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想要隱藏在後麵攪風攪雨, 也看要看看戚妄同不同意，既然他想玩的話, 戚妄不介意讓他站到明麵上跟他一起玩。

  李懷慶聞言，臉上的神情發生了一些變化，他神情肅穆都看著戚妄，開口問道：“戚妄同學，你跟程峰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如果不是兩人有什麽齟齬，李懷慶很難相信一個沒成年的孩子會壞到這種地步，用這樣子陰險惡毒的法子來對付另一個人。

  事實上，程峰要比李懷慶所想的還要更加惡毒一些, 隻是那些事情因為已經沒有證據，戚妄並不能說，他看著李懷慶, 開口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程峰是個學渣, 我們之間沒什麽來往，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交集, 我記得之前期末考試的時候, 程峰讓我幫他作弊, 我沒有答應。”

  其實戚妄心裏很清楚，程峰之所以會如此對付他, 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心裏不平衡。

  過去的戚妄家中有錢，學習又好, 雖然為人高冷了一些, 但因為他的成績和家世, 在這學生之中還是有很高的人氣。

  而沒有發生過變化的程峰家世不好, 學習不好, 容貌也比不過戚妄，大家都喜歡戚妄，不喜歡他，他這心理自然便失衡了。

  過去沒有辦法的時候這種人會選擇隱忍，但是一旦他擁有了足夠的能力，自然會進行反撲，隻有將人徹徹底底都打落進泥潭之中，永生永世都翻不了身，他方才能消了這心頭之恨。

  像是程峰這種人戚妄見多了，他們隻是普通人的時候，因為沒有什麽本事，破壞力很有限，就算做什麽事情，也不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然而這種人一旦得勢，那麽等待別人的將會是一場噩夢，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他，而他會對你展開什麽樣子的報複。

  戚妄擁有原主的記憶，知道程峰到底做過什麽事情，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這些事情他並不應該知道，所以戚妄並未控訴程峰所做的事情，而是將他交給警察，一切都由警察去查。

  以程峰這種人的性格，戚妄並不覺得他的手裏會有多幹淨，嚐過了自己能力帶來的甜頭之後，他絕對收不住手的。

  程峰也是城南高中的學生，他跟戚妄是一個班的同學，李懷慶幹脆叫張偉林去高二一班將程峰給帶過來進行審問。

  他的這種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簡單問詢過後，他們會將程峰帶入警局之中進行審問。

  未成年並不是免死金牌，已滿十四周歲未滿十七周歲的程峰已經具有刑事責任能力，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就算法律會酌情處理，他也要接受懲罰。

  張偉林去了沒多久便回來了。

  “他不在學校，聽說是家裏有事兒請假了。”

  居然不在學校嗎？莫不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會帶來多大的惡劣影響，所以才躲在家裏不敢到學校來的？

  不過李懷慶也沒有多想什麽，他和張偉林簡單交流了一下，便決定先回警局，查看一下戚妄一番操作後顯示出來的這些信息是不是屬實，一旦屬實的話，他們就會實施抓捕。

  在離開之前，李懷慶和林校長又進行了一次深入交談。

  “林校長，戚妄同學是城南高中的學生，他的人品我是知道的，人無完人，我們不能因為一些小瑕疵而否定他，我希望這種群體性的欺辱事件不要再發生了。”

  林校長的麵色不太好看，不過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管理失察，不管怎麽說，好歹是在沒有鬧出大事情之前解決了，這份情他得領。

  “我知道了，李警官，謝謝你了。”

  見李懷慶和林校長你來我往都交談著，蔣啟航悄悄地鬆了一口氣，身體不由得放鬆了下來。

  還好還好，戚妄自己把藏在幕後的人給揪了出來，程峰的出現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他這兒所承受的火力自然就降低了，這些人光顧著程峰了，哪裏還會注意到他？

  就在蔣啟航覺得他們都忘記了他，不會再計較他做的那些錯事兒的時候，戚妄突然開口說道：“李警官，你現在就要走嗎？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些什麽？”

  聽到戚妄的聲音之後，蔣啟航的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來，他猛地抬起頭來，朝著站在那裏的戚妄看了過去。

  事情不都已經解決了嗎？現在的戚妄又想做些什麽，難道他還準備繼續不依不饒下去嗎？這個死孩子怎麽能這麽壞？果然他討厭這家夥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就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家夥，合該被他厭惡。

  蔣啟航心中越發不安了起來，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著，看著戚妄的目光充斥著濃濃的不善之意，隻是現在這個時候他也怕自己出聲會被其他人注意到，因此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焦躁，他急得渾身刺撓，卻不敢開口去嗬斥戚妄。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戚妄壞了他的好事兒，這事兒到此為止了，不能牽扯到他的身上來。

  蔣啟航用眼神暗示著戚妄，示意他不要胡說八道，注意一些影響，但凡戚妄知道些好歹，都不會瞎說些什麽的，畢竟自己是他的老師，戚妄還要在他的手底下待一年時間，以他的腦子，應該明白一個不得老師喜歡的學生會有什麽樣子的待遇。

  就算為了他自己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戚妄也不會跟他作對的。

  戚妄自然是看到了蔣啟航的眼神暗示，不過就算看到了他也不會在意，就憑著蔣啟航做的事情，戚妄又怎麽會如了蔣啟航的意思，接受他的威脅呢？

  麵對著蔣啟航的暗示，戚妄熟視無睹，他朝著向自己看來的李懷慶說道。

  “李警官，我之前報警，其實是因為蔣啟航對我人格進行了侮辱，我希望他對我道歉，但是現在沒想到牽扯出另外一件事情了，不過一碼歸一碼，我們是不是應該解決了蔣老師的事情，你該不是把蔣老師給忘記了吧？”

  戚妄這麽一開口，李懷慶方才想起蔣啟航來，他來了之後隻顧著說帖子的事情，倒是把這件事情忘到一邊兒去了，而跟在李懷慶身邊的張偉林一拍腦袋，懊惱都開口說道：“這是我們的失誤，剛才隻顧著說其他的事情，倒是將蔣啟航給忘記了。”

  說著，張偉林扭頭看向了站在那裏的林校長：“林校長，蔣啟航老師在課堂上麵公然侮辱學生，對他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我覺得他應該受到懲罰。”

  林校長原本都已準備把這兩個警察給送走了，哪知道他們現在突然說了這麽一番話來，林校長的臉一黑，險些沒繃住爆了一聲粗口。

  本來林校長的心情就不是很好，現在被這兩個警察一折騰，他的心情變得更加惡劣了起來，而蔣啟航是他學校的老師，他自然可以將怒火發泄到蔣啟航的身上去。

  好好當一個老師不成麽？非要瞎折騰，瞎折騰也就算了，還舞到了警察麵前，這是嫌他們的事情不夠多嗎？

  “警察同誌你們放心，在我們學校裏麵是絕對不允許老師對學生以任何方式進行侮辱的，既然他犯了錯，如果證據確鑿的話，我一定會嚴懲不貸的。”

  林校長正氣凜然都開口說道，仿佛正當打算嚴懲蔣啟航，看到他這樣子，戚妄幹脆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放出了先前錄下來的視頻給校長看。

  “校長，我覺得這已經算得上是證據確鑿了。”

  林校長：“……”

  這個學生是故意來拆他的台的吧？

  李懷慶也沉聲開口說道：“林校長，蔣啟航做的事情證據確鑿，而先前他自己也承認對戚妄同學進行了言語上的侮辱，我認為貴校應該對他進行處罰，好讓他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絕對不敢再犯。”

  林校長的心情惡劣，可卻又不得不陪著笑臉，再三表示自己絕對會懲罰蔣啟航的。

  “兩位警官放心，我一定會處罰他的，我們學校容不得這樣師德敗壞的存在。”

  得了林校長的話，之後林李懷慶和張偉林兩個也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二人選擇了告辭，很快便離開了學校。

  等到警察離開了之後，蔣啟航的麵色瞬間變了，他轉頭看向了站在那裏的戚妄，惡聲惡氣地說道。

  “戚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竟然敢如此陰我，你是不是以為有警察給你撐腰，我就可以放過你了？我告訴你，城南高中是我的地盤，你得罪了我，你就甭想在這裏繼續混下去，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剛剛警察在這裏的時候蔣啟航不得不當孫子，但是現在警察都走了，他自然也就囂張了起來，屋子裏除了他和戚妄，剩下的人就是校長了，蔣啟航自然就抓著戚妄撒氣了。

  戚妄：“……”

  當著林校長的麵說城南高中是他的地盤，蔣啟航也是棒棒的，沒看到林校長的臉已經黑了嗎？他還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明明已經在懸崖邊兒上，自己非要推自己一把，他不死誰死？

  戚妄並沒有搭理蔣啟航，而是直接轉頭看向了林校長。

  “林校長，我覺得蔣啟航並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當著您的麵兒他都敢如此威脅我，如果他繼續當我的老師，那麽以後他絕對會給我穿小鞋，我隻想好好學習，不想做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校長您對他的懲罰是不是應該盡快實施了？”

  林校長：“……”他怎麽就攤上了蔣啟航這麽一個蠢貨？在警察麵前不會說話也就算了，怎麽在戚妄麵前也這麽不會說話？

  當著自己的麵兒威脅學生，他可有一點兒把他這個校長放在眼裏了？

  林校長之前已經在兩個警察麵前放了話，如果不處理蔣啟航的話，那兩個警察始終會記掛著這件事？林校長雖然有時候做事有些糊塗，但大體上他也是個拎得清的人。

  更何況蔣啟航這人實在是爛泥糊不上牆，林校長自然也不會護著他了。

  所以警察走了沒一會兒功夫，蔣啟航因為對學生進行人格侮辱而被處了停職處分，而且他直接從優秀教師降為了普通教師，原本蔣啟航今年是要評職稱的，憑著他的資曆和背景，應該是可以評得上高級職稱的，但因為這件事情他的高級職稱是徹底泡湯了，評上職稱後能拿的獎金自然也就拿不到了。

  這個通告一出來，整個學校的人都驚了，其他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可是高二一班的人可是一清二楚——戚妄居然真的有這麽大的本事，那麽難纏的蔣老師居然都被整得停職了，他也忒猛了吧！

  而其他班級的人雖然不知道真相，但是蔣啟航在學校裏就跟個惡霸似的，他的威名誰不知道？這樣子的一個人居然被停職了，簡直不可思議，有不少人都不相信，然而這個通告是林校長直接發出的，他們想不承認也不成。

  對這樣子的懲罰蔣啟航自然是不服氣的，然而蔣啟航背後之人也不是林校長的對手，他就隻能將這口氣咽下去，而林校長收拾了蔣啟航之後，又將蔣啟航背後之人也敲打了一頓，如此他心裏鬱結之氣方才消減了一些。

  而蔣啟航的靠山知道自己是因為蔣啟航才受的罰，對蔣啟航的態度自然也就不如從前了。

  沒有了後台的蔣啟航再想要翻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本班裏麵的同學還在得意蔣啟航收拾了戚妄這個人渣，然而誰能想到蔣啟航不過是口頭上喝罵了戚妄一頓，結果就吃了這麽大的虧，原本學校最囂張的人現在卻跟個軟蛋似的，一個屁都放不出來，這些同學們看到蔣啟航落得這麽一個下場，又哪裏敢繼續去找戚妄的麻煩？

  畢竟他們的頭可沒有蔣啟航的鐵，誰知道找了戚妄麻煩後，戚妄會怎麽收拾他們。

  蔣啟航倒了這還不算完，緊接著城南高中的人很快發現了之前校園論壇上的那個飄紅的帖子出現了樓主和回帖人的實名信息，不隻是這一個帖子，其他的所有帖子上麵都出現了回帖人的真實姓名來。

  當發現了這個事情後，整個城南高中都炸開了鍋。

  像是校園論壇這樣子的匿名論壇，正是因為披著馬甲，誰也不知道馬甲背後的人是誰，所以那些人才會無所畏懼都爆料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可是當他們的真實姓名暴、露出來之後，原本爆料的那些人全都慌了神。

  他們曾經仗著匿名肆無忌憚，當真正的信息露出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便是更加凶殘的反噬。

  論壇上真正的爆料很少，絕大多數都是紅眼病胡編亂造的，當他們的真實信息被爆出來後，被他們爆料過的人立馬找上了他們。

  有的是被自己的姐妹背叛的，有的是被自己的最好的朋友背叛的，還有一些表麵上是一個嘴巴很嚴的老實人，實際上卻將其他人的秘密全都抖落在了論壇上麵。

  因為這件事情，整個學校亂成了一團，校長和程序員想要關閉校園論壇，卻發現校園論壇根本無法關閉——他們失去了關閉了校園論壇的權限。

  之前強製性地讓校園論壇實名製的時候，戚妄就知道會發生些什麽，有些醜惡的事情隻能私下裏做，當那些陰暗齷齪的心思攤在陽光下的時候，沒有幾個人可以承受。

  當池塘裏的水渾了之後，戚妄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人在注意了。

  大課間的時候，張小暖遞了一瓶香蕉牛奶給戚妄。

  “一切都結束了，你可以好好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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