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將來不必再登宋家的門
作者:臘筆小醬      更新:2022-01-17 12:54      字數:2127
  何為一時反應不及。

  二三十米,儼然在手槍的射程內。

  先生不是企業家出身,是正兒八經部隊出來的,槍法可以說極準,完全能做到叫人一槍斃命。

  可先生真會打死這位李氏旁係子弟嗎?

  不管怎麽說,都是夫人的表親。

  李氏沒保護好夫人,先生會問責在所難免,可兩家畢竟是姻親。

  這會兒先生正值氣頭上,動了夫人的娘家表哥,回頭夫人提起來,要是怪罪先生怎麽辦?

  到時候,恐怕影響夫妻感情。

  何為握緊了雙拳,後背也滲出薄汗,想勸阻,又怕弄巧成拙。

  李阮北上前,已準備好承受宋柏彥的怒火。

  讓唐黎流落至南瓦,是李氏之過。

  唐黎去清府前,宋柏彥有聯係過老爺子。

  若非老爺子再三保證,宋柏彥又怎會輕易放手?

  當日之諾,現今卻成空口白談。

  所以,麵對黑洞洞的槍口,李阮沒有躲閃,哪怕知曉那枚子彈或許會要去他這條命。

  李氏子孫不是懦弱之輩。

  既然李家釀成大錯,也該由它的子弟付出代價。

  李阮閉上眼,等待著宋柏彥的開槍。

  然而——

  半晌過去,槍聲未出現。

  宋柏彥低醇微涼的聲線在草坪上再度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李氏無用,又輕諾寡信,其族人,將來不必再登宋家的門。”

  李阮睜眼——

  草坪上,已不見宋柏彥的人。

  何為握著手槍,槍柄處,還留有宋柏彥掌心的溫度。

  他毫不懷疑,先生有那麽一瞬是真打算開槍。

  至於為何又壓下來。

  ——終歸還是因為夫人吧。

  在檀宮,先生不給李家人太多的難堪,隻能是顧及到夫人才隱忍不發。

  倘若李家人在這裏失了顏麵,等於是明晃晃地打了夫人的臉。

  若叫內務人員瞧去,難保不會因此對夫人生出輕視。

  自古,出嫁女與娘家是為一體。

  他都懂的道理,先生又豈會不清楚?

  怕先生還有其它交代,何為送走夫人這位表兄,徑直去了總統辦公室。

  剛走到門口,看見郭曆恰好從裏麵出來。

  郭曆隻向他透露了一句:“閣下要與西南戰區的蔣司令通話,讓我盡快安排。”

  西南戰區……

  那是下轄領導和指揮南方六大省的所屬武裝力量。

  即使要逮捕伊薩等人,也用不著軍方介入。

  左禹良為了兒子把金三角毒梟告上S國的法庭,引得參眾兩院頗有微詞。

  有那與左家向來不對付的,直言左家是在公器私用,要求法院駁回左家的起訴狀。

  左禹良得知後,不顧年邁的身體,昨日帶著家人前往國會大廈,與那位議員在會上嘴炮相向,最後演變為大打出手。

  左禹良被抬上救護車的一幕,成為《首都晨報》的頭條。

  也因為左家這麽一鬧,網上要求緬國交出‘伊薩’的輿論再次發酵。

  今天下午,緬國駐S國大使才約見劉外長,已經鄭重表態——緬國官方堅決打擊毒[0]品犯罪,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販毒分子。

  所以,抓捕伊薩是早晚的事。

  然而現在……

  想到這兩日先生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倦態,何為沒再敲辦公室的門,他已猜到先生為何突然與戰區最高指揮進行視頻通話。

  ——先生怕是不想再等了。

  ……

  靳驪華要送孩子去讀書,不是一時興起之言。

  第三天,靳驪華叫人送來了書包,還有一套文具用品。

  宋景天待在小樓的時間也隨之越來越少。

  雖然靳驪華沒明說,唐黎也看出來,這是不想讓宋景天與她整日黏一塊兒,靳驪華在潛移默化地,讓小家夥習慣沒她在身邊的生活。

  若非小家夥堅持,靳驪華恐怕早就把孫子從小樓裏挪出去。

  這日宋景天又被靳驪華喊去,唐黎也沒再窩著。

  靳驪華要冷著她,她倒沒想刻意往前湊。

  賬本的事,她若表現得過於急切,隻會引起靳驪華猜疑。

  到最後,可能會適得其反。

  唐黎沒走出太遠,隻在小樓周遭逛了一圈,采下幾朵龍船花,準備讓宋景天傍晚帶給靳驪華,哄得靳驪華高興了,小家夥才能多騙到些吃食,省得她頓頓白菜梗子窩窩頭。

  中午宋景天帶回來一個消息。

  欽溫瓦有個下屬受槍傷後久未愈,現在感染了。

  “可能是破傷風。”

  小家夥和唐黎一人一根苞米,邊啃邊說:“駐地血清不足了,好像要去外頭的醫院借,還得把房間都封死,不讓透光。”

  槍傷。

  唐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被原欽打傷的薛崖。

  “你怎麽知道的?”她問小家夥。

  “當然是下麵人來匯報的時候我就在邊上。”

  宋景天說著,微抿小嘴。

  他的潛伏工作可不是白做的,現在欽溫瓦愈發地信任他,今早上他還跟著她去書房,在裏麵描了兩張大字。

  假以時日,何愁大事不成。

  兩天後,唐黎得知了感染破傷風的確實是薛崖。

  是靳驪華將她叫去的薛崖住處。

  唐黎站在虛掩的房門口,循著靳驪華的視線,也瞧見屋裏的情景——

  軍醫正為床上的薛崖注射血清針,還有兩人控製著薛崖四肢,破傷風的相關症狀,在薛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薛崖替我辦事,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他。”

  靳驪華緩緩地開口:“至於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唐黎接了話:“倘若在S國,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

  言外之意,這不是多大的恩德。

  正是因為跟著她,才導致這樣的下場。

  靳驪華扭頭望向唐黎,並未因她的伶牙俐齒動怒,而是換了個話題:“昨天下午,緬國官方的人到了邦康,要求閆英成交出伊薩,還有兩個人質。”

  唐黎聞言,不由得看向她。

  靳驪華勾唇一笑,不緊也不慢:“我幹脆就把實話告訴他們,左二是李灝殺的,與金三角無關;至於人質,更是無從說起;他們想要毒販,我已經綁了明交給他們。”

  “如若這樣,他們仍糾纏不休,我這裏倒還關著一個人證。”

  唐黎與靳驪華對視,想到了一個名字。

  ——李寅。