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備胎男
作者:夢廊雨      更新:2021-01-29 19:08      字數:5813
  蔣知福是蔣德善的兒子, 蔣德友的親侄子,當年出事兒的時候, 十五歲的少年拿著刀要砍他們母子,是蔣德友和他帶來的人將蔣知福給攔下來的。

  那個時候,徐婉茹和蔣知福完全就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樣,而蔣德友就是護著他們母子的依仗。

  也是蔣德友以她的父母和孩子為威脅,讓她簽署了放棄公司股權的協議書,而且還把所有的家底都當做賠償款賠給了徐婉茹他們母子兩個。

  蔣知福恨不能拿刀砍死他們,而徐婉茹則要他們賠償一千多萬。

  當時的王衛紅幾乎被逼到了死路上麵,她一個弱女子,哪裏能跟蔣德友他們抗衡?更何況她的丈夫還是凶手, 在普羅大眾的眼中, 凶手的家人在受害人的家人麵前自然是低人一等, 無論人家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來, 他們都不能拒絕。

  那起車禍疑點重重,王衛紅百分百地可以肯定, 其中有人做了手腳, 而這個做手腳的人,可能就是蔣德友。

  周茂山有嚴重的酒精過敏症, 隻需要少量的酒就能讓他呼吸困難,如果飲酒過量,他會生生地被憋死了。

  所以醉駕這種事情可能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但絕對不會發生在周茂山的身上。

  然而周茂山撞死了蔣德善之後, 車子失控撞上了路邊的景觀樹,車子隨後爆炸, 周茂山屍骨無存。

  酒駕的事情是蔣德友說的, 王衛紅那個時候無法接受這樣子的結果, 她覺得這是謀殺,鬧著要報警,想讓警方查明真相,但是蔣德友的一番話卻將她逼入了絕境。

  “周茂山屍骨無存,你拿什麽證據證明他沒有喝酒?如果你繼續鬧下去,我保證,人為可操縱的意外還會有很多很多,誰能保證你和你的家人永遠都遇不到意外呢?”

  後來自己的父母出門的時候險些被車撞了,母親隻是擦傷,父親卻摔斷了腿,住進了醫院裏麵。

  在自己父母出事之後,王衛紅便知道那是蔣德友對她的警告,如果她還不老實的話,下一次的事情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周茂山和蔣德善都死了,蔣德友手握蔣氏大權,他有權有勢,想要對他們孤兒寡母太容易了。

  王衛紅承擔不起那些損失,所以她當年什麽都不敢做,默認了自己丈夫的罪行,散盡家財為他贖罪。

  在蔣德友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之後,他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實際上也沒有必要繼續趕盡殺絕了,失去了全部財產,王衛紅變得窮困潦倒,想要向如日中天的蔣德友複仇,無異於癡人說夢。

  王衛紅沒有想到,十二年後,曾經那個拿著刀要殺了他們的人說要查明真相,要她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

  雖然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可是誰知道蔣知福是不是蔣德友派來的,想要查探他們的想法,看看他們有沒有複仇之心?

  換而言之,他們不知道蔣知福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王衛紅沉默著沒有說話,站在她身後的周啟泰抬手拍了拍王衛紅的肩膀,然後抬頭看向了對麵坐著的蔣知福。

  “口說無憑,我們怎麽知道你不是蔣德友派來套路我們的?”

  周啟泰其實想擺出凶神惡煞的模樣來,不過他模樣清雋秀美,沒了妝容輔助,換回了正常衣服,看起來完全就是個乖乖好學生,根本就不像是個不良少年,氣勢上自然也就低了幾層。

  蔣知福這次過來遮遮掩掩,生怕被蔣德友發現,雖然他還沒有查到確切的證據,但其實心底基本上已經肯定了自己父親的死跟蔣德友有關係。

  來這裏不過是為了最後確認一下罷了,不過看王衛紅和周啟泰的模樣,他們應該真的知道不少東西。

  蔣知福跟自己父親的關係很好,在他父親活著的時候,一直都很寵愛他,所以父親去世的時候,蔣知福才控製不住地想要拿刀殺了王衛紅和周啟泰。

  是他們的家人害死了他的父親,他想要用他們的家人來償命。

  十二年的時間過去了,父親的死去的傷口在叔叔的撫慰下慢慢地愈合了,就他快要完全走出來的時候,有人卻告訴他,他的叔叔殺了他的爸爸,而他的母親很可能是知情者。

  知情卻隱瞞了一些,還讓他感激叔叔對他照顧,讓他記得叔叔的恩情……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但是卻又不得不多想下去,想的多了,查得多了,隱藏在美好表象下的殘酷真相便顯露了出來。

  蔣知福懶得費什麽話,直接了當地開口說道:“我媽跟蔣德友有一腿,我爸的死我媽也參與其中了,我隻想要個真相,為我爸爸複仇。”

  王衛紅&周啟泰:“……”

  為人子女,還是被寡居母親帶大的孩子,正常來說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如果隻是為了博取他們的信任,哪裏用得著這麽拚?

  所以蔣知福說的是真的。

  自己丈夫死後十二年,終於有了複仇的機會,她甚至什麽都不用做,隻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好,這樣子的誘惑王衛紅根本抵擋不住。

  王衛紅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蔣知福。

  周茂山不能喝酒,酒精過敏的他喝酒就是送命,這樣子的一個人怎麽會喝酒?甚至到酒駕撞死人的地步?

  還有就是蔣德友對王衛紅的威脅,已經赤果果地說明了車禍的事情有貓膩。

  蔣知福閉上了眼睛,那張英俊的麵孔上流露出了濃濃的頹敗之色,他靠坐在沙發上,沉默著不開口。

  屋子裏麵的氣氛有些壓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原本的仇人突然就成了同病相憐的受害者,要一起聯手向凶手複仇,命運還真是奇妙。

  好在蔣知福並沒有沉默多長時間,他很快便睜開了眼睛,之前那些複雜的情緒也都收斂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王衛紅和周啟泰,沉聲開口說道:“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些,我該走了,你們放心,我來見你們的事情不會告訴其他人,而你們也不要告訴其他人我來過的事情,即便告訴了,我也不會承認的,跟你們相比,我的優勢很大。”

  他說的話並不是威脅,隻是陳述事實罷了,說完之後,蔣知福便離開了。

  王衛紅和周啟泰都沒有去送他,在他走了之後,客廳裏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許久之後,壓抑的哭聲突然響了起來,王衛紅捂著臉哭了起來,身體跟著不停地顫抖了起來,周啟泰坐在了王衛紅的身邊,伸出手抱住了她。

  王衛紅趴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像是要將所有的悲傷和絕望全都宣泄出來一樣。

  周啟泰沒有說話,隻是不停地拍著王衛紅的後背,無聲地安撫著她。

  等到王衛紅哭累了,周啟泰便將她送回了房間裏麵,確認她睡著了,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其實那天回來跟王衛紅說了戚妄告訴他的事情後,王衛紅便將十二年前的事情都告訴了周啟泰,隻是這兩天周啟泰總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直到蔣知福來了又走了,他才確定,自己的父親確實是被人害死的。

  拋開這些不談,戚妄是怎麽知道會有人來找他們的?他又是怎麽知道他父親是被人害死的?

  周啟泰盯著自己的手機看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選擇撥通了戚妄的電話。

  沒一會兒的功夫,電話被人接通了,戚妄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周啟泰,你找我有事兒?”

  聽著戚妄那熟悉的聲音,周啟泰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蔣知福會來找我們?”

  話一問出來後,周啟泰便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戚妄回答。

  “周啟泰,你年紀輕輕就得了失憶症不成?那天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

  周啟泰噎了一下,說道:“我知道,我就是好奇,你……”

  這些事情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戚妄他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而且這事兒其實跟戚妄沒有任何關係,他費心費力調查這些做什麽?總不能真是因為那個見鬼的一報還一報吧?

  周啟泰有些稀裏糊塗的,總覺得事情不那麽簡單。

  他所認識的戚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

  等了一會兒後,電話那頭的戚妄方才給了回音。

  “我從哪個渠道得到的消息你就甭管了,我今天還有事情,如果你真想跟知道些什麽,明天到我家來,我當麵告訴你。”

  得了戚妄的話後,周啟泰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了,他沒耽誤戚妄的事兒,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算了,多想也沒什麽用,等明天去了戚妄家再說吧。

  另一邊戚妄掛斷了電話後,將手機重新踹回了兜裏麵,之後他走了兩步,推開包房門走了進去。

  包房裏還有四個人,分別是唐心,白小暖,以及白小暖的父親母親。

  之前戚妄將白小暖做的事情告訴了唐心後,她轉個臉就將事情告訴了白大海和許秀蘭夫婦,二人逼問了白小暖一番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他們今天是來還錢,順便向戚妄道歉的。

  三天前唐心到了白家,將白小暖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白大海和許秀蘭,那夫妻二人知道女兒做的事情後,險些沒暈過去。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女兒真做了這種無恥的事情,總覺得這其中可能存在什麽誤會,可是唐心拿出來的證據卻證明了她所言非虛。

  向來都很寵愛白小暖的夫妻二人氣急攻心,第一次對白小暖發了脾氣。

  原本白小暖還死扛著不肯鬆口,咬死了自己就是靠寫文賺錢的,戚妄是因為追求不成故意往她身上潑髒水。

  反正說謊的人不會是她。

  見都到了這種地步,自己這表妹還在垂死掙紮,唐心有些看不過眼,直接問了她一句。

  “假如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告訴我,你的首飾盒和那些貴重首飾呢?”

  這話一擊即中,之前戚妄催債催得急,白小暖已經把首飾盒和首飾全都還回去了,哪裏還能變得出來?

  那些首飾她當初收下的時候也給自己的家人看過,他們都知道有些什麽,她就算是扯謊也沒有辦法扯。

  逼到絕路之後,白小暖幹脆破罐子破摔地承認了那些錢都是戚妄給的。

  “是他自己願意給我的,我能怎麽辦?他就是個瘋子,我要是不收,他就把那些錢和東西全都扔到垃圾桶,我怎麽忍心見他如此浪費?”

  直到此時,白小暖還是理直氣壯,覺得自己做的沒有任何的錯。

  本來就是,那個時候戚妄就跟個神經病一樣,買東西給錢都不經過她的同意,問都不問她一聲,隻要她不願意,就把那些錢和東西都扔了,她看不過眼收下有什麽錯?

  白大海和許秀蘭完全沒有辦法理解自己女兒的腦回路,他們起小就教導她,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亂拿,女孩子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禮物,可是她卻一個字兒都沒有聽進去。

  她不止是收人東西了,收的還是那麽昂貴的東西,甚至為了讓那些東西變得合法化,她竟然編造自己在網上寫小說的謊言來欺騙他們。

  想到這一年來他們也花過戚妄給的錢,白大海和許秀蘭兩個便羞憤愈加,在戚妄麵前根本就抬不起頭來。

  今天約戚妄見麵的事兒原本白小暖是死活都不同意的,是許秀蘭以死相逼,她才願意出現在這裏的。

  再次見到戚妄的時候,白小暖對他怒目而視,憤怒地開口說道:“戚妄,你什麽意思?你不是說了不會把事情告訴其他人的嗎?你告訴我表姐做什麽?”

  看到從門外進來的戚妄後,白小暖的憤怒值便不斷往上飆升,她猛地站了起來,朝著戚妄大聲質問了起來。

  白大海和許秀蘭的臉色刷得一下變了,許秀蘭猛地抓住了白小暖的胳膊,扯著她往座位上坐。

  而白大海也是滿臉尷尬的樣子,忙不迭地向戚妄賠罪。

  “戚同學,你別跟小暖她計較,她不是故意的,我代替她向你道歉,你不要跟她一般計較……”

  看到自己的父親態度卑微地向戚妄道歉,白小暖氣得眼睛都紅了,大聲嚷嚷道:“爸,錯的人明明是他,是他想追我,之前給我的那些東西都是他心甘情願給我的,憑什麽說要回去就要回去?感情追求人不用付出任何代價,送人的東西隨隨便便都可以要回去了,那追人還真是一點成本都沒了。”

  雖然戚妄是個富二代,但是在她的麵前一直都是個舔狗的模樣,白小暖在戚妄麵前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現在自己的父親卻在他麵前卑躬屈膝,模樣甭提多卑微了,白小暖如何能忍受?

  這分明是把她的臉皮放在地上用腳踩,她哪裏能接受被這麽對待?

  白小暖還在朝著戚妄叫囂著,嘴裏說出來的話就像是淬了毒似的,整個人的樣子尖酸又刻薄,跟她平常的願樣子完全不同。

  許秀蘭拉了她幾次都沒有能把人給拉下來,眼見著她還準備沒完沒了地繼續朝著戚妄大放厥詞,許秀蘭忍不住了,她站了起來,狠狠地扇了白小暖一巴掌。

  這一巴掌許秀蘭用的力氣極大,白小暖的整張臉都被扇得歪了過去,白皙的麵頰上很快便浮現出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來。

  “白小暖,你有完沒完?你怎麽就變成這樣子了?平日裏我跟你的爸爸就是這麽教你的?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白小暖長到這麽大,從來都還沒有挨過打,許秀蘭這一巴掌直接把她給打蒙了,她捂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許秀蘭,失聲說道:“你竟然敢打我?你憑什麽打我?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憤怒燒毀了她的理智,白小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滿腔的怒火。

  為了這麽一件破事兒,許秀蘭居然動手打她,還是在戚妄這麽一個人渣麵前打她,白小暖感覺自己的裏子麵子全都丟了個一幹二淨,心中燃燒的怒火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她反手扇了許秀蘭一巴掌,尖聲喊道:“我恨你一輩子!”

  喊完這句話後,白小暖猛地推了許秀蘭一把,將她推倒在了地上,之後捂著臉哭著跑出了飯店的包廂。

  誰也沒有想到白小暖會對許秀蘭動手,見自己的妻子倒在地上不停地痛呼著,白大海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小暖竟然對她的媽媽動手?

  最後還是唐心過去將許秀蘭從地上扶了起來,安置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而白大海也緩過勁兒來,跑過去詢問她怎麽樣,要不要去醫院。

  而許秀蘭已經被白小暖給打蒙了,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魂兒似的。

  白大海喊了她幾次,許秀蘭方才緩過勁兒來,她呆呆地看著白大海,眼淚刷得一下便流了出來。

  “她打我,我是她媽,她居然打我。”

  許秀蘭嘴裏翻來覆去就念叨著這句話,顯然被刺激得不輕。

  唐心心裏也不好受,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許秀蘭。

  她是真沒有想到自己的表妹竟然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事情鬧成如今這樣子,戚妄覺得自己在留下來有些不太合適。

  “要不改天我們再說。”

  說完戚妄作勢要離開。

  “戚同學,你等一下。”

  見戚妄要走,白大海啞聲開口,攔住了他。

  之後白大海將自己隨身帶著的包拿了過來,遞給了戚妄。

  “這是十五萬,是我們替白小暖還給你的。”

  戚妄不太想收,白大海卻說道。

  “兒女都是債,女兒欠的債我們該還,不能因為你有錢就欺負你,那我們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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