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師, 來吃早飯呀？”

  見到戚妄後，老板娘親自端了包子和豆腐腦上來, 將東西放在戚妄麵前後，她沒有離開，而是笑眯眯地跟對方聊了起來。

  這家早點店距離戚家並不遠，戚妄是這裏的老顧客，老板娘雖然不信算命之類的，不過因為戚妄的模樣生得實在太好了，哪怕她不信，戚妄過來的時候她都會跟他多聊幾句。

  “是啊，老板娘, 你今天生意不錯呀。”

  戚妄笑著開口誇了一句。

  老板娘看著戚妄那張出塵絕倫的麵孔, 心裏那快樂的小泡泡不停地往外冒。

  “戚大師, 這都是托你的福, 要不然我還沒有這麽好的生意呢。”

  戚妄擺了擺手道：“哪裏是托我的福，是老板娘你的手藝好, 店裏麵又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這才引了不少回頭客來，可跟我沒什麽關係。”

  得了戚妄的誇讚後, 老板娘笑得合不攏嘴，又跟戚妄拉呱了兩句後，便去忙活了起來。

  等人走了後，戚妄這才慢慢悠悠地吃起了早點來。

  他生得好看, 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仙氣 ，明明都是同樣在吃包子, 可是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同。

  不少路過的人看到了坐在門口吃包子的戚妄後, 便都進了早點店, 要了跟戚妄同樣的東西後，便坐下吃了起來。

  還真別說，看著賞心悅目的美人，這包子似乎都成了人間美味。

  在戚妄吃早點的這段時間，早點店的生意又好了幾分，老板娘忙得腳不沾低，這心情卻好的不得了。

  戚大師那臉還真是勾人，他一來，她這生意便更上一層樓。

  那些吃完早點的人磨磨蹭蹭地舍不得離開，那眼睛恨不能黏在戚妄的身上。

  戚妄就在眾人的注視下吃完了早點，跟老板娘打了聲招呼後，便離開了早點鋪子——因為每次他來早點鋪的生意都會好上許多，所以他在這裏吃飯是不需要花錢的，老板娘包圓兒了。

  見戚妄走了，店裏的人不好追上去，見他跟老板娘似乎很熟，便跑去跟老板娘打問戚妄的消息。

  “你們說戚大師啊，他是個算命的，九點過後他會在桃花巷子門口擺攤，你們若是想要找他，可以去那邊。”

  有人問起戚妄，老板娘便十分熟練地把戚妄工作的地方說了出來。

  雖然她不相信算命什麽的，不過有的是人信，戚妄幫她帶生意，她投桃報李，也幫戚妄介紹生意，左右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得了老板娘的話後，那些人便離開了早點鋪子，決定在桃花鎮遊覽一番後，再去桃花巷子找戚妄算命。

  嗯，算命準不準的不要緊，主要是他們想多看看戚大師那神仙顏值。

  戚妄並不知道這些人打算去照顧自己的生意，吃過早飯後，他慢悠悠地去了不遠處的小公園，溜了一圈消了消食，這才溜溜達達地回到了戚家那個小小的四合院裏。

  戚知夜已經不在家了，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整個院子空蕩蕩的，除了他的腳步聲外，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戚妄喊了兩聲，確認戚知夜並不在家後，也沒去管他，自己慢慢悠悠地進了屋子。

  不多時，他便拿著自己的吃飯家夥走了出來，慢慢騰騰地朝著桃花巷子去了。

  桃花巷子是桃花鎮的一條商業街，裏麵賣什麽東西的都有，來桃花鎮旅遊的都喜歡來這裏買些紀念品，早上九點多鍾，街上便有不少遊客在了，戚妄熟門熟路地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把攤子支了起來。

  戚妄的攤子在桃花巷的入口處，雖然隻有一張小桌，和一個寫了風水堪輿，鐵口直斷的旗子，看起來極為簡陋，不過憑借著他那張仿若仙人的麵孔，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吸引了大批的人過來，很快他的小攤子麵前便圍滿了人。

  這些人一個個說著讓戚妄算命的話，然而眼睛卻像是黏在戚妄的臉上似的，怎麽都舍不得移開。

  這風光秀麗的小鎮就是養人，麵前這大師的模樣可真好看，就跟那仙人似的，他長得這麽好，算命一定非常準的。

  戚妄微笑著朝著他們點了點頭，示意眾人排隊，那些人立馬乖乖地排起了隊來，一個接一個地上來讓戚妄算命。

  不過戚妄很快就發現，這些人算命是假，想跟他說話是真，有很多人明顯都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麽，卻還是連連點頭，說他說的對。

  看著這些人癡迷的樣子，戚妄覺得有些無語。

  難怪原主做了這麽多年神棍都沒翻過車，憑著他這張臉，隻要不做那坑蒙拐騙的事情，即便算得不準，人家也舍不得找他的麻煩。

  與其說他是靠技術吃飯，倒不如說他是靠這張臉吃飯了。

  長得好看還真的能當飯吃，就連說的話也會讓人更加信服。

  原主能言善道，每個來找他的算命的都是花式誇讚，在搭配他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麵孔，人家自然是願意把錢送個他的。

  算一次命三十塊，價格不貴，還能跟他這樣子的極品美人說幾句話，多的是人願意找他。

  時間一晃便到了中午，戚妄準備收攤了。

  原主每天出攤三個小時，時間一到，不管有人沒人，他都會收攤回家。

  “大師，你別走，我們還沒算呢！”

  “大師，我們都排了這麽久的隊了，你不能鴿我們啊！”

  “大師……”

  那些沒輪上的人叫了起來，求著戚妄他們算命。

  戚妄笑了笑，然後十分冷酷地拒絕了他們的請求。

  “不行，我要回家吃飯了。”

  之後戚妄便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跟那些嗷嗷叫著要他算命的人打了個招呼後，便離開了。

  見戚妄說走就走，如此冷酷無情，那些人哀嚎了半天，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他們怎麽就沒機會跟這麽好看的人近距離相處呢？

  人都散了後，一個長著雙眯眯眼的矮個子男人從不遠處的樹後麵走了出來，他神情陰鶩地看著已經走遠了的那個俊美男人，手指微微一動，暗黃色的符紙從袖口處滑了出來，他結了個手印，朝著那人離開的方向一指，那黃色的符紙便朝著他飛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後，那矮個子男人的心情方才好了些。

  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像是那個靠著臉賣弄的男人就該受到教訓。

  這麽多年玄學界漸漸式微，跟那種打著算命名號騙人的人脫不了關係，沒有任何靈力的人怎麽配做大師？他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讓他以後不敢繼續招搖撞騙。

  矮個男忘記了玄學界不能用玄學手段對付普通人的規矩，他自認為是替天行道，所以半點兒都不覺得愧疚。

  卻說戚妄從桃花巷子離開後，徑直朝著家裏的方向走去，半路上他買了些熟食，手裏麵大包小包拎著不少東西。

  在他走捷徑穿過一條偏僻巷子的時候，戚妄察覺到有人在窺視著自己，一股若有似無的陰氣慢慢地爬上了他的後背。

  戚妄的腳步微微一頓，之後他像是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似的，拎著東西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過老板娘的早點鋪子的時候，戚妄感覺到一股磅礴的陰氣從早點鋪子之中衝了出來。

  現在已經到了中午，正是一天當中陽氣最盛的時候，能造成這種程度陰氣的會是什麽？

  戚妄的腳步停了下來，扭頭朝著旁邊的早點鋪子看了過去。

  老板娘隻做早點生意，下午和晚上並不開門，不過她的店會開到早上十點鍾，等沒人了後便帶著夥計收拾打掃店麵。

  做餐飲生意本來就需要幹淨衛生，在加上老板娘有些潔癖，每天營業結束打掃衛生就需要兩個多小時。

  戚妄路過這兒的時候，店裏的衛生剛剛打掃完畢，老板娘正準備關門。

  她不經意地抬起頭來，當看到外麵站著的戚妄時，臉上立馬帶上了笑容，當即也顧不上別的，飛快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戚大師，你這是收攤回來了？”

  戚妄點了點頭，打量了對方半響後，方才開口說道：“老板娘，你明天不要做生意了。”

  聽到戚妄這話後，老板娘愣住了，見他臉上是少見的認真之色，她的心情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不信是不信的，可戚妄這張臉實在是生得太好了，他如此鄭重其事，老板娘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戚大師，好好的你怎麽不讓我做生意了？你是看出來什麽了嗎？”

  戚妄點了點頭。

  在他的眼裏，老板娘渾身都被死氣纏繞著，而她的那間早點鋪子，紅色的血氣和黑色的死氣交雜在一起，形成了濃鬱的陰氣。

  明天老板娘的早點鋪子怕是要出什麽事情。

  戚妄隻是能算到大概，具體會發生什麽事情他並不清楚，不過如果老板娘不開門的話，應該可以化解這一劫。

  “明天這裏會出事，老板娘，我們做了十幾年的朋友，我不會騙你的，若是你信我，明天就不要開門。”

  老板娘看著戚妄那張出塵的麵孔，內心陷入了掙紮之中。

  明天正好是周一，學生要上課，有很多家長來不及做飯，都會到她這裏來吃一口，每逢周一她的生意就要比平常好上許多，若是關門了，怕是會少賺不少錢。

  可若是不聽吧，她跟戚妄認識這麽多年，憑著戚妄那張臉，她可是多了不少生意，人家好不容易要她辦件事兒，還是為她好的事情，她哪裏好拒絕？

  老板娘也是個爽快人，她糾結了沒一會兒，便痛快地同意了。

  “行，戚大師我聽你的，就當明天放個假了，正好我這兩天腰椎間盤犯了，明個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見她同意了下來，戚妄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其實他知道老板娘一直都不信算命之類的，不過是因為兩人是朋友，又是他第一次對她提出要求來，她不好意思拒絕罷了。

  不過等明天過後，老板娘就知道自己不是在誆她了。

  跟老板娘隨便聊了兩句後，戚妄便告辭離開了。

  老板娘看著他的背影走遠，直到戚妄進了家門關上了大門，她才回過神來。

  “戚大師這臉還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老板娘小聲嘀咕了一聲，轉身回去了，她把店鋪關了，徑直回家去了。

  今年已經三十二歲的老板娘並沒有結婚，她還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因為家裏隻有她這麽一個獨生女，父母對她很是疼愛。

  回家後她便把自己明天不開店的事情說了，老板娘的媽媽急了，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老板娘搖了搖頭：“沒有，是戚大師說的，讓我明天最好不要開門。”

  聽到老板娘說是戚妄要求的，老板娘的媽媽立馬說道：“既然是戚大師說的，那你明天就不要去了。”

  老板娘：“……”

  行吧，她怎麽忘了爸爸媽媽很信服戚大師的，老早之前他們見自己跟戚大師的關係不錯，甚至還動過要讓她嫁給戚大師的念頭。

  不過後來他們覺得她的長相不太好，配不上戚大師，便沒有再說這事兒了……想起來莫名有些心酸是怎麽回事兒？

  ***

  戚妄回到家後，把自己的吃飯家夥都收拾好了，之後又把買來的熟食放在了盤子裏麵，他忙得腳不沾低，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一張黃符紙從他背後掉落，融入了他腳下的影子裏麵。

  廚房裏麵的溫度慢慢降低了，地上的黑色影子扭曲了起來，片刻後，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從影子裏麵爬了出來，悄無聲息地朝著戚妄逼近。

  濃鬱的血腥氣在不大的空間裏彌漫開來，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灘血跡，那灘血跡像是活過來似的，蜿蜿蜒蜒地朝著戚妄蔓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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