錯，警察沒有資格抓捕他們。

  “知道我爸是誰嗎？我爸是副市長，你們根本就沒有資格抓我，如果你們不將我放走的話，我叫我爸將你們的職位全都免了。”

  “我爸跟警察局局長關係好得很，他隻要一個電話，你們就得乖乖的把我送出去，知趣的話就趕緊送我回去，要不然的話我叫我爸把你們全都開除了。”

  “我爸是安水市首富，我家不差錢兒，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要多少直接說個數，我讓我爸給你們，少給我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可沒工夫跟你們在這裏閑扯淡。”

  像是這些學生完全就屬於死不悔改的類型，他們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甚至利用他們所能知道的東西來跟警察掰扯。

  他們自以為自己所掌握的東西能讓警察低頭，卻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將自己的爸爸都給扯了進來，審訊室都是有攝像頭的，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會被錄下來，而有了他們這些話，就算他們的父親想要在背後做些什麽，都無法去做了。

  原因無他，有些事情私下裏做是一回事兒，可是擺在明麵上又是一回事兒，他們大張旗鼓地說出來，就甭想讓自己的父親再照著這種方式救他們了。

  都到了這種地步他們都還是死不悔改，等待他們的就隻有一個下場。

  而另一邊兒，李懷慶和張偉林已經在對戚妄和張小暖進行例行詢問了。

  其實張小暖到現在還有些懵，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她好像知道發生了些什麽，又好像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好像一切都是從那個同學的尖叫聲響起來之後發生的，但是之後的事情都是戚妄在解決，張小暖隻是插著耳機聽音樂，像是個透明人一樣站在戚妄的身邊，其他人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張小暖有些不安地往戚妄的身邊坐了坐，隻有靠近戚妄才能讓她安心。

  見他們還準備繼續詢問張小暖，戚妄直接攔下了他們：“這些事情我最清楚，我想這種事情詢問一個女孩子來說，對她有些太殘忍了，問我吧，我都知道。”

  李懷慶見狀，倒也沒有堅持去詢問張小暖，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戚妄的身上，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戚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仔仔細細地全都說了一遍，末了又說道：“李警官，所有的證據我都已經提交給你了，照片是作假，照片之中的人是程峰和另外一個女人，為了保證這樣的照片不會在網絡上找到，程峰是直接用他自己和其他女人的照片進行合成的，雖然他的技巧十分高超，但是仍舊有很多漏洞，還原之後的照片就是這個樣子，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找專業人士進行鑒定，如此就知道照片的真假了。”

  要知道程峰為了汙蔑戚妄和張小暖兩個，他也是豁出去了，程峰用來p圖的照片是他自己和他的女人兩個在一起的照片，這些照片顯然是程峰自己拍攝出來的，在網絡上根本就搜尋不到，以程峰的電腦技術，如果在這裏的人戚妄的話，以這個世界的人的電腦水平，是根本分辨不出這足以以假亂真的照片。

  當然，如果程峰隻是用這種照片來汙蔑人，他的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最多也就隻判個三到五年，而憑借他的黑客技術，有很可能會戴罪立功，從而減輕他的刑罰，也許過個一兩年，甚至更短的時間他就能從監獄裏出來了，而這並不是戚妄想看到的。

  就在戚妄想要開口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李懷慶突然開口說道：“戚妄，我知道你和張小暖同學受到了很大的委屈，我也會讓那些犯了錯的同學向你們道歉，你能不能……”

  接下來的話李懷慶並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相信戚妄一定會明白他的意思。

  聽到李懷慶的話之後，張小暖臉上露出了濃濃的不安之色，她伸出手抓住了戚妄的胳膊，似乎是因為害怕，她抓戚妄胳膊的時候用的力氣有些大，手指指節因為用力過大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白色。

  張小暖有些害怕，可是她卻說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些什麽。

  那些同學都跟她做了一年多的同學了，平常的時候關係確實也還不錯，雖然偶爾會有摩擦，但是張小暖也從來都沒有聽過他們用這種惡毒的言語來對付他們。

  警察說的也對，如果真的要追究這些同學的法律責任的話，對他們未來的人生確實會產生很大的影響，也可能他們這一輩子都會因為這件事情被毀了，可是張小暖卻說不出來原諒他們的話，她始終記得自己沒戴上耳機之前，聽到那些人對她和戚妄的辱罵和詛咒。

  那種撲麵而來的惡意讓張小暖無法承受，在那一瞬間，這些原本熟悉的同學們仿佛都變了一個樣子，變得那麽的陌生，她仿佛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們似的。

  可是如果她不原諒的話，這些人毀掉的就是一生，那麽在警察和其他的人的眼中，自己和戚妄是不是小題大做了？是不是將人逼的太狠了？那她和戚妄會不會成為其他人眼中的壞人？

  做選擇實在是太難了，張小暖不知道該如何去選擇，她徒勞地想要抓住什麽，卻發現自己好像什麽都抓不住。

  不想原諒，可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她好像又非原諒不可……

  就在張小暖陷入糾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她聽到了戚妄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而戚妄所說的那些話則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劈開了迷霧，將那些纏繞住她的荊棘全部都劈開了。

  “李警官，你是不是覺得現在我和張小暖還好端端地坐在這裏，而且我們兩個看起來心情不錯，精神狀態也很好，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所以你覺得那些人對我們沒有造成任何傷害，我們就要無條件原諒他們，覺得這件事情就該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保全他們的未來和人生，讓所有的事情皆大歡喜，是不是這個意思？”

  李懷慶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不想承認，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在內心深處確實是這麽想的。

  反正也戚妄和張小暖也沒有什麽大事兒，何必大動幹戈，讓五十二個學生的未來都染上汙點？這對他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隻是雖然這麽想，可是李懷慶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對戚妄和張小暖來說有些不公平，他可以這麽想，但是說出來的話就顯得有些太無恥了。

  看著沉默不語的李懷慶，戚妄便知道他猜對了，但是他既然把事情鬧大了，就沒有打算把這事兒給壓下去，如果他會選擇原諒那些人，之前他也就不會報警把這些人帶到警察局了。

  “五十二個人的未來從數量上來說，確實要比兩個人的未來要更加重要，誰讓我跟張小暖同學沒有如他們所願去死呢？誰讓我和張小暖同學的心理比較強大，抗壓能力比較大，沒有因為他們的言語淩遲而崩潰呢。”

  “因為我們沒有如你們所願的崩潰自殺，沒有用鮮血和生命給你們證明，他們對我們確確實實造成了傷害，所以你們就覺得我們兩個並沒有受到傷害，我們兩個就要為他們的人生和未來讓步。”

  “可是，憑什麽呢？犯了錯的是他們，觸犯了法律的人是他們，他們現在所承受的是他們本來就應該承受的懲罰，而他們沾染上汙點的未來並不是我和張小暖造成的，而是他們自己造成的，我們兩個憑什麽要為他們的犯的錯買單？”

  “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這是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總不能因為我跟張小暖兩個善良，因為我們兩個是好人，就要原諒那些作惡之人吧？這不公平。”

  “沒有誰有資格讓我們原諒他們，他們是咎由自取，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原諒他們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一切都遵循法律程序，我們是不會妥協的。”

  戚妄擲地有聲地說道，他的聲音落入了張小暖的耳中，讓她原本不安的心慢慢地安定了下去，原本恐懼不安的張小暖抬起頭來，直麵對麵的四個警察，大聲說道：“戚妄說的對，他們隻是承受他們該承受的懲罰，我們不會原諒他們的。”

  戚妄和張小暖兩個的態度十分明確，兩個受害人不肯原諒，也不肯出具諒解書，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其他對他們進行言語暴力，並且用言語逼迫他們自殺的學生自然便要接受法律的懲罰，等待他們的是十五日以上是四十五日以下的拘留。

  因為被抓來的都是未成年人，他們做的這些事情需要通知他們的監護人，沒過多長時間，其他五十二個同學的家長們全都趕來了，而張小暖的父母也放下手頭的工作，匆匆忙忙的趕到了警察局來。

  知道了張小暖所遭遇的事情之後，張小暖的父母也表示，他們一定要追究那些學生的法律責任。

  而其他那些學生的家長知道自己的孩子要遭受拘留懲罰的時候，立馬就不幹了，他們立即在警局裏麵鬧了起來，說他們的孩子都是未成年人，不該遭受這樣的懲罰。

  然而法律無情，在罪證確鑿，受害人又不肯出具諒解書的情況下，這些學生們理所應當地承受了他們該承受的懲罰——他們被判處三十天的管製拘役。

  那些學生家長們還想鬧，然而在看到警方播放出的視頻之後，他們的臉就像是被人扇了幾十巴掌似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他們沒有臉為自己的孩子找理由辯解了。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後，戚妄又將自己查到的罪證交給了警察。

  “戚氏集團破產，以及我父母的死亡都不是意外，這一切都是程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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